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意外的名字——顾承霄。
她眉头微蹙，指尖顿了一秒。
“……顾总？”她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利落：“向曈，有空吗？有件事想和你谈一下。”
向曈指尖顿了一下，视线扫向桌面上那堆研发报告和图纸。
沉默几秒后，她回答：“好。”
......
向曈推门而入时，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
暖黄的灯光衬着窗外深沉的暮色，落地窗旁坐着两个人——西装笔挺的顾承霄，以及……比记忆中瘦了一圈的顾临风。
“顾总?临风！”
顾承霄——天穹科技集团总裁，三大顶级军工科技企业之一，与国有军工集团深度合作。
顾临风——顾承霄的亲弟弟、顾家的小少爷、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招猫逗狗、玩世不恭，平日里不是打游戏，就是在跑道上飙车，对家族企业毫无兴趣。
她拉开椅子坐下，微微挑眉：“我以为今天是谈新专利的事。”
顾承霄指节轻叩桌面，镜片后的目光沉稳锐利：“专利的事不急。”
他微顿，随即看向身边的弟弟，“这次来……其实是因为临风的事情。”
向曈一怔，目光落在顾临风身上。
——这家伙一向是飞扬跋扈的贵公子模样，每次见面不是笑嘻嘻地哄人，就是装模作样地耍帅。
可现在，他垂着眼，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连头发都没了往常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张扬感。
你哥虐待你了？向曈指尖轻轻敲着咖啡杯沿，语气似笑非笑，眼神却直直落向顾临风那张憔悴的脸。
顾承霄眉头一跳，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地扣帽子，语气微沉：……我还不至于虐待亲弟弟。
向曈轻笑了一声，没搭话。
她太了解顾承霄了——这位天穹科技的年轻掌权者，作风强硬，手段凌厉，在商场上向来以强势着称。
而向曈恰恰最不吃这一套，每次谈合作都要硬碰硬地争上几个来回。
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差，但也实在谈不上融洽。
但顾临风不同。
这顾家小少爷就像只漂亮又狡猾的狐狸犬，平时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扬，仗着家世无法无天；
可到了向曈这里，却总是软着嗓子向曈姐、向曈姐地哄她，让她陪他打游戏，活像条撒娇甩尾巴的小狗。
可现在，这只张扬跋扈的小狗却蔫巴巴地缩在那儿，连看她的目光都湿漉漉的。
所以……今天是来干嘛的？ 向曈慢悠悠搅着咖啡。
顾承霄神色不变，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恭喜你，做了冠军教练。
向曈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就为了说这个？ 她语调微扬，带着点不可置信——
她和顾承霄的合作仅限于商业，私下连句寒暄都多余，今天居然专程登门道喜？
顾承霄没接话，只是轻咳一声，目光淡淡扫向一旁的顾临风。
顾临风像是得了信号，蹭地抬起头，眼睛蓦然亮了起来，软着声音喊她：向曈姐……
向曈看着他，忽然有点想笑——这小子就知道她最吃这套，求人办事时永远用这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能从背后长出条尾巴来摇一摇。
可她偏偏……真的吃这套。
行了。向曈打断他，直说吧，到底什么事？
顾临风眼睛一亮，刚要开口，顾承霄却先一步冷声道——
他想跟你去打电竞，从你去俱乐部那会儿就开始闹，家里怎么拦都不行。
他冷笑一声，“这小子还学会了绝食抗议。”
向曈的勺子一声落在杯子里。
向曈眸光微转，视线落回顾临风那张苍白的脸上——
原来那一身的憔悴，不是熬夜过度，而是饿出来的。
顾临风抬头，眼巴巴地望向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向曈姐……”
向曈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但我现在已经不做教练了。”
话音落下，顾临风的肩膀倏地塌了下去，那双总是明亮带着讨好的狗狗眼瞬间黯淡，像只被遗弃的小流浪狗。
顾承霄的手指在咖啡杯边缘轻轻摩挲，镜片下的眸光冷静而刺人。
他低缓地开口：“据我所知，你选择去当教练……是因为斯斯？”
向曈的手指骤然一紧。
顾承霄的声音仍在继续，平静却锐利：“你做任何事都是以数据进行衡量。但一个冠军，真的能抵消她对你的帮助吗？”
他顿了顿，抬眼看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微凉的讽刺，“在我看来，好像不能吧——毕竟，那可是个公开会议。你知道，影响会有多大。”
向曈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神色平静地回视他。
可她的指尖在桌下已经悄然掐紧了掌心。
顾承霄并不在意她的沉默，继续施压：“你知道现在的转会期，向鱼选手是什么情况吗？”
向曈的瞳孔微微一缩，最近随着实验的进行，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现在想想，已经快到了转会期的尾声了。
顾承霄语气淡淡，仿若闲谈，却字字如刃：“我派人了解了一下，目前ttG一队的成员，该走的都走了。wE对他有意向，狼队也有意向租借——是租借，不是转会，甚至是第三手选择。”
他笑意不达眼底，“他现在……好像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呢。”
“他的职业生涯还有多久？”
向曈终于抬眸，直直地看向顾承霄。
她的眼里浮着一层薄冰。
——他在威胁她。
而且他成功了。
顾承霄看着向曈微微变色的脸，唇角的弧度加深，镜片后的目光沉稳而笃定，嗓音低沉而缓：“只要你继续做教练——做临风的教练。”
他微微倾身，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我就能给他更好的选择。”
向曈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指尖轻点着桌面，挑眉看他：
“说说看？”
向曈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抬眼看他：顾总这次出手，怕不是小打小闹吧？说说，你看中哪个俱乐部了？
顾承霄目光微动，心下稍松。
向曈此人最是难缠，向来不吃套路，能让她开口谈，便已经算是突破。
他微微勾唇：Rw最近重心不在王者分部，这赛季光转会期就卖掉了教练和核心射手，资金链明显紧张。
他顿了顿，你说巧不巧？
向曈笑意渐深：看来顾总做的工作很充分。
你如果答应接手教练，顾承霄直切重点，我投钱控股，俱乐部15%股份归你，至于人员配置——
他眼底闪过志在必得的锋芒，我可以直接买断向鱼。
向曈挑眉，这次他是真的下了血本。
顾承霄在商场上向来寸利必争，能主动让出15%的股份，已经算是罕见，不过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故作思忖，目光落在旁边眼巴巴望着她的顾临风身上，悠悠道：顾总倒是信我。
顾临风早就忍不住了，眼睛亮得像小狗见到肉骨头，就差直接扑上来抱大腿。
向曈没立刻答应，轻描淡写地补充：不过这事，还得再考虑考虑。
顾承霄嘴角微扬，他太了解向曈，这种话基本等于答应，她现在的顾虑应该是向鱼的选择，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只要向曈在，他应该知道怎么选。
顾临风一见有戏，二话不说蹿到向曈旁边，一脸谄媚，手已经搭上她的肩膀：曈姐辛苦了！我给你按按，这阵子工作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