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在里面。”裴星若声音没什么起伏。
目光却像淬了冰的针。
扎在鲁智深脸上。
“刚才有人试图闯入IcU。”
“断电。”
“信号屏蔽。”
“专业杀手。”
她每说一个词。
鲁智深的汗就多一层。
“你们安保部……”
“是在……”
“集体午睡吗?”
“裴总!我……”鲁智深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查。”裴星若打断他。
“三件事。”
“第一。”
“封锁检验科。”
“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第二。”
“地上这几个。”
“撬开嘴。”
“问清楚谁派来的。”
“第三。”
“三分钟。”
“我要全院监控。”
“尤其是……”
她看向检验科幽深的走廊。
“吴用医生。”
“从进入医院。”
“到消失。”
“所有画面。”
鲁智深一个激灵。
“是!裴总!保证完成任务!”
他吼得震天响。
弯腰捡起橡胶棍。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还在呻吟的“白粉人”。
“带走!”
几个小保安手忙脚乱地拖人。
像拖几袋发霉的土豆。
走廊暂时清净了点。
只剩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
还有赵一多粗重的喘息。
“老婆……”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你这总裁范儿……”
“帅得老子……”
“伤口都不疼了……”
裴星若没理他。
低头检查赵小满。
小丫头似乎被刚才的警报和灯光刺激到了。
蔫蔫的。
小脸埋在妈妈怀里。
手腕那点红芒。
微弱但稳定地亮着。
“吓到了。”裴星若眉头微蹙。
“回家。”
“这里不安全了。”
“回家?”赵一多试着动了下。
“嘶……”
后背的“金属502”裂开个大口子。
血和一种银色的粘稠物一起往外渗。
“我这造型……”
“走大街上……”
“容易被当成终结者返厂维修……”
“引发围观……”
“堵塞交通……”
“坐轮椅。”裴星若言简意赅。
“薛宝钗在楼下。”
“车改装过。”
“防弹。”
“防弹轮椅?”赵一多眼睛一亮。
“带火箭推进器不?”
“能变形不?”
“老贾焊的?”
“医保卡能报销不?”
裴星若:“……”
她直接摸出手机。
拨号。
“薛大夫。”
“推个担架车上来。”
“再带一卷……”
她瞥了一眼赵一多后背渗出的银色。
“工业胶带。”
“宽的。”
赵一多:“……”
他感觉自己的医疗待遇。
正在向一次性包装盒靠拢。
薛宝钗来得很快。
推着个看起来就很结实的金属担架车。
依旧是一身白大褂。
面无表情。
手里真拿着一卷亮晃晃的银色宽胶带。
像五金店买的。
“躺。”她指着担架车。
命令赵一多。
言简意赅。
毫无医德关怀。
赵一多认命地。
在薛宝钗和裴星若半扶半拖下。
像个破麻袋。
被扔上了冰冷的金属板。
“轻点……哎呦……姑奶奶们……”
“我这可是……”
“原厂配件……”
“没地方换……”
薛宝钗看都没看他哀嚎。
“刺啦——!”
一声极其响亮的。
撕胶带的声音。
她扯下长长一截银色宽胶带。
对着赵一多后背那个最大的裂口。
比划了一下。
那动作。
那眼神。
活像要封一个漏水的快递箱子。
“等等!”赵一多魂飞魄散。
“薛大夫!”
“这玩意儿……”
“撕下来的时候……”
“带毛吗?!”
薛宝钗动作停住。
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秒。
“看运气。”
“和你皮糙肉厚的程度。”
说完。
“啪!”
那截银光闪闪的宽胶带。
结结实实。
严丝合缝。
拍在了赵一多血糊糊的后背上!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腔的惨叫。
响彻云霄。
震得走廊顶灯都晃了晃。
“谋杀……亲夫啊……”赵一多趴在担架车上。
气若游丝。
感觉后背那块皮。
已经跟着胶带私奔了。
裴星若抱着赵小满。
嘴角似乎又往上牵了零点一毫米。
“安静。”
“小满睡着了。”
她声音依旧冷。
但抱着女儿的手臂。
紧了紧。
赵小满确实睡着了。
小脑袋歪在妈妈肩头。
长长的睫毛覆下来。
像个脆弱又安静的小天使。
完全看不出刚才虚空点按钮。
召唤消防队的威风。
薛宝钗手脚麻利。
“刺啦!”
“刺啦!”
又是几条银色胶带。
纵横交错。
把赵一多后背的“伤口快递箱”。
封了个密不透风。
主打一个物理止血。
简单粗暴。
效果拔群。
就是有点废伤患。
“搞定。”薛宝钗拍了拍手。
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推走。”
她示意裴星若。
裴星若推着担架车。
薛宝钗抱着医疗箱跟在旁边。
三人加一个睡着的娃。
沉默地走向电梯。
气氛诡异得像在运送什么非法人体实验品。
电梯下行。
数字跳动。
“叮。”
一楼。
门开。
一股消毒水混合着快餐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厅里人来人往。
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个奇怪的组合上——
冷艳总裁推着个后背贴满银色胶带。
像被暴力打包过的男人。
旁边跟着个面瘫女医生。
怀里还抱着个熟睡的小女孩。
“看什么看?”赵一多趴在担架车上。
有气无力。
但嘴炮永不掉线。
“没见过……”
“人体艺术展啊?”
“门票五十……”
“扫码在那边……”
人群目光瞬间飘忽。
假装看天花板。
刚出医院大门。
一股热浪夹杂着汽车尾气糊在脸上。
一辆通体漆黑。
线条硬朗。
轮胎厚得像坦克履带的改装奔驰G级。
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
停在路边。
车窗贴着深色膜。
完全看不清里面。
驾驶座上。
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
短发利落。
眼神锐利如鹰的女人。
正是薛宝钗。
“上车。”薛宝钗言简意赅。
下车。
拉开厚重的后车门。
里面空间极大。
真皮座椅。
中间固定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医疗支架?
旁边还放着个打开的银色金属箱。
里面各种闪着寒光的器械。
手术刀。
镊子。
电锯?
赵一多眼皮狂跳。
“这……”他看着那个医疗支架。
“是给我准备的?”
“躺椅。”薛宝钗面无表情。
“带固定带。”
“防止你乱动。”
“把胶带崩开。”
“血流一地。”
“不好清理。”
赵一多:“……”
他感觉自己不是回家。
是去屠宰场进行深度加工。
裴星若先把睡着的赵小满小心地放进儿童安全座椅。
系好。
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然后。
她看向赵一多。
“自己爬上去。”
“还是……”
她目光扫向薛宝钗手里的……一把大号钳子?
“我们帮你?”
“我自己来!”赵一多一个激灵。
忍着后背撕裂般的剧痛。
手脚并用。
像个笨拙的树懒。
艰难地把自己挪上了那个“躺椅”。
薛宝钗立刻上前。
“咔哒!咔哒!”
几条宽厚的固定带。
把他牢牢捆在了支架上。
从胸口到脚踝。
严丝合缝。
动弹不得。
“喂!太紧了吧?!”赵一多抗议。
“勒得老子……”
“早饭都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