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沙漠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薄的灰雾，像是混沌能量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残痕。商队的履带运输车刚碾过一道干涸的河床，车轮卷起的沙砾在雾中划出短暂的弧线，又很快被风打散。吉斯坐在第二辆运输车的副驾驶位上，左手搭在车窗边缘，指尖能感受到晨雾的冰凉——这是他穿越到巴尔后，第一次在清晨感受到如此安静的时刻，没有翼爪龙的嘶吼，没有 hormagaunt（刀虫）的嘶鸣，只有运输车发动机的低吟和远处沙丘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再有一个时辰，就能看到圣翼要塞的哨塔了。”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刻着巴尔人特有的风霜，他一边转动方向盘避开前方的岩石，一边对吉斯说道，“到了哨塔，就安全了，那些混沌杂碎不敢靠近要塞的防御范围。”
吉斯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放松——他的灵能亲和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隐隐预警，一股熟悉的、带着血腥气的混沌能量正从左侧的沙丘后缓慢靠近，强度不算强，却格外凶戾，像是一群饿狼在盯着猎物。他下意识地握住身边的链锯剑握柄，橡胶防滑纹被掌心的冷汗浸湿，“神经反射”能力悄然激活，让他能更敏锐地捕捉周围的动静。
“怎么了？”坐在后排的卡伦注意到吉斯的紧张，他刚吃完一块压缩饼，嘴角还沾着饼屑，手里的岩棒被他紧紧攥着，“是不是又有虫群？”
“不是虫群。”吉斯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是混沌能量，从左边沙丘后面来的，数量不少，应该是劫道者。”
他的话音刚落，左侧沙丘后突然传来一阵粗粝的笑声，像是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刺破了清晨的安静。紧接着，八道身影从沙丘顶端探出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商队，手里的武器在灰雾中泛着冷光——有生锈的链锯斧、缺口的短刀，还有一把改装过的射钉枪，枪管上缠着暗红色的布条，像是浸透了鲜血。
“停车！”老格雷的声音从第一辆运输车上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十辆运输车同时停下，发动机的低吟渐渐消失，只剩下风刮过沙丘的“呜呜”声和劫道者的狞笑。
吉斯和卡伦立刻跳下车，与其他选拔者汇合，在运输车前站成一道防线。老格雷拎着他的mKIV型爆弹枪，站在防线最前方，退役动力甲的金属部件在晨雾中泛着暗哑的光，仿生义眼死死盯着沙丘上的劫道者，声音冰冷：“猩红颅骨的杂碎，也敢来圣翼要塞附近劫道？”
沙丘上的劫道者听到“猩红颅骨”四个字，笑声更嚣张了。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胸口用烧红的烙铁烫着一个狰狞的血颅图案——那是猩红颅骨教团的标志。他手里握着一把沉重的链锯斧，锯齿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显然刚杀过生。
“老东西，眼还挺尖。”为首者吐了口唾沫，唾沫落在沙丘上，瞬间被沙砾吸干，“不过你说错了，我们不是来劫道的——我们是来‘清理’你们这些给圣血天使当狗的废物！”
他的目光扫过防线，最后落在了吉斯身上。当看到吉斯瘦弱的体型和略显宽大的mK0甲壳甲时，为首者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哈哈哈！圣血天使没人了吗？派个小崽子也敢来护商队？看你这细胳膊细腿，我一斧子就能把你劈成两半！”
周围的劫道者也跟着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举着射钉枪，枪口对准吉斯的方向，语气轻蔑：“小崽子，识相的就把运输车的物资交出来，再跪下来磕三个头，老子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他故意顿了顿，用舌头舔了舔射钉枪的枪管，“不然就让你尝尝射钉枪打穿甲壳甲的滋味。”
卡伦立刻就怒了，拎着岩棒就要冲上去，却被吉斯一把拉住。“别冲动。”吉斯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他们是故意激怒我们，想让我们乱了阵脚。老格雷说过，对付混沌杂碎，要先稳住阵脚。”
卡伦咬了咬牙，虽然还是很愤怒，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他想起昨晚老格雷教他们的战斗技巧，“冲动是战士最大的敌人”，这句话此刻在他脑海里格外清晰。
老格雷缓缓举起爆弹枪，枪口对准为首的劫道者，声音里带着杀意：“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立刻离开，不然我就开枪了。别以为你们人多，我的爆弹枪，足够送你们所有人去见血神。”
