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轻工局内崭头角 四合院中火浇油
秋日的阳光透过纺织车间高窗的玻璃,在布满飞絮的空气里划出一道道朦胧的光柱。钟浩站在那台恢复轰鸣的德国并条机前,耳边是机器规律运转的嗡鸣,眼前是王处长那张由阴转晴、此刻已灿烂如菊的笑脸。
“钟顾问,大才!真是大才啊!”王处长紧紧握着钟浩的手,用力摇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瞒你说,这套设备趴窝这半个月,我是吃不下睡不着,头发都白了一大把!局里领导天天催,厂里上下急得跳脚,请了几波人都摇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让你这么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还是咱们自己的人才靠得住!”
钟浩谦逊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王处长过奖了,只是恰好对这类问题有点研究,侥幸而已。后续的屏蔽层加固和线路规整,厂里的技术员按照方案操作就行,问题不大。”
“哎,钟顾问不必过谦!本事就是本事!”王处长大手一挥,心情极好,“走!说什么也得去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报酬的事情,咱们也得详细聊聊不是?”
钟浩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喝茶,更是打通轻工局这条线的重要一步。
王处长的办公室在轻工局大楼的三楼,宽敞明亮,红木办公桌,皮质沙发,透着一种不同于轧钢厂的机关气派。王处长亲自给钟浩泡了杯上好的龙井,茶香袅袅。
“钟顾问,你看看,这是之前你让雪茹同志转交的清单。”王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正是钟浩之前开出的那份关于特殊钢材、精密轴承和电子元件的清单,“有些东西,确实比较敏感,手续上有点麻烦……”
钟浩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并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处长。
王处长被他这沉静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话锋一转:“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轻工系统的大忙,解决了燃眉之急!于公于私,我都得尽力帮你协调!这样,清单上七成的东西,我想办法一个月内给你搞定!剩下的三成,确实棘手,容我再想想办法,或者找找替代品,你看如何?”
钟浩心中了然,这已是相当不错的结果。那些东西若是靠他自己,根本无处下手。他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那就多谢王处长了。以后王处长或者轻工系统有什么技术上的难题,只要我能帮上忙,定义不容辞。”
“好!爽快!我就喜欢和钟顾问这样的能人打交道!”王处长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眼前这个年轻人技术深不可测,又如此上道,绝对是值得长期投资的对象。他当即拿起电话,吩咐秘书去安排相关事宜。
又闲聊了几句,钟浩便起身告辞。王处长亲自将他送到办公楼楼下,临别前又重重握了握他的手:“钟顾问,以后常联系!咱们这就算朋友了!”
骑上自行车离开轻工局,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钟浩的心情也如同这阳光一般明朗。不仅预料中的报酬有了着落,更重要的是,一条通往更高层级、更稀缺资源的渠道,已然在他面前悄然打开。【中级机械理论】需要实践和材料,这条渠道来得正是时候。
他并没有直接回轧钢厂,而是拐向了正阳门方向。事情进展顺利,他需要尽快告知陈雪茹这个中间人,并兑现之前承诺的“信息费”——一块托她帮忙出手的真丝布料。
来到雪茹绸缎庄,店里正好没有其他客人。陈雪茹正拿着计算器对账,看到钟浩进来,美目顿时一亮,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迎了上来。
“哟,钟顾问!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看您这神色,事情办成了?”她笑语盈盈,眼神里带着探寻和期待。
钟浩点点头,言简意赅地将结果说了一遍,略去了技术细节和孙科长的小插曲,只提了王处长的认可和报酬的安排。
陈雪茹听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动人,仿佛解决难题的是她自己一般:“我就知道!找您准没错!王处长那人眼光高得很,能让他这么看重,钟顾问您可是这个!”她俏皮地竖了个大拇指。
“也多亏陈经理牵线搭桥。”钟浩从自行车后座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好的小包裹,递了过去,“一点心意,不成谢意。”
陈雪茹接过包裹,入手柔软光滑,打开一看,竟是一块品相极佳的湖蓝色苏杭真丝!那色泽、那手感,让她这个见惯了好东西的丝绸店老板都爱不释手。
“哎呦!这……这太贵重了!”陈雪茹又惊又喜,嘴上推辞着,手却紧紧握着那块布料,“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没有你,也没有这笔生意。”钟浩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以后或许还有需要陈经理帮忙的地方。”
陈雪茹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钟浩的用意。这既是酬谢,也是为未来的合作铺垫。她不再推辞,嫣然一笑,将布料小心收好:“那姐姐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以后钟顾问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在这四九城里,姐姐我多少还有点门路!”
