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白頔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她没法儿改变这一切，她能做的，只有尽全力的让自己活下来，和青一起活下来。
“……我也不知道。”
白頔自认为自己很弱，但是只要够苟，她很难死，她说“我只能……尽量保证我活着……”
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随后，她零帧起手，在白頔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脱光了她的衣服“该洗澡了！”
白頔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不是，不带一下子就把别人的衣服脱完这种事吧！
还有，不要一言不合就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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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頔是被窗帘缝里漏进来的光刺醒的。
她眼皮粘得像糊了层浆糊，翻个身时胳膊肘撞在床沿的纸箱上。
那箱零食大概是青出去买的，还没有拆封。
袋口的塑料绳松垮地耷拉着，像她此刻没力气绷紧的神经。
青还会吃零食吗，不过这个箱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开？
她盯着天花板数了会儿纹路，直到肚子再一次的发出空响才慢吞吞坐起来。
不过只是在副本里面把鬼力用完了，怎么这么累呢？
笨笨的白頔并不知道自己连带着精神也被消耗了很多。
再者，她也并不知道那个即死效果触发了也会消耗鬼力。
即便她知道了，貌似也没有什么用……
片刻后，她走出房间，才看见青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白頔表示无奈，身为女仆，她居然比自己要服务的人起的还晚，真是罪过。
青面前摆着个白瓷碗，粥冒着极淡的热气。
她垂着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平得像张未晕开的水墨画。
听见白頔的动静，她抬头看了眼白頔，随后视线又落回碗沿上。
“家里没吃的了，只有零食。我弄了碗粥，你记得吃。”
青的声音十分平淡，没什么起伏，仿佛昨天把白頔按在浴缸，和白頔嬉戏打闹了许久的并不是她。
白頔“哦”了一声，拉开冰箱门。
里面除了打开过，被喝了的半盒牛奶和两颗蔫了的番茄，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你不会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吧？”白頔转过头看向青，语气里的惊讶裹着点没说透的急。
联想一下冰箱里的东西，完全不像是可以做饭吃的样子，而且牛奶已经有点儿酸味，估计已经临近坏了……
青饿了这么多天？
青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火光烫着似的，顿了好半天才低声道：“吃不习惯。”
白頔盯着青面前的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沉下去。
她扣了扣脑袋，忽然冒出一句：“我给你放点儿血喝吧？”
话是带着疑问的，尾音却没飘起来，她已经反手摸向了身侧的砍刀。
希望不会触发流血的buff吧——霉运儿千万别发力！
“等等！”青惊得身体一颤，话音未落，白頔已经攥着刀柄往自己左手划了一下。
大概是知道青或许会阻止她，她的动作极快，刀刃蹭过皮肤时甚至没怎么犹豫。
青眼睁睁看着一道红痕在白頔本就带着旧疤的手背上绽开，新口子旁边还留着几道浅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洇开小小的红点。
“你！”青瞪圆了眼睛。
可白頔像是没觉出疼，甚至还屈了屈手指让血流得更顺些，举着手朝她走过来：
“别浪费了。”她指尖沾着血，言语中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
“你不喝，我这疼不就白受了？”
青又急又气，这人这么死脑筋，她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放自己的血喂她，跟拿刀子捅自己有什么两样？
虽然好像确实是拿刀子捅自己。
她咬着唇往凳子后面一坐，最终还是没敢把“你疯了”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青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带着点刻意板起的严肃：“吃不习惯，不是不能吃。”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道还在渗血的口子上，语气软了半截，“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白頔没接话，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直接坐在了青的腿上，把流血的手往她嘴边递。
指尖快碰到她唇瓣时才停下，血珠顺着她的指节往下滑，眼看就要滴在青的衣襟上。
“让你喝你就喝，”她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强硬，“话这么多……”
青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下子算是清楚白頔的性子了。
要是这次不喝，指不定下次她会划得更深。
她闭上了眼，终是没再犹豫。
身体往前倾了倾，飞快地伸出舌尖舔过白頔的手背。
冰凉的舌尖扫过皮肤时，白頔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没缩手。
就在青的唇离开的瞬间，奇迹似的，白頔手背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
红痕变浅，血珠止住，不过几息的工夫，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像是从来没破过皮。
青看着那道淡去的印子，心里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发堵。她往后退了退，低声道。
“谢谢款待……”声音轻得像句叹息“下次别这么做了，我都替你疼。”
“其实也不怎么疼。”白頔看着青。
如果说疼，青之前肯定比这疼多了，她可是被困在告死旅馆里了好长时间……
不过为什么愈合的这么快，体质加成已经离谱到了这个程度吗？
大概是白頔呆呆沉思的样子过于引人注目，青无奈的解释道“别想了，是我用鬼力帮你恢复的……”
原来不是我自己的恢复力吗？
白頔有点儿沮丧，看来伤还得老老实实的自己愈合。
不过要怎么瞒过青呢……
“好喝吗？”白頔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青不想让她受伤，她做不到。
但是青如果因为这个生气了，她可以放点儿血安慰一下她。
“好喝……”青下意识的回复道。
随后，她貌似猜到了白頔的想法“别想着每一次回来都用这种方法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