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余波】
她逃离的那个夜晚,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自己投入无尽的任务与家族事务中,用疲惫麻痹神经,用鲜血洗涤记忆。
我不敢回到那个回廊,不敢经过她的房门,甚至不敢在训练场上停留太久——生怕空气中还残留着她共感力的蛛丝,会再次将我拖入那失控的深渊。
然而,逃避是徒劳的。
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在族人讨论她近日愈发沉默时,在母亲担忧地提及她手腕绷带更换得不再频繁时,在佐助抱怨“最近都不来看我练习手里剑了”时……每一次提及,都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我试图封闭的心脏。
更可怕的是,在某个疲惫至极的深夜,我竟无意识地走到了她的窗外。
直到清冷的月光洒在肩头,我才猛然惊醒,为自己这近乎病态的举止感到一阵反胃。
我像什么?
一个窥视着不属于自己之物的、卑劣的瘾君子。
就在我准备转身逃离时,窗内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透过窗纸的缝隙,我看到她坐在榻榻米上,背对着窗户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脊背线条,她正低头,小心翼翼地解开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苍白的皮肤逐渐暴露在月光下,上面似乎还多了一些……细小的、新鲜的划痕?
我的呼吸一滞。
她拿起旁边一瓶深色的药水,用棉签蘸取,轻轻涂抹在那些伤痕上。
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她的共感力即便隔着窗户,也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压抑的、混合着疼痛与迷茫的情绪波动。
她在伤害自己。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苦无,狠狠扎进我的胸膛。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那晚可怕的失控,让她感到恐惧、不安,甚至……自我厌恶?
一股强烈的、想要冲进去阻止她的冲动再次涌上喉头。
我想抓住她的手,想质问她在做什么,想将她拥入怀中……但最终,我只是死死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尖锐的痛楚提醒自己——你不配。
我不配再以任何关心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我的“关心”,早已变质成了伤人的利刃。
我最终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如同我来时一样。但那夜她独自处理伤口的画面,却如同最残酷的刑罚,夜夜在我梦中回放。
——【依赖的假面】
转机(或者说,是更深折磨的开始)发生在一个午后。
我去忍者学校接佐助,却在训练场边缘看到了她。
她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荡着,目光空茫地落在远处嬉闹的孩子们身上。阳光很好,却照不进她眼底的沉寂。
几乎是本能地,我停住了脚步,想要绕道而行。
然而,她却看见了我。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紧接着,那熟悉的、蛛丝般的共感力,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溪流般缓缓流淌过来,轻柔地缠绕上我的手腕。
没有恐惧,没有厌恶,没有我预想中的任何负面情绪。
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些许不安的……依赖。
她轻轻从秋千上跳下来,向我走来,步伐不像往日那般迟疑,反而带着一种明确的方向感。
最后,她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抬起头,用那双清冷的眸子望着我。
“鼬……”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奇异地抚平了我连日来的焦躁与自我厌弃。
“……嗯。”我应道,喉间有些干涩。
“佐助还要一会儿才下课。”她陈述道,然后微微偏头,像是在感知什么,“你……最近很累。”
不是疑问,是肯定。
共感力将她感知到的、我刻意隐藏的疲惫,清晰地反馈给了她自己。
我沉默着。
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怕我?不恨我?甚至……还在关心我?
这不合逻辑。那晚我几乎……她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然而,共感力不会说谎。她通过共感力传递过来的情绪,确确实实是依赖,是一种仿佛迷失的船只终于看到灯塔般的、带着安心感的靠近。
为什么?
一个可怕的、让我心脏骤停的猜想,逐渐在脑海中成形。
难道……她根本未曾理解我那晚失控背后所蕴含的、扭曲的男女之情?
她只是将我那番充满占有欲的宣言,理解成了某种……兄长过度的保护欲?
或者,是她无法处理过于复杂激烈的情感,下意识地将其“简化”成了她所能理解的、安全的“依赖”模式?
