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朱雀基地南部防线内部,呈现出一番与外界的想象截然不同的景象。
没有惨烈的厮杀,没有混乱的搏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效而有序的“清扫”作业。安南军的战士们正两人一组或三人一队,动作麻利地将那些横七竖八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联军士兵抬起来,运送到一旁等候的军用卡车上。这些卡车随后会沿着指定的安全路线,将这些俘虏分批运往朱雀基地内部早已准备好的临时看押所。
而华夏方面的战士则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人继续在防线缺口附近依托工事进行“抵抗”,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制造出防线仍在激烈争夺的假象,给外面观望的联军主力施加压力,让他们相信安南军正在“苦战”。另一部分战士则分散在防线内不同的区域,点燃早已准备好的大量鞭炮,甚至引爆一些小威力的炸药,模拟出基地内部正在发生激烈巷战和爆炸的声响效果,进一步迷惑敌人。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杨林。他悬浮在防线内的一片空地上空,双目微闭,强大的空间系能力被他精确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无形的空间震荡波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纹般持续扩散。这种震荡并非为了撕裂空间造成杀伤,而是针对生物的前庭系统和神经,产生强烈的眩晕和昏厥效果。对于低阶进化者和普通士兵而言,这种影响几乎是无法抵抗的,他们冲进来后没多久便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失去意识。
而那些实力达到三阶以上、能够勉强抵抗空间震荡影响的联军进化者,则面临着更直接的威胁。伊薇特亲自带领着基地内状态完好的精锐进化者小队,如同猎豹般在“战场”上穿梭。她们的目标明确,行动迅捷。对于这些还有抵抗能力的敌人,伊薇特会给予他们最后的选择:要么立刻放弃抵抗,被打上能量抑制器成为俘虏;要么,死!
在伊薇特那燃烧着朱雀炎的恐怖威压和华夏进化者小队的凌厉攻势下,大部分幸存的联军进化者都明智地选择了前者。只有少数冥顽不灵、试图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被伊薇特毫不留情地用火焰净化,瞬间化为飞灰。
至于为什么维杰·辛格没有收到任何先遣队的信号?答案同样在于杨林对空间的绝对掌控。他早已在防线外围设置了一层无形的空间屏障。这层屏障并不阻挡实体进出,却巧妙地扭曲了光线和能量传递。那些先遣队士兵在意识到中伏后仓促发射的信号弹,其上升的高度始终无法突破这层空间扭曲,在外界看来,城墙后方依旧是只有声响不见信号,完美地维持了“城内仍在激战”的假象。
这一切,都源于昨天夜里杨林与阮海峰那场秘密接触后达成的契约。阮海峰并非愚蠢到看不清印国的利用,他只是缺少一个摆脱困局的机会和足够的实力。杨林给了他这个机会,也展现了足以让他臣服的实力和承诺——保障安南军幸存者的安全,并在未来给予他们一定的自治空间。
为此,阮海峰在昨天下午就秘密召集了所有安南军军官,以他在军中的崇高威望,以及陈文雄、范文同等心腹将领的担保,强行通过了这项看似“叛变”实则“求生”的计划。
他告诉部下,无论次日他发出多么奇怪的命令,都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是安南军唯一生存下去的道路。此刻,一部分头脑灵活的安南士兵已经明白了真相,他们默默地配合着;而更多暂时想不通的士兵,则基于对阮海峰的绝对信任,忠实地执行着搬运“战利品”的任务。
安南军只有三千多人,要搬运一万多名昏迷或被俘的联军先遣队,工作量巨大,需要时间。就在搬运工作紧张进行时,维杰·辛格终于按捺不住,亲自带着联军主力冲了进来。一进入防线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冰凉——没有预想中的激烈巷战,只有井然有序的俘虏转运和严阵以待的华夏军队!
“撤退!是陷阱!快撤退!”维杰·辛格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挽回败局。
然而,为时已晚。跟在他身后涌入的联军士兵,脑子里还充斥着抢功的念头,拼命地向里挤;而前面发现情况不对想要后退的士兵,则与后面涌入的人群猛烈冲撞在一起。狭窄的入口区域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人与人互相推搡、踩踏,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许多士兵甚至还没看到敌人,就死在了自己人的脚下。
就在联军主力进退维谷、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更大的打击降临了。从防线外的东西两个方向,突然传来了沉重的引擎轰鸣声。两支装备精良、阵容齐整的华夏装甲部队,如同钢铁洪流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混乱中的联军主力完成了战术合围,将这一万多名尚未进城的联军士兵牢牢地包围在了防线与装甲部队之间的狭小区域内。
紧接着,其中一辆指挥车上的高音广播响了起来,播报的内容让所有联军士兵如坠冰窟:“维杰·辛格已死!印国的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差猜·曼尼已死!象国的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梭图已死!缅国的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赛义德·哈桑已死!孟国的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坎平·西索瓦已被俘!挝国的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这接连的宣告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联军士兵的心头。首领们死了?被俘了?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才刚刚冲进来!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仿佛是为了印证广播的真实性,一根升降杆在华夏阵地的后方缓缓升起,上面绑着的,正是挝国的指挥官坎平·西索瓦!华夏方面甚至还“贴心”地给他装了一个麦克风。
坎平·西索瓦面如死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麦克风虚弱地说道:“挝国的战士们...我们失败了...投降吧...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华夏方面承诺保证投降者的安全...”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战场。亲眼看到己方最高指挥官被俘并亲口劝降,这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挝国的士兵们首先动摇了,他们本就不是主力,此刻更没有了战斗的理由。很快,其他国家的士兵中,那些早已被恐惧和现实压垮的人也纷纷效仿。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丢下武器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挤出混乱的人群,朝着华夏装甲部队的方向高高举起了双手。
广播声再次适时响起,指引着投降的流程:“所有投降人员,放下武器,有序向包围圈东侧移动,接受我方封印师的能量封印!完成后可领取食物和水,并登上运兵车。我方郑重承诺,将保证任何一位投降人员的人身安全!”
联军士兵们顺着指引望去,只见东侧的空地上已经迅速搭起了十多个临时帐篷,帐篷前坐着身穿特定制服的封印师,桌面上甚至摆放着面包、罐头和水果。后方是全副武装、纪律严明的华夏士兵在警戒,前方则有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力量型进化者的战士在维持秩序。
看着对方如此周详的准备、精良的装备和严明的军纪,再对比自己手中的简陋武器和此刻混乱不堪的场面,许多联军士兵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一种无力感和认清现实后的颓然弥漫开来。
“唉...投降吧...”
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道出了大多数幸存联军士兵的心声。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而投降,至少还能活命。这场由贪婪和野心驱动的侵略行动,最终以联军主力的全面崩溃和投降画上了句号。朱雀基地的南部防线前,黑压压的人群开始如同潮水般,向着东侧指定的投降区域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