第418章 雁门夜诊,银针破毒局
绣医军连夜行至雁门关,寒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
边军营帐内灯火昏黄,数十名士兵蜷缩在草席上,面色青灰,咳嗽不止,有的甚至口吐黑血,眼神涣散,已近昏迷。
顾景珩一踏入营帐,便嗅到一股异样的腥甜味,眉头微蹙。
他快步走到病患床前,指尖轻搭脉搏,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普通的风寒。”
沈清棠也已换上素白衣衫,手中拿着一本由边军医官记录的病例簿,一页页翻阅过去,神情愈发凝重。
“症状相似,发病时间相近,而且集中在水源附近。”她低声分析,“若只是疫症,不该如此集中且迅速恶化。”
她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在火上略为灼烧后,轻轻刺入一名病患耳后。
片刻,银针拔出,针尖竟泛出诡异的青黑色。
她眸色一冷,声音不带波澜:“这不是疫病,是中毒。”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惊。
柳七娘立刻上前查看那根银针,”
“先封锁水源。”顾景珩立即下令,“所有饮水点派人看守,不得擅自取用。”
沈清棠则继续检查其他病患,忽然注意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缕药香。
她敏锐地循着气味走去,目光落在角落里几个装满药材的木箱上。
她蹲下身,揭开一个木箱,手指捏起一把晒干的草药,凑近鼻尖轻嗅。
那一瞬,她眉心微动——这味道不对。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药材放下,起身时,正巧看到赵文远从帐外大步走入,一身戎装,却掩不住眼底一抹隐晦的冷意。
“听说顾公子与沈小姐来了,我特来探望。”赵文远语气客套,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些药材箱子。
沈清棠微微一笑,道:“赵大人辛苦了,我们这边刚查出些端倪,还需进一步确认。”
赵文远点头应下,转身离去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药材箱。
待他离开后,沈清棠悄悄走向那只刚才被她怀疑有问题的药箱,打开最上层几瓶药材,果然发现其中一瓶看似无异的药材,实则颜色稍暗,气味也比寻常淡了些许。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瓶换回自己随行带来的那瓶,随后低声叮嘱身旁的苏嬷嬷:“今晚加强值守,尤其是药材房和水井周围,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苏嬷嬷会意点头,悄然退下。
帐外,北风呼啸,天色越发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清棠站在营帐中央,望着那些痛苦呻吟的士兵,心中一片清明。
她知道,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背后恐怕另有阴谋。
而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束手无策的侯府嫡女。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滑过银针囊,眼神坚定。
“顾公子。”她唤了一声。
顾景珩正低头翻阅病例,闻言抬头看向她。
“我们需要尽快查明毒源,并配制解毒方剂。”她语气冷静,“否则,更多士兵会倒下。”
顾景珩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欣赏,“你有想法?”
沈清棠点头,随即开始调配药方,同时示意随行医士准备隔离病房,将病患分类安置,以防病情扩散。
夜幕降临,营帐外传来脚步声,巡逻兵来回巡视,气氛紧绷。
而在营帐深处,一道黑影悄然靠近药材房,动作鬼祟。
沈清棠早有准备,借着烛光,静静等待。
风,吹动帘布,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映照出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赵文远,果然来了。
他鬼鬼祟祟地伸手欲打开一个木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神色骤变。
下一刻,帐外忽有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有人潜入!”一声厉喝划破寂静。
赵文远猛然回头,只见柳七娘带着几名绣医军侍卫冲入,刀剑出鞘,寒光闪烁。
他脸色微变,却仍强作镇定:“我只是来看看药材情况……”
“不必解释了。”柳七娘冷冷开口,“赵大人,您还是去和将军好好聊聊吧。”
沈清棠缓步走出,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赵大人,我们的确需要谈谈。关于,是谁在边军水源中投毒的事。”
赵文远脸色瞬间苍白。
风更急了,像是要撕裂这片黑夜。
沈清棠抬头望向天际,星月无光,唯有远方,隐约可见一线曙光即将升起。
风暴之后,终将迎来黎明。
而这一夜,才刚刚开始。第418章:银针解毒,暗夜生光
营帐内灯火摇曳,火光映照着沈清棠苍白却坚定的脸。
她站在药炉旁,一手执勺缓缓搅拌着沸腾的汤剂,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顾公子,解毒汤剂已备好。”她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沉稳。
顾景珩正为一名重症士兵施针,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手上动作未停,银针如流星划过,在病患周身要穴精准落下。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入穴,那名原本昏迷不醒的士兵猛然睁开双眼,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
“醒了!”一旁的绣医军女兵惊喜出声。
柳七娘快步上前查看,确认病人意识恢复后,眼中怒意稍减,多了几分敬佩:“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顾景珩轻轻收回银针,抬袖擦了擦额角薄汗,转向沈清棠道:“你的汤剂配得极准,毒性虽烈,却被压制住了。”
沈清棠淡淡点头,“此毒混入水源与草药之中,双重作用之下才致病情恶化迅速。若非察觉及时,恐怕今日之后,整个边军都要陷入混乱。”
她说这话时,目光扫过角落里的药材箱,神情微凝。
赵文远虽被控制,但真正的幕后之人尚未浮出水面,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先给所有病患服用解毒汤剂,再配合针灸治疗。”顾景珩下令。
沈清棠立刻组织医士分发汤药,又亲自为几位重症士兵施针辅助排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更鼓响时,第一批服用汤剂的士兵竟陆续退烧清醒。
营帐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我……我能动了!”有人激动地喊。
“头不晕了!咳也不那么厉害了!”
众人情绪高涨,连守在外面的将领也闻讯赶来查看情况,对沈清棠与顾景珩皆是刮目相看。
而就在众人忙碌之时,苏嬷嬷悄然靠近沈清棠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我在换回来的那瓶草药里发现了异样——里面混有‘断肠草’残渣。”
沈清棠眸色骤然一寒,指尖微微收紧。
“断肠草?”她低声重复,心头警铃大作。
这种剧毒之物,绝非普通边军医官能轻易接触。
更何况它并不常见,只在边境某些偏远山谷才可寻到。
“立刻封锁营帐,任何人不得进出。”她当机立断下令,“所有可疑人员,全部盘查。”
苏嬷嬷点头应下,立即传达命令。
就在此时,一个突然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这里有个士兵刚刚醒来,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沈清棠转身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士兵满脸迷茫地坐在地上,嘴唇颤抖,似乎还在梦呓一般喃喃自语:
“我……我是在西山采水时昏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