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面无表情地反手握住肩胛上的匕首,猛地拔出!
伤口在《苍松劲·万劫不灭体》的法则之力下瞬间愈合,而那柄断道匕首,此刻竟被他掌心的碑纹所覆盖、同化,化作了他手臂的延伸,碑纹为刃,锋锐无匹!
这一刻,无数次推演的成果在他脑海中融会贯通——《苍松劲·万劫不灭体·法则版》提供不朽根基,《前世映照·气运改写》洞悉因果破绽,《天道继承·碑纹归一》执掌无上权柄!
三者合一,一式全新的战技,应运而生!
“苍松劲……逆命反击式!” 林渊向前一步,看似平平无奇地一拳轰出。
拳未至,意先行!
一道万丈高的巍峨碑影拔地而起,随着他的拳势,化作一柄横亘天地的巨型长刀,自血湖之中,朝着黑曜使那离体的神魂悍然斩下!
这一刀,斩的不是肉身,而是命格!
是因果!
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奴役!
刀光所过之处,黑曜使布下的所有幻术结界尽数破碎,空气中毒雾瞬间蒸发,就连他神魂深处那枚用以控制心智、令他绝对忠诚的洗脑符印,也在碑影刀光的焚烧下,寸寸崩裂,化为飞灰!
“啊——!”
黑曜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神魂被刀光劈中,却并未消散,反而被一股磅礴的力量重新打了回去。
他重重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眼神中的疯狂与偏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清明与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枚符印的消失,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阵悲怆而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不是刺客……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罚殿的刺客……我,是打开这牢笼的钥匙啊!”
眼见连天罚殿的黑曜使都落得如此下场,其余那些心怀鬼胎的修士无不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生怕被那恐怖的碑影沾染分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之时,一道倩影却毅然上前。
是柳婉儿。
她走到距离林渊不过十丈之地,毅然停下脚步。
众人惊骇地发现,她的掌心,不知何时也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金色碑纹,与林渊遥相呼应。
“林渊!”她的声音清澈而坚定,“若这火,当真能烧开这万古丹道枷锁,那我柳婉儿,愿为这熔炉,添上第一捧薪!”
话音刚落,她双目一闭,眉心绽放出一团柔和的光晕。
那是她穷极一生在丹道上的所有感悟、所有传承、所有心血!
这团光晕毫不犹豫地飞向了那九道正在熊熊燃烧的锁链,融入了碑纹火种之中,令原本有些虚幻的火焰,瞬间变得凝实、稳定!
高台之上,影鳞十二号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九道代表着绝对秩序的锁链,在碑纹火种与丹道心血的熔炼下,开始逐一浮现出裂痕,最终发出一声叹息:“规则……或许,真的未必不可改。”
轰!轰!轰!……
接连九声巨响,九道锁链彻底崩解!
它们没有消散,而是化作一场浩浩荡荡的火种之雨,穿透冥境的阻隔,洒落向广袤无垠的九域大地!
熔炉,已然全开!
立于血湖之巅的林渊,气息在这一刻节节攀升,冲破了瓶颈,稳稳地踏入了准大乘后期的境界!
他没有理会周遭的一切,只是抬起头,望向幽冥界最深处,那座一直倒悬于空、刻着“等你”二字的古老石碑。
下一秒,他收回目光,仰望天穹,再次握紧了右拳!
那融合了断道匕首的碑纹之拳,带着新生的力量,携着逆天的意志,朝着冥境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一拳轰出!
“给我……开!” 万丈碑影长刀再现,这一次,它没有斩向任何人,而是如开天辟地的神斧,狠狠地斩在了云层之上!
“咔嚓——!”
天空,裂开了。
一道巨大的裂缝,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被硬生生撕开。
云层向两侧翻滚,露出的不是星空,也不是虚无,而是一扇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青铜巨门!
它古朴、沧桑,门上镌刻着日月星辰、万灵朝拜的古老图腾,正发着“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开启。
门缝中,透出的不是光,也不是黑暗,而是一片深邃的混沌。
紧接着,一道温柔而又带着无尽思念的呼唤,跨越了时空的阻隔,清晰地响彻在林渊的脑海深处。
那声音,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是母亲的声音。
“渊儿,回来。” 也就在这一刻,遥远到不知多少界域之外的九阳山,那艘正在破碎虚空中航行的破界之舟上,闭目调息的苏璃,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豁然抬头,望向一个未知的方向,绝美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惊骇。
“启明界……那块残碑……在哭。” 那扇自云层中被一拳轰开的青铜巨门,门轴转动的声响艰涩如万古哀鸣。
门后,没有想象中的丹香缭绕,没有传说的药炉圣地,只有一片光怪陆离、扭曲崩坏的虚空。
这里,是时间的坟场,是记忆的废墟。
九阳山的四季在瞬息间颠倒轮回,春花刚绽便覆上寒霜,夏蝉嘶鸣未绝又被秋风扫落。
山脚下的青竹村,更是在众人眼前上演着一幕幕残酷的默剧——烈火焚尽村落,化为焦土;焦土之上,残垣断壁又诡异地自行修复,砖瓦重聚,炊烟再起;然而下一刻,大火复燃,一切重归毁灭。
最刺痛林渊神魂的,是那道在悬崖边不断重复的身影。
母亲采药的身影在崖边一遍遍重现,失足,坠落,如同一片被狂风撕碎的枯叶,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每一次坠落,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林渊的心脏上。
“这是‘封印净化’的前奏。”影鳞十二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门后的空间并非实体,而是你母亲部分神魂记忆的投影。当这些记忆开始崩塌混乱,说明她作为‘容器’的本体,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