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们四林村老少爷们从各自口粮里挤出来的。
算是给乡亲们的一点补偿。
大家都分一分吧。
下个月咱还会再送一袋过来。
四林村这回是真掏了家底儿。
这些玉米面虽然分到每家每户不算多,但总算是解了阴山村的燃眉之急。
更重要的是,往后四林村的人绝对不敢再来偷抢了。
至少阴山村的乡亲们不用再饿肚子了!
这要搁以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这全靠周大庆出的力。
要不是他带头迈出第一步。
大伙儿现在还在干瞪眼呢!
正想着,李秘书突然走到周大庆身旁。
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周同志啊!
你年轻有为,有文化有胆识!
刚来没几天就给村里办成这么件大事。
前途无量啊!
组织决定让你担任生产小队队长。
希望你能带着乡亲们把日子越过越红火!
哇!二哥你听见没?
你当队长啦!
李秘书刚宣布完,周国敏就激动地蹦了起来。
刚下乡就当上生产队长,这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阴山村的村民也都打心眼里服气。
听说公社让周大庆当队长,个个喜笑颜开:太好了!咱们村正缺个领头的,小周最合适不过!
啥小周!得叫周队长!
对对对!该改口叫周队长喽!哈哈哈!
周队长是从首都来的文化人,一来就帮咱们出了口恶气!这么能耐的人不当队长谁当?
往后我们都听周队长安排!
见大伙儿这么拥护自己,周大庆会心一笑。
他心里明白,现在只有自己能带着阴山村往前奔。
既然公社信任,乡亲们支持,自己当然义不容辞!
当下郑重承诺:感谢组织栽培!也谢谢乡亲们厚爱!
大家这么相信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当好这个队长!
带领大伙儿把日子过好!
老村长开怀大笑:哈哈哈!不信你我们还信谁?
你就放开手脚干!
有啥决定,老头子我第一个响应!
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周大庆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这是小孙来到阴山村后,第一次见到老村长笑得如此畅快。
往 总是眉头紧锁,愁容不展。
村民们的喜悦之情同样溢于言表。
看着周大庆,小孙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否有什么魔力,竟能如此轻易地解开村民们长久以来的心结。
此刻的她,已经开始期待周大庆带来更多惊喜。
李秘书见村民们重展笑颜也十分欣慰,趁机宣布了两个好消息:新知青的商品粮过两天就到。
另外,公社决定给予阴山村一些补偿,考虑到你们刚成立生产小队,会送来鸡苗和猪崽,春耕种子也会一并提供。
村民们沸腾了:
太好了!
我们正愁没种子种地呢!
看来公社是真的关心我们啊!
人群中,邻村的原副大队长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纵容儿子偷窃的行为有多恶劣。
待李秘书离开后,小孙提议分配苞米面,却被王富贵拦住:这粮食是周队长争取的,就留给他们知青吧。其他村民纷纷附和:我们想感谢周队长,但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面对村民的好意,周大庆婉拒道:我们不能要大家的粮食,过几天商品粮就到了。
敏敏,快把粮食分给大家。周国敏立刻照办。
周大庆和小孙在知情点寻找装玉米面的容器,准备给村民分粮。
有村民想劝说周大庆收下一袋粮食,他连忙打断:“我知道大家的心意,但感谢不一定要这样。
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支持我的工作就是最好的感谢。”
见他态度坚决,村民们不再坚持。
见周大庆处处为他们着想,村民们感动不已,纷纷表态:“队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支持您!”
“有事尽管吩咐!”
看到乡亲们这么支持二哥的工作,周国敏笑得合不拢嘴,心里骄傲极了。
周大庆郑重地点头回应:“好!我们一起努力,让阴山村越来越好!”
骆驼坑——这片冰封雪原荒无人烟,连飞鸟都不愿停留,正是傻柱一行人被发配劳垦的地方。
二十多名劳改犯在这比监狱更严酷的环境中日复一日地劳作:天未亮就起身,深夜才能歇息,开垦荒地的重活让人生不如死。
更残酷的是,每人每天仅有一个玉米饼充饥。
看守和干部们享用着精粮,而他们若吃不饱只能自己想办法。
短短几日,所有人都瘦得脱了形,原本就瘦削的三大爷如今已是皮包骨头。
单薄的囚衣挡不住刺骨寒风,棒梗浑身长满冻疮,秦淮茹每夜以泪洗面——她自己尚能咬牙忍受,可儿子要在这鬼地方度过漫漫十五年,光是想想就令人绝望。
两间透风的破屋是他们的栖身之所,刺骨的北风时刻侵蚀着这些濒临崩溃的灵魂。
逃跑更是痴心妄想:不仅有士兵把守,即便侥幸逃脱,不是冻毙于雪原就会被野兽吞噬。
就算无人阻拦,没有向导根本走不出这片迷宫般的荒原,稀疏的村落里住的都是与看守沆瀣一气的边民。
此刻,傻柱正和同伴们在最难开垦的荒地上挥动着镐头。再偷懒就给你记过!看守的士兵冲着偷闲的棒梗吼道。
棒梗总爱偷懒,已经吃过好几次处分了。
他赶紧哀求:让我喘口气吧!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
士兵没等他说完就抡起棍子:还敢讨价还价?我看你是欠收拾!
