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躲在橱柜后心如死灰,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想想等会儿被两人撞见,大家得多尴尬啊!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文琅攥着刀的手青筋暴起,一步步逼近,可当视线撞进高晴眼里的那一刻,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刀刃“哐当”一声脱手,大脑彻底宕机。
“怎么样?”
高途凑上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可目光刚落在高晴身上,那点急切瞬间凝固成死灰。
他猛地低头,忙不迭地把上衣往下拽了又拽,脚下踉跄着躲到了桌子后面。
沈文琅也回过神来,脸颊“唰”地涨得通红,耳根子烫得能烧起来。
他也连忙跟着躲到了桌后。
高晴缓缓站起身,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讪讪的慌乱:“我……我饿了,下来找点吃的,我没想……没想撞见你们的。”
她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桌后那两个姿态狼狈的人,脸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高途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没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往楼梯口冲,脚步慌乱得差点踩空,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楼下的视线。
沈文琅望着他仓促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同样手足无措的高晴,手指着他,半天憋出一句,“你你……哎!”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剩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也快步跟了上去带着几分狼狈。
高晴在楼梯转角躲了好一会儿,确认两人都进了房间,才敢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回到自己屋里,她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来,双手痛苦地捂住头,“怎么办呀……”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懊恼,“明天见面,得多尴尬呀!”
一想到方才两人躲在桌后的窘迫模样,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高途一进房间就“嘭”地甩上了门,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等沈文琅跟着进来,他立刻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盯着对方:“都怪你!都怪你!害我在我妹妹面前,哥哥形象彻底扫地了!”
说着就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沈文琅看着他这副炸毛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一声,上前自然地张开胳膊抱了抱他,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没事的没事的,她很快就会忘记的。”
“她才不会忘记呢!”
高途猛地推开他,双手捂着脸,指缝里漏出懊恼的声音,“怎么办啊?刚才我……我做那种事情都被她看见了!而且而且……哎,天呐!”
他猛地放下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了两圈,语气里满是崩溃,“在自己亲妹妹面前啊!真的是……哎呀,怎么办呢?我以后还怎么见她呀?我还怎么在她面前板起哥哥的样子,好好管着她啊?”
沈文琅见他急得快要哭出来,连忙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晴晴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她应该能了解,也能懂得的。”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毕竟咱们都这么年轻,这种事本就正常啊,她会理解的,别瞎想了。”
高途被他搂在怀里,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又急又委屈:“都怪你!我早就说不要在楼下了,多危险!你非得不听,现在好了吧?多难堪呀!”
他抬手捶了沈文琅胸口一下,“这下好了,我在她心里彻底没个正经哥哥的样子了!”
高途猛地挣开沈文琅的怀抱,转身就往床边扑,“咚”地一声将自己甩到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攥着拳头使劲捶着床垫。
“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维持了这么久的哥哥形象,全毁了!全毁了呀!”
床垫被捶得咚咚响,连带着床板都轻轻晃动,满屋子都是他又急又悔的哀嚎。
沈文琅看着他炸毛又懊恼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顺势躺到高途身边,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头,语气依旧温和:“没事的没事的,哥哥的形象有什么重要的?”
“很重要!非常重要!”
高途猛地抬起头,狠狠瞪着他,“你又没有妹妹,你不懂的!”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懊恼地哼哼,“早知道我就坚决不让你做了!”
说着又转头,气鼓鼓地戳了戳沈文琅的胳膊,“可你这个狗东西,就算不让你做,你也一定要做的!都怪你都怪你!”
话落,抬手就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
“嘶——”
沈文琅吃痛地低吟一声。
高途心里顿时一慌,连忙收回手,语气不自觉软了些,“打、打疼你了是吧?”
沈文琅嘴角止不住上扬,挑眉看着他:“心疼了?”
“哼!”
高途立刻别过脸,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才不心疼呢!你活该!”
沈文琅笑笑,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没洗澡呢。”
“啊——”
高途猛地反应过来,脸颊“唰”地红透,抬手就往沈文琅胳膊上拍了一下,“你个狗东西!”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了半圈,懊恼得直跺脚,“怎么办啊?刚才……刚才我那样,她是不是都看见了?还偏偏走到跟前,真是烦死人了!”
沈文琅伸手将人轻轻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安抚的暖意:“先洗澡,洗完澡咱们睡一觉。明天起来,她就忘了,你也能忘了。”
高途气鼓鼓地瞪着他,嘟囔着:“我倒希望我真能忘。”
洗完澡后,沈文琅哄了好一阵,这才睡去了。
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沈文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静静看着他的侧脸。
睫毛还微微翘着,嘴角依旧抿着,像个受了委屈还不肯服软的小孩。
他忍不住嘴角勾起,心头一片柔软。
他就喜欢高途这样鲜活的样子,带着满身的棱角和直白的情绪,而不是故作成熟的隐忍克制。
往后的日子,他要好好宠着他,把他宠得肆无忌惮,宠成永远不用伪装、永远能肆意哭笑的孩子。
想着,他轻轻凑过去,在高途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才缓缓闭上眼,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一同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