又寒暄了几句,钟浩便告辞离开。陈雪茹将他送到店门口,看着他骑车远去的挺拔背影,眼神复杂,有欣赏,有好奇,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这个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当钟浩终于回到轧钢厂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刚进厂门,就被门卫老张头笑呵呵地叫住了:“钟顾问!您可回来了!厂里都在传您又在外头露了大脸,帮轻工局解决了大麻烦!李主任来找了您两趟了!”
钟浩道了声谢,心里明白,这消息传得可真快。他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办公室,放下东西,喝了口水,这才不慌不忙地往生产科走去。
果然,李怀德一见他,立刻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与平日里对待下属的严肃判若两人:“哎呀!我们的技术功臣回来了!快坐快坐!听说你上午在第三纺织厂大显神通,连轻工局的王处长都对你赞不绝口?快跟我详细说说!”
钟浩简要将过程说了说,依旧省去了细节和冲突,只强调了结果和与轻工局建立的良好关系。
李怀德听得眼睛发亮,搓着手道:“好!好啊!钟浩同志,你可是给咱们轧钢厂争了大光了!这不仅是技术问题,更是关系到兄弟单位协作和上级印象的政治问题!你立了大功了!厂里一定要奖励!要重重地奖励!”
他现在看钟浩,简直就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矿和政绩制造机。轧钢厂出了这样的人才,他脸上有光,前途也更加光明。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回到技术科,又是一番热闹。同事们纷纷围上来道贺,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敬佩。钟浩一一回应,态度依旧谦和。
然而,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钟浩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目光。他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扫去,发现是技术科一个平时不太起眼的年轻技术员,叫郭什么的,似乎在他和王处长接触后,就时不时地偷偷打量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探究和……说不清的意味。
钟浩心中微微一动,【初级心理学应用】让他觉得这目光并非简单的羡慕或好奇,似乎隐藏着别的什么。但他并未声张,只是暗自记下了这个人。
下班铃声响起,钟浩收拾东西,骑着自行车返回四合院。一天的奔波和技术攻关并未让他感到多少疲惫,【体质小幅增强】和【专注力提升】的效果显着。他更多的是在思考如何利用好轻工局这条新打开的渠道,以及那个叫郭技术员的异常目光。
刚回到四合院门口,那股熟悉而又令人厌烦的嘈杂哭闹声便扑面而来,比早晨出门时更甚。
只见院门口围的人更多了,指指点点。阎解成被两个街道民兵扭着胳膊,耷拉着脑袋,脸上又是灰土又是泪痕,还有几处淤青,显然挨了揍。三大妈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得呼天抢地:“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们不能抓他啊!他就是一时糊涂啊……老阎啊!你个死鬼!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
阎埠贵则躲在人群后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想上前又不敢,一副窝囊透顶的模样。他那点算计和精明,在真刀真枪的街道专政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易中海和刘海中还在那里跟带队的民兵队长交涉,但显然效果不大。民兵队长脸色严肃,不耐烦地挥着手:“……人赃并获!没什么好说的!倒卖粮票是投机倒把,破坏统购统销!必须带回去严肃处理!谁求情都没用!再拦着,连你们一起带走!”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钟顾问回来了!”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刚刚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的钟浩身上!
那目光复杂至极:有街坊邻居的看热闹和期待,有易中海刘海中的尴尬和无奈,有阎家人的绝望和最后一丝哀求,也有民兵们的审视和好奇。
瘫坐在地上的三大妈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钟浩的腿,哭嚎道:“钟浩!浩子!婶子求求你了!你现在是大人物了!有本事!认识大领导!你帮帮解成吧!他跟你说不清,他就是替人跑腿的啊!你帮他说句话吧!婶子给你磕头了!”说着竟真要往下跪。
阎埠贵也挤了过来,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算计,只剩下卑微的乞求:“小钟……钟顾问……过去是三大爷不对,三大爷不是人!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解成他还小,不懂事……这要是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啊!你看在都是一个院邻居的份上,帮帮忙,跟这几位同志求求情……”
易中海也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摆出一大爷的架势,但语气也软了不少:“钟浩啊,你看这事闹的……解成确实犯了错,该教育。但毕竟年轻,能不能以批评教育为主?你要是能帮忙说上话,是不是……”
刘海中在一旁跟着点头附和:“对对,钟顾问现在面子大……”
钟浩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阎家人前倨后恭的丑态,看着易中海刘海中和稀泥的嘴脸,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讥讽。
现在知道求他了?过去算计他、污蔑他、恨不得把他踩死的时候呢?阎解成倒卖粮票是“年轻不懂事”?那当初棒梗偷他腊肉,怎么就是“小偷小摸性质恶劣”?
