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的独眼红光一闪!似乎对这个渺小生物的挑衅行为感到了一丝“意外”。
它右臂的多管武器系统,开始发出轻微的旋转声,能量正在汇集。
但样本零号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那堆垃圾山的地步!
他用完好的右臂和肩膀,抵住那些纠缠的金属,全身的肌肉都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
“咯吱……咯吱……”
整座缆线山,都在他恐怖的巨力下,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地,朝着巢穴中心的方向,倾斜下去!
【警告:侦测到大规模能量波动!】“幽灵”尖叫起来。
那些废弃的能量管里,还残留着不稳定的能量!
“轰隆!!!”
巨大的缆线山,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带着无数闪烁的电火花和能量弧光,朝着巢穴中心,那片最密集的“清道夫”群,以及“典狱长”所在的方向,轰然倒塌!
一瞬间,电光乱舞,爆炸声此起彼伏!
无数“清道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垃圾雪崩”所淹没,残余的能量引发了剧烈的短路和爆炸,整个巢穴的中心,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的电光火海!
“走!”
就在混乱爆发的同一秒,刀疤脸厉声喝道。
两人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朝着预定好的方向,那座最大的垃圾山,疯狂地冲了过去!
“典狱长”的攻击,迟滞了。它那庞大的身躯,被倒塌的缆线山阻挡了片刻,无数跳跃的电弧,干扰了它的锁定系统。
但,也仅仅是片刻。
“嗡——”
一声沉闷的轰鸣,一道粗壮的,亮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幽蓝色等离子光束,从混乱的中心猛地射出!它没有射向刀疤脸他们,而是直接射向了阻挡在它面前的缆线山!
那足以熔穿舰船装甲的恐怖能量,瞬间将那些纠缠的金属化为铁水!硬生生地,在垃圾山中,烧出了一个巨大的,通红的窟窿!
透过那个窟窿,那只暗红色的独眼,再一次,冰冷地,锁定了他们!
【距离掩体:五十米!】
“吼!!!”
身后,那些从混乱中挣脱出来的“清道夫”,已经重新接收到了指令,发疯一般地追了上来!
更快!再快一点!
刀疤脸几乎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切割锯划破空气的灼热气流。
样本零号一把抓住刀疤脸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向前甩了出去,同时自己猛地转身,用那只完好的右拳,狠狠地砸在了一只最先追上的“清道夫”的脸上!
“嘭!”
那只“清道夫”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砸得粉碎!
但更多的怪物,已经扑了上来!
刀疤脸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卸掉力道,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样本零号被三四只“清道夫”扑倒在地,陷入了疯狂的撕扯!
“样本零号!”刀疤脸目眦欲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压在下面的样本零号,那只被“傀儡线”驱动的,早已骨骼尽碎的左臂,猛地抬起,五根僵硬的手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地插进了一只“清道夫”的电子眼里!
“吱嘎!”
火花四溅!
样本零号借着这个机会,猛地一个翻身,将身上的怪物甩开,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向刀疤脸。
他们终于,在“典狱长”的第二发等离子炮射来之前,一头扎进了那座垃圾山底部,那个被巨大钢板压住的,黑暗的缝隙之中!
“轰!!!”
等离子光束,擦着他们的脚后跟,轰在了垃圾山上。恐怖的高温,将入口处的金属垃圾,都烧成了通红的液体 。
两人躲在缝隙深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外面,是无数“清道夫”疯狂的嘶吼和撞击掩体的声音,以及“典狱长”那如同死神脚步般,沉重而规律的移动声。
他们,只是暂时安全了。
刀疤脸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
他的手,在黑暗中胡乱地摸索着,想要确认这个“避难所”的大小。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平滑的,带着一丝冰凉质感的平面。
那不是垃圾,也不是金属壁。
他愣了一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东西从一堆废旧零件里,拖了出来。
黑暗中,那东西的表面,忽然闪烁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屏幕已经碎裂了大半的便携式终端。
而在那破碎的屏幕中央,一个不断闪烁的,血红色的标志,缓缓亮起,像一只在黑暗中,对他们狞笑的眼睛。
那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由一把剑和一根试管交叉组成的徽记。
徽记下方,一行残缺的,断断续续的文本,正在艰难地刷新着。
【……实验日志……734号……】
【目标:‘蜂巢’第七回收中心……污染清除……】
【警告:‘清道夫’协议已发生……未知变异……】
【……请求……最高权限……执行……‘净化’……】
“实验日志?”
刀疤脸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大脑因为缺氧和剧痛而有些昏沉,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地狱般的噪音所填满。
无数“清道夫”的金属利爪疯狂地抓挠着他们藏身的这堆垃圾山,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更可怕的,是“典狱长”那沉重的,如同战鼓般敲击在他们心脏上的脚步声。
它正在靠近,用它那冰冷的独眼,审视着这座巨大的垃圾山,似乎在计算着,用什么方法将他们这些躲在里面的虫子给揪出来,才是最高效的。
“‘幽灵’!连接它!快!”刀疤脸在脑海中咆哮。
【正在尝试……接口协议太老旧了!而且有物理损坏……给我点时间!】
“幽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它就像一个被逼着去解开一团乱麻的程序员,焦躁而又无助。
样本零号蜷缩在刀疤脸的身旁,他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将这个狭小的空间完全填满。
他很安静,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证明着他刚才经历了怎样一场恶战。
他的左臂,那条被“傀儡线”驱动的焦黑手臂,此刻正无力地垂在身侧,上面的蓝色微光已经变得极其暗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则紧紧握着一块从地上捡起的,边缘锋利的金属片,耳朵微微耸动,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