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缺角的大齐通宝只露出一半,就被贾文一眼识破。
走了!
心情大好,贾文不打算再买别的东西,继续向前走去。
再往前,黑市才终于回归它本来的面貌。
这里原本就是黑市,是人们交易日常用品的地方。
被文玩占据了一部分后,其余的都是卖居家用品的摊位。
鸡蛋、鸡鸭、鲫鱼、豆腐、小猪苗、高粱、酒。
总之,卖什么的都有。
“孩子,吃糖不?”
有人拿出自制的麦芽糖,直接递到贾文面前,差点戳到他的鼻子。
真特么……
这糖口感有点糙。
“不要糖票就成!”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农妇,衣衫破旧,眼巴巴地望着贾文。
贾文略一思忖,从衣兜里摸出两毛钱。
“给我来两毛钱的。”
都不容易。能做麦芽糖出来卖的,家里光景怕也艰难。
看那脸上的菜色,准是农村来的。
城里人好歹能混个饱肚,乡下人十有 ** 吃不饱。
这年头,正是最艰难的岁月,多少庄户人家连粮食都吃不上,只能拿红薯填肚子。
两毛钱,换了两大块糖!
含在嘴里咂摸:嘶——真甜。
老婆婆这麦芽糖,透着股朴实的香甜。
真不赖!
贾文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糖罐子上:嗯……多买些带回去给妹妹……咦……这是……
嘶——
贾文心头一震。
他看见了什么?
元青花。
这农妇装糖的罐子,竟是个元青花。
捡着漏了!真没想到在菜市场撞见文玩。
这到哪儿说理去。
“大妈,”贾文堆起笑脸,“您这糖真甜,我想多买些带回家,给妹妹和老娘尝尝。您这些我全要了,多少钱?”
“啊?”
大妈先是一愣,随即喜上眉梢。
没成想能一口气卖光。
“这……这……我也算不清……我数数!”大妈低头清点,“您给五块钱吧……不不,四块八就成……刚才您给过两毛了,这两块算送的!”
“行!”贾文从怀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大妈,我这儿没东西装糖,您这罐子一并给我,成不?”
一个罐子作价五块?
大妈喜不自禁:“好好好……都给您,成!”
城里人真是厚道,连糖带罐都给包圆了,这下可好了。
钱货两讫,贾文又从兜里摸出枚刚买的铜钱——自然不是大齐通宝,不过是枚寻常铜子儿。
“大妈,这铜钱您收着,”贾文笑吟吟道,“可不是白给,这钱还算我的。您拿回家收好,说不定明儿个就能变出百十斤粮呢!”
说罢,贾文含笑离去。
五块钱买了一罐糖,五块钱买了个元青花。
这漏捡的。
当然了,这真是个大漏。
可自己捡了漏,不就等于让那位农村老妇人吃亏了吗?
贾文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
他既不缺钱,也不缺粮。
现在不方便直接给老妇人东西,那就等她回家后,再送些过去吧。
这种带血的便宜,不能占得太狠。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等老妇人回到家,贾文通过系统的搜寻功能,不仅找到了自己那枚铜钱,也看清了老妇人家中的境况。
果然是个农村人家,虽然收拾得干净整齐,却家徒四壁。面缸里只剩两三斤二合面,米缸更是空空荡荡,一粒米也没有。
倒是挂了不少串晒干的红薯干在屋里。
一看就是贫苦过日子的人家。
“系统,投放!”
贾文隔空往老妇人家里投放了二百斤大米和二百斤二合面。
这些东西按市价也就值二百块左右。
但如果算上粮票,估计得要四百块。
而一个品相不错的罐子,市面上也就卖三四百块。
这样算来,并没有让老太太吃多少亏。
要说占便宜,也不过是占了眼光和时代的便宜。
贾文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样也好,心里踏实些。
元青花可是好东西,大口径的在后世随便一件都上亿。
可惜他手里这件口径不大,只有二三十公分左右。
虽然卖不到上亿,但半个小目标还是有的。
赚了!
当然,贾文赚的是时代的钱,不是从老妇人那里骗来的黑心钱。
……
四合院里。
贾文刚进大院,就看见于莉和阎解成蹲在门口哭。
见他回来,两人立刻站起来,一前一后拦住了他。
“贾文……你别走!”于莉盯着贾文说,“今天这事儿你得说清楚,我们家那二十多块钱全搭进去了!”
“就是!”阎解成也怒气冲冲地问:“你是不是坑我?”
贾文脸色一沉:“阎解成,你脸真大,我坑你干什么?”
“我好好的一桩买卖被你搅黄了,你还好意思反过来说我坑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我……我……”
阎解成自知理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于莉口齿伶俐地反驳:“你就是存心的,故意给我们两口子设圈套,让我们往里跳是吧?别人都说这东西是假的,你一个鉴宝大师怎么可能买到假货?”