他轻轻但坚定地挣脱了三大妈的手,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带队民兵队长,语气沉稳地问道:“同志,请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民兵队长见钟浩气度不凡,又被称作“顾问”,态度倒也客气了几分,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这小子在黑市兜售粮票,被我们蹲守抓了个正着。从他身上搜出二十多斤全国粮票,他都承认了。”
证据确凿,没什么可辩驳的。
钟浩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他沉吟了片刻,在阎家人充满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队长同志,各位邻居。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该插嘴街道执法的事情。不过,既然几位大爷和阎家婶子开了口,我就说两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阎家人,继续说道:“阎解成同志犯了错,违反了政策,接受处罚是应该的。这对他个人也是个深刻的教训。”
阎家人脸色瞬间惨白。
但钟浩话锋一转:“不过,我看他年纪确实不大,也可能是初犯,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咱们街道和政府办事,一向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如果情节不是特别严重,是否可以考虑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以批评教育和劳动改造为主,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一个年轻人,留下案底对他未来影响太大了。”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包庇求情,强调了法的威严;又点出了年轻人值得挽救,符合上头的政策精神;最后还把决定权交还给了街道,充分尊重对方。
民兵队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其实也不想把事情做太绝,只是碍于规定和围观群众,必须强硬态度。现在有钟浩这样一位看似有身份的人出来,用如此得体的话递了个台阶,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这位同志说得在理。”民兵队长点点头,“我们街道办事,也不是一味惩罚,教育挽救也是目的。这样吧,人我们先带回去,具体怎么处理,我们会根据规定和他的悔过态度来定。如果确实是初犯,态度又好,可以从轻处理。”
这话虽然没放人,但已经留下了极大的余地。
阎家人顿时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三大妈又要给钟浩下跪,被钟浩拦住了。阎埠贵更是千恩万谢,差点老泪纵横。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应该的应该的!感谢政府!感谢队长同志宽宏大量!”
周围的邻居们见状,也纷纷议论开来: “还是钟顾问会说话!” “是啊,句句在理,人家民兵同志也爱听。” “阎家真是烧高香了,得罪过人家,人家还肯帮忙说话……”
钟浩在一片或赞赏或复杂的目光中,对民兵队长点了点头,便推着自行车,径直走向后院。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顺手为之的小事。
然而,在他转身的刹那,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冷芒。
帮忙?他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尤其是街道民兵面前,做了一个“顾全大局、以德报怨”的高姿态罢了。既赚取了名声,又彻底堵死了阎家日后可能反咬一口的路。
至于阎解成?民兵队长只说“从轻处理”,可没说不处理。批评教育、劳动改造、甚至短期拘留,哪一样都够他受的。经过这一遭,阎家在院里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位,将彻底崩塌。而阎埠贵夫妇,往后在他钟浩面前,将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回到小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钟浩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禽兽就是禽兽,稍微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唯有持续地打压、驯服,让他们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他倒要看看,经过这件事,院里还有谁敢再轻易招惹他。
夜风吹过院落,带来一丝凉意。
钟浩坐在桌前,铺开纸张,开始规划如何利用即将到手的稀缺物资,进行下一步的技术实验。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技术巅峰。
而这四合院里的蝇营狗苟,终究只是他传奇路上,几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罢了。
只是,那个技术科郭技术员探究的目光,和许大茂未能得逞的诡异算计,如同小小的阴影,悄然潜伏在心底,提醒着他,前路未必全然坦荡。
但无论何种挑战,他皆坦然以待。
因为他手中所握有的力量,早已远超这个时代任何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