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峡号的甲板被夜色笼罩,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拂着杜蔷薇的短发。她站在栏杆旁,注视着那个永远与人群保持距离的身影——苏陌正独自站在舰岛阴影下,天命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杜蔷薇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苏陌。她手中握着雄兵连的训练报告,上面清晰记录着苏陌在协同作战中的“不合格”评价。作为雄兵连的战术指挥官,她必须解决这个隐患。
“我们需要谈谈。”杜蔷薇开门见山,“你昨天的作战数据我看了。单兵作战效率评级S+,但团队协作项只有d-。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陌缓缓转身,异色双眸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左眼的紫罗兰光芒冷静地分析着杜蔷薇的微表情,右眼的暗红火焰则对这场对话充满戒备。
“意味着我清理了十七个饕餮士兵,而你们的‘完美配合’只解决了五个。”苏陌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效率说明一切。”
杜蔷薇握紧拳头,强压住怒火:“但你也差点伤到琪琳!我们是一个团队,保护队友和消灭敌人同样重要。地球需要的是守护者,不是杀戮机器。”
苏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天基形态瞬间调出记忆碎片:鹤熙传递的正义秩序理念与凉冰鼓吹的自由意志在他脑海中交织。而最清晰的,是系统界面上那个冰冷的公式——每100杀戮点=1%基因稳定性提升。
“守护?”苏陌直视杜蔷薇的眼睛,“用你们那种慢吞吞的战术,等你们完成‘完美配合’,又有多少个城市会化为废墟?我亲眼见过饕餮是如何处理抵抗城市的——他们不留活口。”
杜蔷薇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坚定的信念:“正因为敌人残忍,我们才更要坚持自己的原则!雄兵连的存在不是为了以暴制暴,而是为了保护每一个值得守护的生命。”
就在这时,苏陌右眼的暗红火焰突然跃动。天启形态对这场争论感到极度不耐烦,杀戮的本能在嘶吼。他强行压制住这股冲动,左眼紫罗兰光芒大盛。
“你知道什么是生存吗?”苏陌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不是你们训练场上的模拟战斗,而是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成为最后一次的挣扎。我的‘杀戮’,让我活到了今天;而你们的‘正义’,能保证在下次饕餮主力进攻时,不让北之星变成下一个巨峡市吗?”
杜蔷薇愣住了。她看到苏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那不是一个冷酷杀手应有的眼神,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挣扎。
“我理解你经历过苦难,”杜蔷薇的语气软化下来,“但正因为世界残酷,我们才更需要坚守人性。如果我们也变得和敌人一样,那胜利又有什么意义?”
苏陌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理念冲突,启动哲学逻辑辅助模块。”界面中开始对比“目的正义”与“手段正义”的千年辩论,而最新解锁的“宇宙文明兴衰数据库”显示,63%的高等文明在面临生存危机时都曾暂时搁置道德准则。
“纯粹的正义是奢侈品,”苏陌最终说道,“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正义。而我选择先确保我们都能活到那一天。”
谈话陷入僵局。两人站在夜色中,代表着两种不可调和的理念。杜蔷薇坚信道德是力量的约束,而苏陌则认为生存是道德的前提。
当杜蔷薇转身离开时,她最后说道:“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力量的真谛不在于能夺取多少生命,而在于能守护多少希望。”
苏陌注视着杜蔷薇远去的背影,系统界面悄然更新:“理念辩论数据已收录,基因稳定性微幅提升0.7%。”这微小的变化让他意识到,或许理念的碰撞本身也是一种修炼。
远在恶魔一号的莫甘娜通过监视器观看到全程,狂笑着对阿托说:“看吧,小家伙开始思考了!等他彻底明白所谓的‘正义’有多虚伪时,就会投入我们的怀抱了!”
而梅洛天庭的鹤熙则露出担忧的神色。她发现苏陌正在形成独立于天使与恶魔之外的第三种理念——一种基于实用主义的生存哲学。这既可能是突破,也可能带来更大的危险。
夜色渐深,苏陌握紧天命长剑。他明白,这场理念之争远未结束,而接下来的战斗将检验每一种理念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