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翻开笔记本看了看,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
“天黑前必须找到营地!”
阿咛又强调了一次,喝完水观察四周,慢慢恢复体力。
坐在边上的白鳏动了动鼻尖:“空气变潮湿了,快要下雨了,我们得加快脚步!”
“不是吧——”
胖子哭丧着脸哀嚎:“我才刚坐下休息啊!”
像是回应他的抱怨,天空中突然响起阵阵雷声,乌云在连绵山峦间翻涌。
白鳏暗自纳闷,这地方实在古怪。
大漠中竟藏着热带雨林,更诡异的是雨水来得如此突然。
听见雷声轰鸣,众人立即起身。
白净拍拍胖子的肩膀安慰:“往好处想,现在多赶路,晚上就能多休息。”
“唉~胖爷我太苦了~真是造孽啊!!”
一行人匆忙向前赶去,雨点渐渐落下,打在叶片上溅起细小水珠,又缓缓坠向地面。
雨势越来越大,几人的衣衫很快湿透。
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了一棵大榕树,急忙躲到树下,雨滴顿时少了许多。
阿咛望见旁边宽大的树叶,连忙喊道:“快砍些叶子来挡雨!”
接着转头看向雨中伫立的白鳏,皱眉责备:“你还愣在那儿?淋湿了怎么办?”
站在雨中的白鳏却紧锁眉头,目光锁定在树干上:“快出来!树上有东西!!张麒麟!用你的血!”
顺着他视线看去,树干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细小虫群,因体型微小不易察觉。
张麒麟闻言转身,毫不犹豫地拔刀划破掌心,将鲜血挥洒在树干上。
鲜血触及树干的瞬间,诡异的现象发生了。
原本靠在树上的胖子吓得弹开,惊叫:“我的妈呀!!”
这时众人才惊觉虫群无处不在,身上传来阵阵刺痒。
白鳏一把抓起阿咛的手,掀开衣袖,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已布满红点。
见状,边上几人也纷纷撸起衣袖。
看到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众人皆是瞳孔一缩。
吴斜狠狠跺着脚,想把虫子踩死,却毫无作用。
他急忙喊道:“快走!找个地方处理这些虫子!”
“小哥你护着他们,我去前面探路!”
话音未落,人已疾奔而去。
他在林间灵活穿梭——丛林之中,万物相生相克,这些虫子的天敌必然就在附近。
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的树木草丛,很快,一棵巨树映入眼帘。
他矫健地越过障碍,轻盈落在树前。
伸手摸了摸树干,又凑近闻了闻。
……等等,为什么要闻?
白鳏突然被自己这动作搞懵了。
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下意识就做了这个动作。
甩开这奇怪的念头,他立刻转身往回赶。
几分钟后,他朝众人大喊:“这边!”
听到呼唤,几人头顶树叶快步走来。
白鳏解释道:“前面有棵树,上面没有虫子。”
众人心中一喜,强忍身上刺痛,快步跟上。
张麒麟伸手摸了摸树干,对几人点了点头。
看他这动作,白鳏暗自嘀咕:果然是我的问题,正经人谁会摸完就闻?
这毛病得改。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先在这儿避避吧!”
潘子放下背包,坐在树根上卷起袖子,看着红点上的小虫子。
一旁的阿咛也放下背包,准备处理草蟀子。
这东西虽小,却能要人命,处理不当同样危险。
他点燃香烟走到阿咛面前,见她要用匕首挑虫子,连忙摇头:“你这样挑,简直是找死。”
说着盘腿坐下,握住她的手腕,深吸一口气,捏住她手臂上端往下一捋——
阿咛只觉冰凉的手臂忽然一暖,再抬眼,王儒握了握拳,她手上的草蟀子竟不见了。
她诧异道:“怎么回事??”
边上的潘子也懵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对啊!你这……我这……你……”
“老板,不是我说你,这东西的口器留在身上,也会出问题的。”
看着他们诧异的表情,白鳏轻轻捋了捋头发,语气轻松地说:“不开玩笑,我这二十多年的祖传手艺,处理这点东西完全不在话下。”
阿咛嘴角抽了抽,还是坚持:“我自己来吧。”
“哎,别矫情,万一出问题,你不给钱怎么办?”
说着,他抓过她另一只手,又如法炮制了一遍。
看着手臂上的草婢子消失,阿咛松了口气,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这手……毕竟碰过……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对着自己的手……
啊!我不干净了!!!
