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客厅里,秦天的一声嘶吼充满了怨毒与杀意,在空气中回荡。
“李!天!成!”
“砰!”
他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砸向大理石地面。
昂贵的电子产品瞬间四分五裂。
屏幕上李天成那张自信微笑的脸,在无数裂纹中变得支离破碎。
这一声巨响,彻底点燃了秦天积压的愤怒。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被巨大的羞辱和滔天的愤怒彻底冲垮。
他那张曾经英俊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红。
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地暴起。
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闪烁着骇人的、疯狂的光芒。
“是他!原来是他!”
秦天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过去所有看似无关的细节,疯狂地串联起来。
“王德发和那个老东西为什么突然翻脸?是李天成!一定是他在背后挑唆!他想借王家和李家的手,先断掉我们秦家的臂膀!”
“那场鸿门宴!他们为什么敢来?为什么演得那么像?是李天成!都是他安排的!他就是想看我像个小丑一样,在所谓的胜利中得意忘形!”
“还有我爸!我爸为什么会被查?那些黑账,那些证据……李天成!他一定早就偷偷搜集了这一切!他就像一条毒蛇,潜伏在我们身边,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给了我们最致命的一口!”
他每说一句,眼中的血色就更浓一分,表情就更狰狞一分。
他彻底陷进了自己构建的逻辑中。
他将李天成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小人物,臆想成了一个算无遗策、隐忍毒辣的枭雄。
而自己,则是一个被小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天底下最可悲的傻瓜。
这种巨大的落差和羞辱,比单纯的失败更让他无法接受。
“天儿!天儿你冷静点!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旁的李淑兰,被儿子这副几近疯魔的样子吓得脸色惨白,她快步上前,试图抓住秦天的胳膊。
“你是不是疯了!李天成?就凭他?一个靠着我们秦家才勉强混出点名堂的小角色?他哪有这个本事!他哪有这个胆子!”
李淑兰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充满了对李天成这个名字根深蒂固的鄙夷。
在她看来,承认这一切是李天成干的,比承认秦家已经完蛋了,更让她感到羞辱。
“你闭嘴!”
秦天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力道之大,让李淑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回过头,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的母亲,那眼神里充满了暴戾和不耐烦。
李淑兰心头一颤。
“你懂什么!你这个只知道打麻将和攀比的蠢女人!”
秦天嘶吼道。
“就是因为我们都看不起他!就是因为我们都把他当成一条狗!所以他才有机会!所以他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我们的一切都偷走!”
他指着地上破碎的平板电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你没看到吗!天启投资!那个吞了我们所有产业的公司!法人代表是李天成!他现在是新的主人!你还不明白吗!”
李淑兰被吼得一愣。
她看着儿子那副笃定而疯狂的模样,心中的鄙夷和不信,终于开始动摇,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恐惧所取代。
她喃喃自语道。
“不……不可能……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
秦天上前一步,逼视着自己的母亲。
“他不仅敢,他还做得天衣无缝!他先是断了我们的外援!然后搞垮我们的公司,让我爸身陷囹圄!最后,他再像个救世主一样站出来,接手我们的一切!名利双收!他把我们踩在脚下,当成了他登顶的台阶!”
秦天越说越激动,他甚至回想起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
在他和林婉儿的婚礼上,李天成也来了。
当时,他作为王德发和李总的跟班,就站在人群的角落里。
秦天记得,当时自己还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毫不掩饰。
而李天成只是谦卑地低着头,脸上带着讨好的、恭顺的微笑。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微笑之下,隐藏的是恶毒的用心。
那低垂的眼帘背后,藏着觊觎和嘲弄的眼睛。
他就是在看戏。
在看他秦天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将这一切都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一股血腥气直冲秦天的喉头,让他几欲作呕。
“我要杀了他!”
秦天猛地转身,双拳紧握,骨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我要把他千刀万剐!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里,只剩下最原始、最野蛮的杀意。
“不行!天儿!你不能去!”
李淑兰终于从恐惧中反应过来,她冲上去,死死地抱住秦天的胳膊。
“你不能去!我们家已经这样了,你再去惹事,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你爸还在里面,你要是再出事,妈……妈可怎么活啊!”
她哭喊着,这一次,眼泪里多了几分真实。
然而,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的秦天,听不进任何劝告。
“滚开!”
他再次用力地将李淑兰推开。
李淑兰被直接推倒在地,狼狈不堪。
秦天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冲向门口的玄关,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串车钥匙,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找到了一个备注着兄弟会的群组,直接按下了语音通话键。
“喂!都给我听着!”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了每一个听筒的另一端。
“我是秦天!”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几个懒洋洋的声音。
“哟,这不是秦大少吗?怎么有空找我们啊?听说你家最近……”
“少他妈废话!”
秦天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调侃,怒吼道。
“我现在不管你们在干什么!泡妞也好,赛车也罢!全都给我停下!十分钟之内,带上你们最能打的人,到我家别墅门口集合!”
电话那头的人被他这股气势镇住了,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似乎跟他关系更近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哥,出……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火气?”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