这时,阎埠贵和叁大妈也走了出来,将贾文围在中间。
他们当然是要帮自己儿子和儿媳说话的。
贾文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群人的表演。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阎解成情绪激动,甚至跳了起来。
于莉在一旁哭哭啼啼,模样比秦淮茹还要可怜几分,尽管邻居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已经纷纷站到了阎解成和于莉这边。
“干什么?你们欺负我儿子是不是?”李琴扒开人群,一把将贾文从阎家人中间拉了出来,怒道:“阎埠贵,你还要不要脸?欺负一个十岁的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哪敢欺负你儿子!”阎埠贵脸色铁青,“哪次不是你家儿子欺负我们?这次倒好,你儿子设了个圈套,把我们家的二十块钱全骗走了!”
阎埠贵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
阎解成丢了钱能怪谁?
只能怪他自己,怪他们两口子太贪心。可回到家,阎解成却一口咬定是贾文骗了他。
这让阎埠贵误以为真是贾文骗了自家儿子,所以才敢这样理直气壮地嚷嚷。
“好了好了!”代表大院最高权威的易中海站了出来,挥手制止道:“都别吵了,吵也吵不出结果。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说完,易中海在大槐树下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崭新的方桌,崭新的椅子。
之前那套被贾文砸坏了,这一套是易中海不知从哪儿又弄来的。
三位大爷的权威象征可不能丢。
尽管易中海的威信近来有所动摇,但在大院里,他依然是地位最高、威望最重的人。
随后,刘海中、阎埠贵也各自落座。
这意味着要开会处理贾文和阎解成之间的纠纷。
“说说吧,”壹大爷开口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阎解成和于莉都有些慌了。
真相不能说啊!
一旦说出来,反派和小丑可就变成他们自己了。
于莉以为贾文只是个孩子好欺负,便抢先开口:“还是我来说吧!”
贾文直接打断于莉,道:“你说可以,但说一句谎话 ** ……你得先发个誓,不然我们没法信你!”
于莉脸色一白,她确实原本打算说谎。
“你不说,那就我来说!”贾文举手起誓:“我贾文发誓,如果我接下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五马分尸 **!”
于莉没开口,反而是贾文发了誓。
这毒誓一出,于莉再也说不出话。
贾文接着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四个碗:“你们看,他们两口子抢我生意,我好好的碗卖不了,只好另外找地方买——这就是两块钱一个的成化杯!”
他盯着于莉和阎解成:“我说的都是真的,有没有一句假话?”
两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三位大爷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反转,尤其是阎埠贵,脸都黑了。
说到底,理还是在贾文这边。
“啧啧,自己贪心惹的祸,还好意思怨别人?”
“解成以前挺老实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被新媳妇带坏了?”
“我说这新媳妇长得像狐狸精,果然不是善茬!”
“这嫁祸人的本事,快赶上秦淮茹了!”
远处秦淮茹差点气吐血:“谁说的?滚出来!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真是躺着也中枪。
邻居们一阵哄笑。
于莉脸色更难看了。刚嫁过来没多久,就被打上“贪婪、嫁祸”的标签,以后在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她冷哼一声,拽着阎解成回屋去了。
众人见没戏可看,也就散了。
贾文被李琴拉进屋里。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李琴愤愤道,“平时说话挺顺耳的,关键时候这么坏!”
贾文只是笑了笑。
别人不了解于莉,他可清楚。
从前看电视剧时,于莉是他少数觉得顺眼的女人。
在他眼里,于莉长得确实不错。
然而,这位女士的品行却不怎么样。
雇佣何雨柱做厨师时,开的工资很低,后来还把何雨柱辞退了,结果偷梁换柱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让阎埠贵老两口白白帮忙却不给钱。
对长辈也不孝顺。
总之,各种颠覆三观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来。
大院里,除了老贾家,就数她最让人看不惯了。
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别管她了,以后少跟她来往就行!”贾文安慰了母亲一句,然后把自己买的古董拿出来,摆在屋里的架子上。
整个屋子被贾文重新收拾了一遍。
客厅里整整齐齐,不像别人家那样到处挂着衣服。
贾文家的客厅里,只有几件家具。
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
还有名贵木头做的茶几,一排红木书架。
这些都是他从市场上淘来的古董。
把这些东西摆放整齐,屋里的格局和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古董架子上再放几件仿古的摆件,或者不太值钱的瓷器,格局又提升了一层。
就是一个字:舒服!
“嗯……”
贾文坐在一把金丝楠木做的椅子上,环顾四周。
挺有意思的。
就是那扇旧门板,好像该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