【感谢繁星大大的支持,让我有机会复活~嘿嘿!】帮阿咛处理完后,他歪头看向潘子:“玩吗?哥?”
“求你下次别说这种怪话了!”
潘子无奈地揉着眉心,走到白鳏面前蹲下,伸出了手。
看着潘子的手,白鳏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搓了搓。
其实原因很简单,异性相斥。
他身怀白泽血脉,草婢子自然不喜欢他。
稍微动动脑筋,用自己的气息去驱赶,草婢子自然就会松口。
处理完潘子,胖子扭扭捏捏走了过来,低着头羞涩地问:“能……能和你交流一下吗?”
看着他这副样子,白鳏连忙摇头:“抱歉,我真不行,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说完还嫌弃地瞥了胖子一眼,打了个寒颤:“你赶紧的,再不处理兄弟性命难保!”
“真不行吗?”
胖子欲哭无泪,“难道我们的感情,还不值得你摸一下?”
“你就这么无情?就这么抛弃我?你舍得吗?”
看着胖子这副样子,白鳏深吸一口气。
随后面无表情地拔出刀,在胖子惊恐的注视下,划破自己的手。
鲜血一滴滴落在下方的帕子上。
白鳏看着他,平静地说:“拿这个去擦一下就好。
吴斜,你也快一点。”
胖子看着沾血的帕子,愣了一下,又看了眼他手上的伤口,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远。
男人之间,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都懂。
白鳏坐在地上,默默打开背包,拿出纱布,随意在伤口上缠了几圈。
吴邪默默点上一支烟,递给潘子一根,转头对着阿咛说:“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去捡些柴,今晚就在这儿扎营吧?”
阿咛和潘子对视片刻,纷纷点头同意。
张麒麟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没有留下半句话。
不过,他肯定不会有事。
自然也不必担心。
三人各自散开,向周围找柴。
雨虽大,但不少枯木只是表面微湿。
即便湿了也无碍,大不了烧起来烟浓一些。
生火虽有些麻烦,但对潘子这些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待三人抱着柴回来,发现胖子和另一人已经搭好了简易的石台。
彼此目光交汇,便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潘子熟练地生起火堆,火焰渐渐升起,暖意扑面而来。
衣服被火一烤,水汽缓缓蒸腾。
天色渐沉,雨也慢慢停了。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怕的反而是绵绵细雨,一旦下个不停,才最叫人头疼。
若雨一直不停,别说赶路,光是寒冷就足以让人困死荒野。
张麒麟从远处缓步归来,手里攥着一把叶子。
他走到火边,不发一语地将部分叶子丢进火堆,剩下的放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从开始到结束,他未曾开口,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要说冷,那是真的冷。
白净坐在一旁,看着沉默的众人,内心那股调皮劲儿蠢蠢欲动,总想搞点事情。
他转头问吴邪:“小哥一直都这么不爱说话吗?”
“嗯。”
吴邪点了点头,目光瞥向张麒麟的背影:“几乎不开口,所以叫他闷油瓶。”
“大概是性格内向吧。”
“内向还穿紧身裤?”
白净表情古怪,盯着张麒麟那黑色小腿裤直看。
“噗嗤——”
阿咛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连忙扭头假装看草。
边上几人也拼命憋笑,表情扭曲。
张麒麟默默将刀抽出半截。
吴邪眼疾手快,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把刀缓缓推了回去。
一夜无话,这段小插曲过后,
众人各自找地方歇下。
第二天一早,白净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睁眼看见张麒麟正朝远处走去。
他随即又闭上眼——不等到所有人都起来,他是绝对不会起床的。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体质还有一点好处:夜里从不用担心蚊虫 扰。
巴适得很。
听着周围陆续有人从睡袋里钻出来的动静,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爬出来,点燃一支烟,打了个哈欠。
篝火还在烧,他随意往远处瞥了一眼。
“我去撒泡尿。”
阿咛嫌弃地扫了白鳏一眼,拿起水壶喝了一口。
白鳏往远处走,一边迅速扫视周围。
按理说,这种地方应该有鸟才对。
走了十来分钟,竟然没见到任何活物。
他心头疑惑,转身准备回营地。
总觉得这片地方隐隐约约有种危险的气息——也许只是错觉。
错觉?一冒出这个念头,他猛地停下脚步。
按电视剧里的套路,一旦这么想,准没好事。
他表情一肃,转身放轻脚步,再次向前走去。
忽然,一片不寻常的地方映入眼中——丛林的杂草像是被什么碾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