秦淮茹冲上前拦住士兵:您消消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说着踹了棒梗一脚:还不快去干活!
原本以为又要挨处分的棒梗如蒙大赦,抄起铁镐忙不迭道: !我这就干!
士兵这才作罢,瞪着眼警告:再偷懒有你们好看!见秦淮茹也吓得跑回去干活,他才满意离开。
傻柱用胳膊肘捅了捅棒梗:你小子怎么回事?记吃不记打!非等着加刑才老实?
二大爷喘着粗气骂道:判得太轻!就该让这小兔崽子把牢底坐穿!
你说什么!秦淮茹立刻急了。
棒梗抡起拳头就要冲上去:老东西找死!被一大爷拦下:又想记过是不是?
二大爷咬牙道:要不是这小畜生要炸房子,咱们能在四九城享福呢!至于来这鬼地方?三大爷附和道:判这些年都便宜他了!
两位大爷满肚子怨气——他们是被连累才发配到这荒芜之地开荒的。
三年刑期简直度日如年,只能拿棒梗撒气。
一大爷心里门儿清:虽说指望不上棒梗养老,但在这苦寒之地还得靠他们照应。
他继续扮演和事佬:老刘老阎少说两句,现在得团结才行。
精明的他盘算着:等三年后回去,一定要巴结上周家,说不定能让他家孩子给自己养老......
“咱们在这陌生的地方没人帮衬可怎么行?”
傻柱点头附和:“可不是!”
“朋友多了路好走,这话没听过?”
“你们就别瞎闹了!”
但二大爷和三大爷压根儿不以为然。
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刚想回嘴,远处的士兵瞧见几人交头接耳,厉声喝道:“那几个!嘀咕什么呢!”
“偷懒耍滑是吧?”
几人吓得抄起铁镐埋头就干,
半句废话都不敢再多说......
心里却暗咒:该死的!
这苦日子啥时候才能熬出头?!
天色完全黑透。
干完一天苦力的傻柱等人终于能歇息了!
晚饭不过是中午省下的半块玉米饼和几根咸菜。
男女犯人分住两间屋,
秦淮茹单独一间,傻柱、棒梗和三位大爷五人挤在另一间。
二大爷和三大爷对傻柱棒梗恨得牙痒,
虽同睡一张北疆大通铺,却刻意与挨着睡的傻柱、棒梗和一大爷三人隔开,
中间足足隔了七八个犯人。
夜深人静,牢房里鼾声四起。
二大爷躺在冰冷的炕上辗转难眠——
炕洞连半根柴火都没烧。
他胸口堵得慌!
再累也合不上眼!
忍了半晌,二大爷捅醒身旁的三大爷,压着嗓子道:“老阎,醒醒!”
“有要紧事商量。”
三大爷本就没睡熟,被他一搅和彻底清醒,
恼火地翻过身:“老刘你抽什么风?”
“天不亮就得上工,别闹!”
二大爷又捣他一下:“都这地步了还睡?”
三大爷索性支起身子:“那你倒说说,咱能咋办?”
“难道还能插翅膀飞了?”
二大爷阴着脸道:“逃是逃不掉。”
“可不整治傻柱和棒梗,我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说话时他死死盯着熟睡的两人,
声音混在呼噜声里倒也不怕被听见。
三大爷顿时来了精神:“巧了,我也琢磨这事呢。”
“可他俩拳头硬,咱也打不过啊......”
二大爷嗤笑:“亏你当过教书先生!”
“就知道蛮干?”
三大爷眼睛一亮:“你有高招?”
二大爷得意点头:“我琢磨好几天了。”
“今儿总算有个妙计——既然士兵盯得紧,咱们不好动手,”
“不如让士兵替咱们收拾他们!”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