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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喝了口酒,又吃了些菜,继续说道:“拖把兄,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吗?”
“知道!”
拖把连忙点头,“都说我是三爷派来的,因为有人欺负了小三爷,三爷就让我带人过来。”
“嗯。”
白净满意地笑了笑,又问:“要是有人问起三爷在哪儿,你怎么说?”
“三爷最近在国外!具体位置我不能透露!”
见拖把如此识趣,白净点头道:“以后你就在三爷的堂口做事,有事找盘子。”
“谢白爷!”
拖把连忙应声,又对盘子拱手道:“盘爷,今后还请多关照。”
“客气了,”
盘子举杯与拖把相碰,“叫我盘子就行。”
拖把处事圆滑,盘子则细致入微,两人搭档,倒也算互补。
这样一来,也能省些心力。
美美地吃完一顿饭,白鳏拍了拍旁边吴斜的肩膀:“好好休息,别有负担,谁还没个第一次!”
说完,他往外走去。
至于酒楼的收尾,自有声声慢安排妥当。
车子驶向庄园,白鳏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变化似乎不小。
这种变化谈不上好坏,更多是环境所致。
如果他还是个普通人,这样的转变只会引来无数麻烦。
可在这个世界、这个圈子,若不强势,只会被人踩在脚下、肆意羞辱。
他的强硬,
换来的是安稳与地位。
若不够强硬,霍老太不会善罢甘休;若不够强硬,或许在西王母国已经失手;若不够强硬,新月饭店的纠缠恐怕永无休止。
回到庄园,他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舒坦地向后一靠,双脚搭上茶几,点起一支烟。
望着天花板,不得不说,虽然在饭店时他显得镇定,但回来后,心里仍有些发堵——一条人命,
就这样轻易消失在他眼前。
简单,利落。
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人生死,这种感觉虽好,但他不愿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白鳏反思今日所为,
希望下次能在不伤人命的前提下,妥善处理此类麻烦。
唯有如此,他才能持续成长。
无法解决麻烦,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这固然是最快捷的“原点打击”
,
但难免留下隐患。
果然,自己在处理这些事上还显稚嫩。
虽然比吴斜略强,但和吴二百那样的老狐狸相比,还差得远。
慢慢来吧,已经不错了——他这样鼓励自己,心情又轻松起来。
走到音响前,从柜中挑出一盘枪花的卡带,
跟着节奏小跑进浴室。
在哗哗水声中搓洗身体,
顺便把小白泽也露出来,揉着说:“洗完澡,他穿着睡衣晃出来,身体随韵律轻摇。
刚点起烟,就看见声声慢推门走进来。
听着吵闹的音乐,声声慢眉头一蹙,走过去关掉了音响。
对白鳏来说这音量尚可,对她而言却太过喧闹。
音响被关闭后,她走到一旁慢慢坐下,对白鳏说道:“酒楼已经处理妥当。
长沙三爷盘口的伙计,在拖把指认下,拥护三爷的留下,其他的一律清走。”
“嗯,知道了。”
白鳏坐在一旁,点头揉了揉眉心,“琉璃孙那边呢?”
“还没消息。”
声声慢摇摇头,“他那根基在北京,要连根拔起的话,估计还得费些功夫。”
“行,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
“好。”
声声慢应声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白鳏舒了口气,走到床边掀被躺下。
一夜好眠之后,他神清气爽地醒来。
看到吴斜发来的短信,他洗漱完毕,走出院子,径直前往吴三胜的老宅。
推门进去,见吴斜与解小花坐在茶桌旁,白鳏挑眉一笑:“二位真有雅兴,一大早就在喝茶?”
“雅兴?我你还不知道,喝茶对我就是牛饮。”
吴斜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往后一靠,“黑眼镜有消息了,估计已经脱身了。”
“嗯。”
解小花也微笑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上是一群羊,白鳏一看就懂——这是黑瞎子报平安,几千头羊的旧账到此为止。
“听说你们这次动作不小?北京那边都在传,说吴三胜派人回来清洗堂口,”
解小花看向两人,语气调侃,“也不怕被人看穿?”
“消息传得这么快?”
白鳏有些惊讶,“昨晚才动手,今早北京圈内就知道了?”
