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被夕阳浸染成温暖的琥珀色。宇智波止水站在我面前,笑容比晚霞还要明亮几分。
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左眼下的泪痣微微发烫——母亲说这是她留给我的礼物,而右眼下那颗对称的痣,实验室留下的,此刻像烧红的烙印般灼人……
今天教小千祭瞬身术哦。他拍手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看好了,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米开外。瞬身带来的微风拂过我的面颊,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关键在查克拉的瞬间爆发和落点预判。他回到我身边,耐心解释,来,试试看。想象自己是一阵风。
风?我调动着脑海里里所有关的知识,试图用公式解构这个感性的比喻。查克拉在足底凝聚,按照他演示的轨迹运行……
噗——
移动的距离短得可怜,姿势笨拙得像个提线木偶。
止水没有笑我,只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查克拉量足够,路线也没错。问题可能在上。小千祭,你太紧张了。
他向前一步,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我缠着绷带的手腕上。我本能地想缩回,却被他用眼神制止。那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鼓励。
闭上眼睛,千祭。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只感受查克拉。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掌心的温度,平稳的呼吸声,还有那一丝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的查克拉——温暖如初春解冻的溪流,明亮欢快,充满生命力。
这与宇智波鼬那种内敛深沉的查克拉截然不同……
我努力引导着自己的查克拉,试图靠近他那温暖流动的节奏。就在两种查克拉即将深入接触的瞬间——
异变发生了。
一股陌生的情绪顺着查克拉连接的桥梁汹涌而来。不是具体的想法,而是一种底色:近乎本能的守护之心,看到我笨拙努力时自然漾开的怜爱,还有...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喜悦,在我偶尔流露出符合年龄的迷茫时悄然泛起。
泄露出去的共感力。
这些情绪如此鲜明赤裸,毫无遮掩地展现在我面前……
我猛地睁眼,像被烫到般切断所有连接,踉跄着后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糟糕……要被发现了……
这么近的距离……宇智波止水很难不发现。
但让我确信的是……共感力缠绕上他身体上时,那隐隐约约传来的“惊讶”。
训练场陷入死寂,只有小溪的流水声不知疲倦地响着。我低下头,全身紧绷,等待质疑、恐惧或厌恶……
偷窥情绪什么的……不会算作好的行为。相反……有人会觉得恶心。
预想中的质问没有到来。止水依旧站在那里,过了好几秒,我听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他的叹息轻得像羽毛落下。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了半步,站在我能接受的最近距离。这个距离让我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气,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
所以小千祭是通过这种方式...他斟酌着用词,指尖轻点太阳穴,感受世界的吗?
风掠过河面,吹起我额前的碎发。我注意到他用了这个词,而不是或。
该承认吗?这个让我被称作异常品的诅咒……可当他用那样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我时,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胸腔里苏醒……
我垂下眼,盯着他忍鞋上沾着的草屑。
温度。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愤怒是烫的,悲伤是凉的。
大概……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冰冷的吧……
说完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可能下一秒就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的人暴露软肋?
宇智波止水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就像一个小偷一样窃取他的情绪。
但预想中的情绪没有出现在他脸上。
止水微微睁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珍贵的秘密。他缓缓蹲下身,与我视线平齐。这个动作让他必须仰头看我,却奇异地让我感到被尊重……
那现在呢?他轻声问,像是怕惊扰停在水边的蜻蜓,你现在感受到的温度是?
我怔住了……我不明白……
从未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在实验室,他们只关心数据的准确性;在宇智波家,他们谨慎地避开所有与实验室相关的话题……
共感力自发地运转起来。透过我们之间不足一米的距离,我捕捉到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情绪——好奇像春日初融的雪水,关切像温热的牛奶,还有...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像阳光下舒展的藤蔓,正悄悄向我的方向生长。
共感力再次缠上了他的指尖,而宇智波止水当着我的面勾了勾那根手指。
温暖……我诚实地说出答案,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右眼下那颗痣,但是...有点疼。
就像冻伤的手指突然碰到热水,那种复苏的疼痛……
止水的眼神柔软得像暮色中的云朵……
他伸出手,悬在半空,等待我的许可。
当我几不可察地点头后,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眼下的两颗泪痣。
这里和这里,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晨露,都很美。
我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第一次有人用来形容这些伤痕。
“或许吧……”我好像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知道吗?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在古老的传说里,眼下有痣的人,是上天选中要承载特别命运的人。
是...被诅咒的命运吗?我想起实验室的日日夜夜……
是值得被温柔以待的命运。他纠正道,指尖最后在我左眼的泪痣上停留,特别是这颗,它告诉我,你值得所有的眼泪都被轻轻擦干。
河水声忽然变得很远。世界缩小成他眼眸中的一点星光。我能感觉到某种坚固的东西在胸腔里融化,像初春河面上裂开的冰层。
瞬身术...我生硬地转移话题,害怕再这样下去,那些被冰封的情感会决堤,还要继续练习吗?
止水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明亮的笑容,而是更温柔的,仿佛看穿我所有笨拙的掩饰。
今天已经学到比瞬身术更重要的东西了。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回去吧,小千祭。再晚的话,美琴阿姨该担心了。
我犹豫着,将缠满绷带的手放进他的掌心。在交握的瞬间,我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不是同情,不是好奇,而是某种更坚定、更温暖的情感,正沿着我们相触的皮肤,悄悄传递过来。
回程的路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偷偷注视着他被镀上金边的侧脸,第一次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
右眼下的那颗痣,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走到宇智波大宅附近时,他轻轻松开手。指尖离开的瞬间,一阵微妙的失落感掠过心头。
明天见,小千祭。他弯腰与我平视,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下次教你更厉害的术。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抬手轻触右眼下的痣,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共感力捕捉到他远去时心中回荡的思绪——要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这份脆弱的美好啊……
夜风拂过,我忽然意识到,这份能力或许不全是诅咒。至少此刻,它让我确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不求回报的温柔……
或许吧……
——
“有的人啊……就像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漏洞哦。一点点的‘情感’会难以填满啊……”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