为首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怒意。他猛地举起链锯斧，锯齿“嗡”的一声启动，暗红色的锯齿在晨雾中泛着凶光：“开枪？老子倒要看看，你的爆弹枪快，还是我们的刀快！兄弟们，上！杀了这些废物，物资都是我们的！”
八名劫道者同时从沙丘上冲下来，速度快得惊人——为首者挥舞着链锯斧冲在最前面，瘦高个的射钉枪已经开始“砰砰”射击，子弹打在运输车的合金外壳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弹孔，火星四溅。另外六个劫道者分成两队，分别从左右两侧包抄，手里的短刀在雾中划出一道道寒光，目标明确——绕过防线，攻击后面手无寸铁的搬运工。
“所有人注意！”老格雷大喊，扣动爆弹枪的扳机，“boom！”一颗.75口径的爆弹带着灼热的尾焰，精准命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劫道者胸口。绿色的混沌能量伴随着鲜血炸开，那个劫道者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沙砾中，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杀！”吉斯也启动了链锯剑，暗红色的锯齿高速转动，他没有冲向为首者，而是朝着左侧包抄的三个劫道者冲去——那里离搬运工最近，必须先挡住他们。
左侧的三个劫道者见吉斯冲过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其中一个矮胖子举起短刀，对着吉斯的腰侧刺去：“小崽子，找死！”
吉斯的“神经反射”瞬间拉满，身体向右侧滑步，轻松避开短刀的攻击。同时，他的链锯剑横向挥出，锯齿精准切入矮胖子的手腕——“嗤啦！”短刀掉在地上，鲜血喷溅而出，矮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伤口向后退去。
另外两个劫道者见状，立刻左右夹击，短刀同时刺向吉斯的胸口和后背。吉斯没有慌乱，他将链锯剑竖在身前，挡住正面的短刀，同时用脚狠狠踹向身后劫道者的膝盖——“咔嚓”一声脆响，那个劫道者的膝盖被踹弯，惨叫着倒在地上。吉斯趁机转身，链锯剑从他的颈部划过，绿色的血液喷溅在沙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还有你！”吉斯看向剩下的矮胖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矮胖子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却被吉斯甩出的链锯剑背砸中后脑——“砰”的一声，矮胖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左侧的威胁暂时解除，吉斯立刻转向右侧——那里，卡伦正和两个劫道者缠斗。卡伦的岩棒挥舞得虎虎生风，却因为肋骨的旧伤，动作有些迟缓，一个劫道者的短刀已经划到了他的护臂，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卡伦，我来帮你！”吉斯大喊一声，快步冲过去。那个划伤卡伦护臂的劫道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吉斯的链锯剑从背后砍中，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剩下的劫道者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卡伦的岩棒砸中后脑，倒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老格雷已经解决了瘦高个的射钉枪，爆弹枪的枪管冒着青烟，瘦高个的尸体倒在运输车旁，胸口炸开一个大洞。只剩下为首的劫道者，他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脸上的狰狞变成了恐惧，却依旧握着链锯斧，对着老格雷嘶吼：“老东西，我跟你拼了！”
他挥舞着链锯斧，朝着老格雷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显然是想做最后一搏。老格雷没有躲闪，而是再次举起爆弹枪，对准他的胸口，却没有立刻开枪——他想给这个混沌杂碎一个“体面”的死法，让他死在自己的武器下。
就在这时，为首者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吉斯冲去！他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小崽子，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吉斯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向，心里一惊，却没有慌乱。他的灵能感知捕捉到为首者的动作轨迹，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同时将链锯剑横在身前，做好防御姿势。
“小心！”老格雷大喊，立刻调整爆弹枪的方向，却已经来不及了——为首者的链锯斧已经挥到了吉斯面前，锯齿带着破风的呼啸，眼看就要劈中吉斯的胸口。