“新月饭店放的风,外人都当真了。
要不是我清楚内幕,我也信。”
解小花喝口茶,看着白鳏,“这作风一看就是你,别人没这魄力和胆量。”
“我一向喜欢一步到位,你懂的。”
白鳏笑了笑,回头对声声慢说:“帮我叫点吃的,你们吃了吗?”
“我也要!一份回锅肉盖饭,谢谢。”
吴斜连忙举手。
解小花想了想,也说:“那我也一样吧。”
“不行,不能一样!”
白鳏赶紧打断,解释道:“如果两份一模一样的,老板会一锅炒,菜量就变少了,你还是点别的吧。”
“这么节省?”
解小花眼神异样地打量着白净。
他咧嘴一笑:“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就省,该花就花!”
“行吧,我要一份宫保鸡丁盖饭。”
解小花莫名觉得白净的话有几分道理,转口又报了一道菜。
声声慢颔首,走出院门吩咐了一声,很快又走了回来。
见她仍站在身后,白鳏随即开口:“都是自己人,放轻松点,在饭店里不用这么拘束,坐吧。”
“对啊,坐吧。”
吴斜也连忙点头,给她倒了杯茶:“昨天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必。”
声声慢面无表情地扫了吴斜一眼,“白爷吩咐的事,我们自然会办。”
说完,她走到白鳏身旁的沙发,轻轻整理旗袍下摆,优雅从容地坐下。
坐姿端正得连容嬷嬷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场面略显尴尬,解小花随即开口:“吴三胜费尽心机引你入局,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斜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语气惆怅:“吴三估计又想玩一次金蝉脱壳,想摆脱‘它’的控制。
只要吴三胜或解连环还有一个人活着……”
“那‘三叔’这个身份就死不了,他依然困在这个局里。”
“你也是吴三胜的后手。”
解小花端起茶杯,提醒吴斜,“你可记住了,你的选择关系着吴家,甚至整个九门的命运。”
“小花,”
吴斜自嘲地笑了笑,“你不也说了吗?我就是个普通人,他们随便查查就能拼出我的行踪。
我在明,它在暗,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不,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白净掏出香烟,一旁的声声慢下意识地拿出火机,递到白鳏面前。
望着眼前纤细白皙的手臂,白鳏凑上前吸了一口,火苗点燃了烟。
他瞥了眼声声慢,又靠回椅背。
而声声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怎么回事?为什么下意识就伸手了?
“你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
你若继续以吴斜的身份走下去,‘它’就会按吴斜的命数来推算你;但如果你成为别人,‘它’就会换另一套命数来算。”
听白鳏这么说,解小花眯眼望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被你猜中了?”
“不敢说全猜中,只猜到了一点点。”
白净嘴角一扬,看向吴斜:“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身份走下去?”
“换身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吴斜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完全摸不清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满心困惑,一头雾水。
解小花瞥了白鳏一眼,随后转向吴斜,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你未必只能是吴斜。”
吴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乎崩溃地喊道:“到底什么意思?别打哑谜了行不行?你们这样我真的猜不透啊!”
解小花看着他那副样子,伸手从旁边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木盒。
那木盒不大,样式古朴,过去常用来盛放首级。
白鳏一见木盒,心里便确认了解小花的计划——他已经想好如何为这场斗争收尾。
不愧是解小花。
吴斜迟疑地看了看在场的几人,伸手接过木盒,抿了抿唇,慢慢将它打开。
看到盒中那张 面具,他瞳孔骤然收缩:“你什么时候做的?”
“吴三胜死后。”
解小花翘起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怨气。
“他没死!”
吴斜立刻反驳,迅速合上盒子推了回去。
“但他再也没出现,”
解小花向前倾身,“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那只老狐狸,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回来。”
吴斜一脸抗拒,本就对吴三胜失踪一事耿耿于怀,现在竟要他戴上对方的面具活下去,他实在难以接受。
“天真,认清现实。”
白鳏弹了弹烟灰,“盘口的事虽然暂时平息,但只要吴三胜一天不现身,动荡就不会真正结束。
我们的人手能压一时,但撑不了太久。
要想稳定局面,要么你以吴斜的身份慢慢经营,要么就以吴三胜的身份迅速稳住人心——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回巴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