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书房，与其说是一个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和作战指挥中心。
墙壁上挂着巨大的军事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着拜伦帝国、北方毁灭教派以及周边各个势力的分布。另一面墙，则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从人类世界搜刮来的各种书籍，从历史、地理到工程、魔法，无所不包。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由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巨大办公桌，桌上散乱地放着各种机械零件图纸和一份份写满了蝇头小字的情报文件。
当伊莎贝拉在亲卫的引领下，走进这间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和铁血气息的房间时，秦昊正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外面劫后余生的工业区。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秦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亲卫立刻会意，将磐石等几名夜莺密探拦在了门外，然后关上了厚重的金属大门。
房间内，只剩下了秦昊和伊莎贝拉两个人。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伊莎贝拉站在房间中央，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是对方的主场，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感觉怎么样？”
许久，秦昊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什么？”伊莎贝拉有些没反应过来。
“成为英雄的感觉。”秦昊转过身，靠在了窗边的桌子上，“被万人崇拜，被你的敌人感激涕零，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伊莎贝拉的心猛地一跳。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低下头，用一种谦卑的语气说道：“安娜不敢当。能为主人分忧，是安娜的荣幸。”
她依旧在扮演着那个狂信徒的角色。
“呵呵，安娜？”秦昊轻笑一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随手扔到了伊莎贝拉的脚下。
“看看这个。”
伊莎贝拉疑惑地弯腰捡起文件。
当她看清文件上的内容时，那双碧蓝色的眼眸，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是一份个人档案。
上面，是她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与她本人一般无二。
而在画像的旁边，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真实信息：
【姓名：伊莎贝拉·冯·拜伦】
【身份：拜伦帝国皇帝第三女，帝国公主，情报组织“皇家之眼”核心成员】
【代号：夜莺】
【血脉：S级（皇家狮鹫血脉）】
【能力：SS级（顶尖密探，擅长伪装、刺杀、精神魅惑、战术指挥）】
……
档案的最后，甚至还附上了她这次任务的详细纲要——“夜莺计划”，包括伪装身份、行动路线、最终目标等等，虽然有些细节略有出入，但核心内容，却与奥古斯都皇兄下达的命令，一般无二！
她的所有秘密，都被赤裸裸地摊在了阳光下。
伊莎贝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不是伪装。
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潜入黑暗的猎手。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被蛛网困住的蝴蝶，而那只巨大的蜘蛛，一直在旁边，静静地欣赏着她的每一次挣扎。
“怎么不继续演了？”秦昊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伊莎贝拉公主殿下。”
伊莎贝拉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了任何伪装，只剩下一种如坠冰窟的绝望和死寂。
她知道，自己输了。
从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她就输得一干二净。
“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事到如今，任何的辩解和伪装都已是徒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对方的审判。
死亡？或者……比死亡更可怕的羞辱？
“我想怎么样？”秦昊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他缓步走到伊莎贝-拉的面前，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抬起了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按照常规剧本，你，一个试图窃取我核心机密、甚至可能对我进行暗杀的敌国间谍，我应该把你扔进地牢，用尽一百零八种酷刑，撬开你的嘴，榨干你所有的情报，然后……再把你赏赐给我手下最饥渴的半人马，让他们好好‘招待’一下尊贵的帝国公主，你觉得呢？”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但内容却残忍到了极点。
伊莎贝拉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
她不怕死，但她怕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羞辱。
“不过……”秦昊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玩味，“我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你，让我看到了更有趣的东西。”
他松开手，绕着伊莎贝拉走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你的智慧，你的决断力，你的专业素养……都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在处理地热井危机的时候，你所展现出的价值，远比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和S级的皇家狮鹫血脉，要大得多。”
伊莎贝拉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能警惕地看着他。
秦昊停下脚步，重新站到她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
“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选择。”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魔力。
“第一个选择，很简单。”他伸出一根手指，“继续做我的囚鸟。我会给你最奢华的牢笼，最精美的食物。你只需要像一只真正的金丝雀一样，每天为我唱歌跳舞，取悦我，然后……在某个我心血来潮的夜晚，履行你作为SSS级繁衍对象的职责，为我诞下拥有S级血脉的后代。”
“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甚至……在未来某一天，当我的大军踏平拜伦帝国皇城的时候，我可以考虑，留你那个愚蠢的皇兄一条活路。”
这番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伊莎贝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成为他的禁脔，一个只配取悦他、为他生孩子的工具？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至于第二个选择……”秦昊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严肃。
“……成为我钢铁王国的‘齿轮’。”
伊莎贝拉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秦昊的声音，带着一种足以撼动人心的力量，“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真正参与到这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游戏中来的机会。”
“你的国家，那个腐朽、傲慢、自以为是的拜伦帝国，已经走到了末路。而我，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由钢铁、蒸汽和绝对理性所主宰的时代！”
“我需要人才。像你这样，聪明、冷静，懂得如何利用规则，又敢于打破规则的人才。我需要你的大脑，你的知识，你的手段。”
他向前一步，几乎贴在了伊莎贝拉的面前，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管你来自哪里，也不管你过去是谁。从今天起，只要你愿意向我献上你的忠诚，你就不再是帝国的公主，不再是皇家之眼的夜莺，而是我风蹄王国……第一任，也是唯一的，情报部的首席大臣！”
“我将赋予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你可以调动除了我亲卫队之外的任何资源，你可以参与王国所有重大决策的制定，你甚至……可以拥有自己的情报网络和秘密武装！”
“我要你，用你的智慧，为我梳理整个王国的工业体系，找出其中所有的漏洞和隐患！我要你，用你的手段，为我建立起一张覆盖整个大陆的情报网，让拜伦帝国和那个该死的毁灭教派，在我面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秦昊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伊莎贝拉的脑海中炸响。
她彻底呆住了。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他……他竟然想让自己，一个敌国的间谍，来掌管他王国最核心的部门？！
他疯了吗？！
他就不怕自己阳奉阴违，暗中破坏，甚至……取而代之吗？！
“你……不怕我背叛你？”伊莎贝拉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背叛？”秦昊笑了，笑得无比自信，无比张狂，“在这个王国，我，就是唯一的神！没有任何人，可以背叛我。也没有任何人，敢于背叛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更何况，我相信，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是选择成为一只被豢养在笼中，最终只会被榨干价值后抛弃的宠物……”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充满了诱惑力。
“……还是选择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与我一同，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亲手转动历史的齿轮，见证一个旧时代的覆灭，和一个新帝国的崛起？”
“伊莎贝拉·冯·拜伦，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