或许吧……
她来自实验室,她对“爱”的认知是破碎的、扭曲的。
她熟悉“依赖”,就像熟悉如何缠绕绷带来保护自己。
她或许根本分不清,对兄长的依赖,与对异性的渴望,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我,这个清醒地沉沦在背德欲望中的罪人,在她眼中,或许始终都只是那个……可以让她安心依赖的“兄长”。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比那晚失控更深、更绝望的痛苦。
——【背德的温床】
自那天后,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和平”降临在我们之间。
她恢复了深夜翻窗的习惯。
有时会带着她看不懂的古文卷轴来询问,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月亮,仿佛那晚可怕的对峙从未发生。
而我,在洞悉了那可悲的“真相”后,陷入了更深的煎熬。
我无法拒绝她。
当她用那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望着我时,当她身上那独特的、混合着药草与纯净气息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时,当她共感力的蛛丝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缠绕着我的指尖时……我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自制力,都在摇摇欲坠。
我纵容了她的靠近,甚至……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建立在误解之上的、虚假的亲密。
我知道这卑劣至极。我像一个窃贼,偷取着她毫无防备的依赖,并在内心肆意地将这份依赖,扭曲成我渴望的“爱意”。
我们的相处,变成了一场无声的、背德的暧昧游戏。
她会在我批阅卷宗时,蜷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
月光会流泻在她解开了绷带的脖颈上,露出那段白皙脆弱的曲线。
我会停下笔,久久地凝视,内心充满了想要吻上去的疯狂念头,以及随之而来的、几乎将我撕裂的自我厌恶。
她会在雷雨夜,抱着枕头,跑来我的房间,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
共感力会告诉我她在害怕。
而我,会强忍着将她拉入怀中安抚的冲动,只是起身,为她点燃一盏安神的熏香,然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没事,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多么冠冕堂皇的兄长式安慰。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这句话背后,隐藏着多少汹涌的、见不得光的欲望。
有一次,她训练时不小心划伤了手心,鲜血浸透了绷带。她找到我,伸出手,眼神里是全然的信赖。
“鼬,帮我……”
我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处理伤口的过程,变成了一场缓慢的酷刑。
我的指尖颤抖着,为她清洗、上药、重新缠绕绷带。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燃烧的炭火上行走。她温顺地任由我摆布,共感力传递来的,只有因疼痛而产生的细微颤抖,以及……对我全然的信任。
而我,却在脑海里幻想着,将这具温顺的身体拥入怀中,吻去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在她耳边诉说那些肮脏的、亵渎的爱语。
这简直是地狱。
——【止水的映照】
止水的存在,像一面镜子,时刻映照出我的不堪。
他依旧阳光,依旧坦荡。
他会当着我的面,自然地揉揉她的头发,递给她新出的糖果,邀请她一起去祭典。
而她的反应,也总是平静而……正常。她会接过糖果,道谢,对于邀请,她会犹豫地看向我,像是在征求我的“允许”。
每一次,我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维持住脸上淡漠的表情,说出:“想去就去。”
然后,我会“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共感力会捕捉到她一丝细微的困惑——
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流露出哪怕一丝的不悦或阻止。
她不知道,我不是不阻止,我是不敢。
我怕我那充满占有欲的阻止,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会让她终于看清我这副隐藏在兄长面具下的、贪婪的真面目。
止水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之间这种怪异的气氛。有一次,他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鼬,你对千祭是不是保护过度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保护过度?
我在心里冷笑。
止水,你看错了。我想做的,早已不是保护。
是占有,是禁锢,是拉着她一同沉入我这片污浊的、不见天日的爱欲之海。
但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用更加完美的冷漠,来伪装内心日益膨胀的黑暗。
——【绝望的沉溺】
夜晚,她又一次翻窗而入。
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同。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比平时要朦胧一些,像是参加了族里年轻人的什么聚会,被怂恿着喝了酒。
“鼬……”她走到我面前,脚步有些虚浮,共感力也变得比平时更加活跃和……缠绕。
那些无形的蛛丝,不再满足于手腕和指尖,而是如同藤蔓般,轻轻攀附上我的手臂,我的肩膀,甚至……试图触碰我的脸颊。
“他们……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微微蹙着眉,像是在努力理解,“说止水……和我……很相配……”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她仰起脸,靠得很近,温热的、带着酒香的气息拂过我的下颌。
共感力清晰地传递着她的困惑,以及一丝……因酒精而放大的、对我毫无保留的依赖。
“可是……鼬……”她喃喃着,眼神迷离,“我只想……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内心囚禁猛兽的牢笼。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我猛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用力带进怀里。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柔软的躯体毫无缝隙地贴合着我,共感力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剧烈震颤,传递出混合着惊讶、茫然……以及,依旧没有恐惧的依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千祭。”我低下头,逼近她,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无法掩饰的欲望与痛苦,“你知道‘只想在你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她睁大了眼睛,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但共感力反馈来的,依旧是那片让我绝望的、不谙世事的依赖。
“意味着……”我几乎是在她唇边低语,气息交融,距离近得能数清她每一根颤抖的睫毛,“你再也无法离开我。意味着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意味着……你将彻底属于我,从身体,到灵魂。”
我的手指,抚上她缠绕着绷带的脖颈,感受着其下脆弱的脉搏。
那跳动,如同诱惑的鼓点。
她在发抖,共感力传递来的情绪终于带上了恐惧,但更深层的,依旧是那片根深蒂固的、对我这个“兄长”的依赖。
她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熟悉的“巢穴”,会突然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
这种依赖与我的欲望形成的巨大反差,几乎让我疯狂。
我想吻她,想在她身上打下属于我的烙印,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撕碎她那可悲的“依赖”,逼她认清我这颗肮脏的心。
但最终,我只是将额头重重地抵在她的额头上,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绝望的喘息。
我不能。
我不能在她如此懵懂、如此“信任”我的时候,对她做出这种事。那与实验室里那些在她身上进行“测试”的人,有何区别?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也仿佛抽走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她踉跄了一下,站稳,看着我,眼神混乱而不知所措。
共感力像受惊的小动物,迅速缩回,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未曾散去的暧昧与我的痛苦。
“回去。”我背过身,声音沙哑而疲惫,“以后……不要再来了。”
她没有动。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背上,带着受伤,带着不解。
良久,我才听到她轻轻离开的脚步声,和窗户被关上的细微声响。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她的气息,和我那无处安放的、罪恶的爱意。
我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入掌心。
我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一个对着全然信赖自己的“妹妹”,怀揣着龌龊心思,并且险些两次失控的懦夫与混蛋。
这份建立在依赖之上的虚假亲密,这份饮鸩止渴般的背德暧昧,是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的惩罚。
而我,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依旧可耻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