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焦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姜凡有些无语,刚刚的雷劫劈着劈着就停了,就在他以为雷劫结束的时候,一道更大雷劫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劈了下来。
“外挂又救了我一命!”姜凡翻了个身,仰头看着上空。
此时的劫雾被雷劫击穿,可以让姜凡透过劫雾看到久违的天空。
四周劫兽被刚刚的雷劫波及全军覆没,这对姜凡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随着bGm的消失,身上的疼痛瞬间提高了几个度,痛的姜凡满地打滚。
不远处的白渊鱼悬浮于半空,银发如雪,眉心剑纹流转着莹润道韵,元婴期的威压在她周身形成细小的灵力旋涡,连裂隙中翻涌的劫气都为之退散。
她缓缓落地,足尖轻点,白发自发根开始,一寸寸重新染回墨色,周身莹光渐敛,唯剩眼底一抹清冷剑意未消。
姜凡瘫坐在地,墨渊剑斜插身旁,劫气侵蚀的灰纹尚未完全褪去,整个人像是刚从火场里滚出来的焦炭,衣衫破烂,皮肉开裂,在看白渊鱼,差距立显,同样是被雷劈,白渊鱼身上连点灰尘都不见。
最主要的,这是白渊鱼的元婴劫,不是他姜凡的…
他龇牙咧嘴地冲白渊鱼挥手,声音沙哑:“喂,那边的元婴大佬,过来拉小弟一把——”
白渊鱼唇角微翘,莲步轻移,瞬息间已至他身前。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他黢黑的脸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凡面色一僵,手忙脚乱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面铜镜,照了照——
“啊——!!!”
镜中人头发焦枯如草,面皮黑如锅底,裂开的伤口里还隐隐泛着劫气的灰光,活脱脱一副“天劫特供·地狱烤肉”的尊容。
白渊鱼眸中笑意更深,指尖泛起淡蓝色水光,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湿润的灵雾拂过,冲刷掉他身上的焦黑,清凉的水汽渗入伤口,缓解灼痛。
姜凡体内的金丹似有所感,泛起莹莹绿意,与她的水灵之气呼应,加速伤势愈合。
“好些了吗?”她歪头轻笑,眉眼弯弯。
姜凡呆住,怔怔望着她——劫后余生的狼狈里,她这一笑,像是劈开阴霾的月光。他下意识点头,喉咙干涩,竟一时说不出话。
白渊鱼拂袖坐下,与他并肩靠在残破的巨石上,仰头望向裂隙顶端隐约的微光,忽然开口:“咱们回去就成亲吧。”
姜凡猛地坐直身子,又“嘶”地一声倒抽冷气——动作太大扯裂了刚愈合的伤口。他顾不得疼,瞪大眼睛:“啊?……呃!”
白渊鱼眯起眼,声调瞬间拔高:“难道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姜凡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劫气未散,灰纹缠上她纤细的指尖,却又小心翼翼收敛力道,生怕弄疼她。
不远处,冥槐蹲在一块碎石上,手托下巴,笑得见牙不见眼:“啧啧,年轻就是好啊!”
梧桐飘在他身旁,小手托腮眯起眼睛,嗑糖上头一般,露出姨母笑。
阴阳幡无风自动,阳幡上缓缓浮现两张面孔——正是苏清荷与赤鸢。两人嘴角上扬,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显然是被梧桐提前打了招呼,专程出来看热闹的。
眼瞅着自家徒弟终于要拱到白菜,苏清荷可是老怀大慰。
看到苏清荷这副样子,赤鸢轻哼一声说道:“你这徒弟真是温吞,这事还得等人家小姑娘先开口。”
梧桐似乎觉得还不够热闹,小手一划,竟直接从阳幡中拽出两道略显茫然的魂魄——正是姜凡的父母,姜福禄和吴玉珠。
劫雾稀薄,魂体得以短暂显形。
吴玉珠一出来就瞧见自家儿子正拉着个清冷绝艳的姑娘,眼睛顿时亮了:“哎哟!这姑娘俊的,配咱家凡儿正合适!”
姜福禄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瞎说什么,人家姑娘可是元婴大能,是咱儿子高攀了!”可咧到耳根的嘴角,彻底出卖了他的得意。
苏清荷飘过来,三言两语解释了现状。姜父姜母听得又惊又喜——他们当年死于魔卒屠城,本以为万事皆休,就在灵魂要被吞噬之时,被吴迪所救,后来又被姜凡收入阳幡之中蕴养,如今竟能亲眼见证儿子成亲,已是天大的慰藉。
如此明目张胆的围观,自然逃不过当事人的眼睛。白渊鱼耳尖瞬间红透,猛地松开姜凡的手。姜凡咬牙切齿地瞪向亲友团:“你们……很闲?”
冥槐吹了个口哨,梧桐干脆小手一挥,拽着阴阳幡把四人全拉到近前。赤鸢还贴心地用魂力凝出个小板凳,苏清荷甚至摸出一把瓜子(魂体哪来的瓜子?!)。
“既然两情相悦,择日不如撞日——”梧桐笑嘻嘻地伸手往虚空一抓,掏出两根红烛,又觉得寒酸,再一抓,竟扯出一件绣着金凤的嫁衣,“就在这儿把事儿办了吧!”
众人齐刷刷盯向姜白二人,眼神灼热得能烧穿劫雾。
沉默半晌,白渊鱼忽然轻声道:“……好。”
得到主角首肯,众人欢呼出声。
冥槐先一步行动,恶鬼身形凝实,一双鬼手上下翻动,一道方圆数十丈的结界瞬间形成,包裹几人,结界内劫雾一扫而空。
梧桐一甩阳幡,幡内四人身形也逐渐凝实,宛若实体一般,没了劫雾影响,几人便可以在结界内自由行动。
姜凡看着梧桐手中的阴阳幡有些吃味,明明是他的法宝!
阴阳幡无风自动,直接把白渊鱼包裹其中,众女也都鱼贯而入,梧桐则是伸手又在虚空中掏了掏,摸出一身喜服丢给姜凡之后也进入了旗幡之内。
冥槐干笑一声,再次掐诀,黑色屏障挡住了姜凡。
“赶紧换衣服吧,我的结界坚持时间有限,这可是我借的力量。”
“哦,好!”姜凡忙不迭点头,抓起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
姜福禄左右看了看,干脆走到姜凡身前帮他穿衣服。
一刻钟之后,两人已经换装完毕,眼神交错深情对望,让围观的几人又猛猛的嗑了一波糖。
梧桐冲着冥槐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再次双手掐诀,黑色流光抚过地面,如黑色地毯一般,地毯尽头地面隆起,形成书案。
梧桐身形飘了过去,一对红烛立在书案之上,一个响指下去,红烛点燃。
“总觉得还差什么东西。”梧桐暗自嘀咕,忽的一拍脑门,大声道:“对了,差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