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墨文张开的嘴唇嗫喏半天，最后闭上了嘴。
他是没亲眼看见，就连挨了打的程昱都没看清究竟被谁打了，但除了万子铭，还能有谁？
程昱不可能得罪别人。
周黎晓白他一眼，没好气的维护万子铭。
“子铭是脾气不好，说话难听，但他不会无缘无故发作人的，今天也只是给你个教训，并没想动真格的！可你呢？”
“袁墨文，连袁媛都明白我们是一家人，可你眼里只有袁菲，连程家人都比我们亲。”
“既然这样，往后你再口无遮拦颠倒是非，给我和子铭招来麻烦事，我也饶不了你！”
袁墨文又气又无语：“我口无遮拦？明明是他上回自己说的，要....”
“再有下次，子铭打断你腿我也不会管。”
撂下话，周黎晓拽着贺骏山开车走了，没再管这兄妹俩。
“表姐！”
袁媛急的跺脚，眼看车开走了，她又扭过脸，抡起拳头用力捶了袁墨文一拳。
“都是你这张破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这下好了，现在连表姐也怨上我们了！”
袁墨文挨了打，还要被埋怨，一时也委屈的要命。
“怪我，什么都怪？我招谁惹谁了我？”
袁媛恨铁不成钢，用力戳了下他脑门，“我也不管你了！顶着你这张丑脸，回去等着挨骂吧！哼！”
“喂！”袁墨文苦着脸追上去，“你等等我，咱们一块儿回！”
周黎晓跟贺骏山又回了四合院。
万子铭还在客厅里坐着看书。
周黎晓进门就说，“他伤的不重，医药费我也赔了，往后做事不能这么冲动，听见没？”
万子铭不搭理她，当没听见。
周黎晓站起身，“你要是不想搭理我，那我往后可不来了。”
万子铭眼皮上掀，“...谁让你多管闲事，我说了他活该。”
两人对视，周黎晓蹙了蹙眉，眼里掠过丝无力。
“好，我多管闲事。”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贺骏山伸手拉她，没抓住，无奈的看了眼万子铭。
“昨天说的话都白说了？你非得气着她。”
万子铭看着他出去，看着垂帘坠下来，眼神阴冷唇线抿直。
谁气着她了？他又不知道今天她们俩还会过来.....
*
周黎晓心头堵的难受。
回到家也没能缓解，整个人恹恹的也不说话。
荣妍以为小两口吵架，在楼梯口拦住儿子，低声训斥他：
“大过年的别找事儿啊，这年关闹脾气，往后一年都不顺当！”
贺骏山端着杯热水，听言嗯了声。
“知道，正哄呢。”
荣妍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怎么的？为什么事儿拌嘴？”
贺骏山看她一眼，无奈地解释：
“我没惹她，万子铭干的。”
荣妍，“......”
姐弟俩拌嘴，那她就没什么可管的了。
于是摆摆手，转身走了。
贺骏山端着热水进屋，周黎晓正陪着贺小军写作业。
他把热水递过去，一手扶住她肩，“你去歇会儿，我看着他。”
周黎晓嗯了声，端着杯子起身走了。
贺骏山在凳子上坐下来，见儿子瞪着俩眼珠子停下来，皱眉啧了声。
“看什么看，赶紧写！”
“爸爸，是不是小舅舅又不懂事了？妈妈被他气着了？”
贺骏山沉默，拍了下他脑袋。
“大人的事儿少管，写你的作业。”
贺小军抓了抓头，噘起嘴趴回桌子上，继续写作业，嘴里还嘟囔着。
“我自己会写，一会儿写完给你们检查不就好了？你去哄妈妈吧。”
贺骏山听完，既诧异又欣慰，刚想揉揉他脑袋，就听小兔崽子又暗戳戳嘀咕着：
“...小舅舅继续惹妈妈生气，我们继续哄，慢慢妈妈就不喜欢他，只喜欢咱俩了。爸爸，你可要抓住机会，千万不能让妈妈给跑了。”
贺骏山无语，嗤笑问他：
“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总怕妈妈跑了？爸爸跟妈妈感情好得很，她不会跑。”
贺小军扭过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爸爸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贺骏山：“...？”
“妈妈的爸爸妈妈还在国外呢，小舅舅本来就是来接她回家团聚的，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妈妈之前会答应来首都，除了跟我做过约定，还因为她要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吧？”
贺骏山无言反驳，缄默几秒，说道。
“那个时候不一样，现在爸爸妈妈结婚了，感情好的夫妻是不会分开的，她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贺小军轻翻白眼儿，“那是因为你们刚刚结婚，时间久了就不会了。”
贺骏山刚想反驳，小兔崽子头头是道的跟他分析起来。
“...大壮他妈妈隔三差五就回娘家住，跟他爸爸经常吵架。朵朵的爸爸妈妈想生个弟弟，可是因为她妈妈一直没怀上，她爸爸都不回家了，她妈妈就天天哭。还有赵赫民他爸妈，都不睡在一起！”
贺骏山皱眉，“你哪儿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孩子家家聊这个做什么？这都是大人的事儿。”
贺小军大眼睛眨巴眨巴，“爸爸，我好不容易才有妈妈，虽然你们两个都忙，不怎么管我，可我知道你们俩好好的，没吵架也没分开，我就觉得很高兴啦！”
贺骏山微怔。
“...你可千万不要跟妈妈吵架，惹她不高兴，就算你们不生孩子也没关系，我会孝顺你们的，不用管爷爷奶奶说什么。”
贺小军说着，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手还拍了拍贺骏山的胳膊：
“我都够懂事的了，你也要争气啊。”
被儿子给教育了，贺骏山无言以对。
安顿好贺小军继续写作业，他起身回房，去看周黎晓，却发现人不在。
一路找下楼，却见婆媳俩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周黎晓握着针线忙活，荣妍在一旁指点她。
看到这一幕，贺骏山不禁叹气，气归气，她还是不忘答应送给万子铭的毛衣。
想了想，他下楼，“我出去一趟。”
周黎晓抬眸看过来。
荣妍问：“去哪儿啊？”
“办点事，晚点回来。”
贺骏山随口解释，跟周黎晓对视了眼，这才转身走了。
*
他没去哪儿。
而是买了些水果罐头，开车去了袁家。
这会儿，袁墨文跟袁媛早就到家了。
看到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袁太太又气又心疼，正拎着鸡毛掸子教训他。
“你说你活不活该？啊！你活不活该？！”
袁墨文边抱头鼠窜边叫屈，“妈，妈！我都这样儿了你还打我？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
袁太太骂：“你不是我亲生的！你跟那个袁菲都是外面抱来了，你去找你那个姐！别在我家碍眼！”
袁继深拎着公文包赶回来，一进客厅，就看到这么鸡飞狗跳的一幕。
“行了！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