吉斯的“冲击抗性”瞬间激活，一股热流从肩膀蔓延到全身。他没有硬接，而是将链锯剑向上一挑，精准地卡在为首者的链锯斧锯齿之间——“咔哒”一声，两把链锯武器的锯齿相互卡住，巨大的冲击力让吉斯的手臂微微发麻，却依旧死死握着链锯剑，没有松手。
为首者没想到吉斯能挡住自己的全力一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想再次发力，却发现吉斯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得多，链锯斧被牢牢卡住，根本无法移动。
“该结束了。”吉斯的声音冰冷，他猛地将链锯剑向右侧一拧——“嗤啦！”为首者的链锯斧锯齿被硬生生掰断，吉斯趁机将链锯剑向前一推，锯齿精准切入为首者的胸口。
绿色的混沌能量和鲜血同时炸开，为首者的身体顿了顿，链锯斧从手中滑落，掉在沙砾上，锯齿渐渐停止转动。他看着吉斯，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恐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呼吸。
战斗终于结束，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沙砾地上，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商队的防线依旧完整，搬运工们虽然吓得脸色苍白，却没有一人受伤，只有几辆运输车的外壳上留下了弹孔和刀痕，不算严重。
吉斯关掉链锯剑，靠在运输车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甲壳甲上沾满了绿色的混沌血液和沙砾，手腕因为刚才卡住链锯斧而微微发麻，却没有受伤——快速愈合能力虽然没用到，却让他在战斗中多了一份底气。
卡伦走到吉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兴奋：“吉斯，你太厉害了！刚才那一下拧断链锯斧的动作，简直帅呆了！那个为首的杂碎，到死都没想到会被你劈了！”
老格雷也走了过来，手里的爆弹枪已经重新上膛，他看着吉斯，眼神里的认可更浓了：“不错，没让我失望。面对混沌杂碎，既不冲动，又不手软，这才是圣血天使该有的样子。”
艾拉和拜伦也走了过来，艾拉的长弓上还搭着一支箭，显然刚才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拜伦的链锯剑上沾着绿色的血迹，却依旧保持着贵族的优雅，他对着吉斯点了点头：“刚才的战斗技巧很娴熟，尤其是闪避和反击的时机，把握得很好。”
吉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老格雷的指挥、卡伦的配合、艾拉和拜伦的警戒，还有所有选拔者的坚持，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这么快解决劫道者。
老格雷检查了一下劫道者的尸体，发现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个小小的血颅吊坠，显然是猩红颅骨教团的正式成员。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这些杂碎敢在离圣翼要塞这么近的地方活动，说明猩红颅骨教团可能在附近建立了据点。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尽快到达要塞，把这件事报告给指挥官。”
选拔者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清理地上的尸体，将它们拖到远处的沙丘后，避免吸引更多的危险生物；有的检查运输车的受损情况，用备用金属片修补弹孔；医护侍从则为卡伦等受伤的选拔者更换绷带，确保没有感染。
吉斯坐在沙砾地上，擦拭着链锯剑上的绿色血液。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想起了穿越前的平静生活。但他知道，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他，是一个在巴尔的沙场上战斗的战士，是一个能保护同伴、对抗混沌的战士。
半个时辰后，商队再次出发。运输车的发动机重新轰鸣，履带碾过满地的血迹和弹壳，朝着圣翼要塞的方向前进。吉斯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哨塔轮廓，心里充满了坚定。
他知道，圣翼要塞里有更严格的训练、更强大的敌人，也有能让他更好控制能力的方法。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猩红颅骨教团的劫道者，还是泰伦虫族的 hormagaunt，或是混沌的恶魔，他都会用手中的链锯剑，用学到的战斗技巧，一一战胜他们，守护巴尔，守护身边的同伴，成为真正的圣血天使战士。
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阳光的温暖，吹散了战斗的血腥气。运输车的轰鸣与远处哨塔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胜利的战歌，在赤沙漠的清晨中回荡，指引着他们，走向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