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墟核心被传承之光封印在授勋台第三日,万衡殿的空气仍凝固着紧绷的气息。那枚漆黑晶体悬浮在玉盘中央,表面不断渗出蛛网状的虚无纹路,虽被金光压制,却始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它在变强。”混沌衡的超衡之力在指尖凝成细针,刺入晶体表面,却被瞬间弹开,“传承之光能暂时封印它,却无法瓦解其本源。这东西的核心,藏着‘空间寂灭的终极法则’,是所有界域演化到终点的必然产物——就像生命会走向死亡,空间也会归于虚无。”
“你的意思是,它是宇宙的‘终点’?”林婉儿的界域志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一行扭曲的文字,仿佛用虚无写就,“可我们的诸界还在新生,怎么会引来终点的力量?”
林风指尖轻叩玉案,目光落在晶体深处:“因为它不是‘自然降临’,是被‘召唤’来的。”他指尖弹出一道帝力,在晶体表面炸开,露出里面一缕极淡的银白丝线——与噬界之影核心的本源灵线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古老、纯粹。
“又是缚界者?”石磊的玄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这群疯子死了都不安生,竟想召唤终墟之力,让所有界域提前终结?”
“不全是。”苏瑶突然指向晶体折射的光影,那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人影在跪拜,“缚界者的怨念只是引子,真正召唤它的,是‘对传承的绝望’——有些界域的守护者在世代更替中失去了初心,后代认为守护是负担,这种绝望情绪与终墟之力产生了共鸣,才让它找到了突破空间壁垒的缝隙。”
众人闻言心头一沉。是啊,比起终墟之力的强悍,更可怕的是“守护之心的消亡”。若新老守界者离心离德,若新生代视责任为枷锁,无需终墟之力动手,诸界的传承自会崩塌。
“那我们该怎么办?”灵溪的伤口尚未痊愈,此刻却睁大眼睛望着林风,“难道要永远活在前辈的光环里,才能不让它找到机会?”
“当然不是。”林风摇头,帝袍上的星辰纹章突然亮起,“传承的真谛,是‘独立的坚守’。前辈铺路,不是为了让你们亦步亦趋,而是让你们在守住初心的同时,走出自己的路。终墟之力的弱点,恰恰是‘对传承的刻板认知’——它以为新必不如旧,以为成长必然伴随背叛,我们就要用事实告诉它,传承是生生不息的进化。”
“进化?”石坚挠了挠头,“咋进化?”
“实战。”赵猛突然开口,开山斧指向那枚漆黑晶体,“把它放出去,让新生代主导防御。我们老的只在旁边看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插手。”
“什么?”灵归失声惊呼,“这太冒险了!终墟之力能吞噬空间,孩子们稍有不慎就会……”
“不冒险,怎么叫成长?”小黑舔了舔爪子,轮回之力在他眼中流转,“当年咱跟魔族死磕时,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温室里养不出能挡风雨的松柏。”
林风点头:“赵猛说得对。混沌衡,用超衡之力暂时削弱终墟之力,让它保持在新生代能应付的强度,但又足够危险,逼他们拿出真本事。”
混沌衡应声照做。漆黑晶体表面的虚无纹路渐渐变淡,却仍散发着压迫性的气息。新老守界者来到天庭边缘的试炼场,老一代退至场外,新生代则站在场中,手心的传承之印微微发烫。
“记住,”林风的声音在场中回荡,“守住彼此,守住初心,就是最好的进化。”
终墟之力被释放的瞬间,试炼场的空间开始扭曲。石坚第一个反应过来,玄石之力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化作无数尖刺,主动刺向虚无纹路——这是他在爷爷的基础上,琢磨出的“以攻代守”。
灵溪则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修补空间裂缝,而是用灵域的藤蔓编织出一张“弹性网”,任由终墟之力冲击,却总能在最后一刻将其弹回——这是她从共生林的藤蔓中悟到的“以柔克刚”。
其他新生代守界者也各有突破:有的将火焰化作流星,精准引爆虚无能量;有的用轮回之力标记虚无轨迹,提前预判攻击……他们不再生搬硬套老方法,而是结合自身特点,打出了一套全新的防御体系。
场外的老守界者们看得热血沸腾。赵猛拍着石磊的肩膀:“你这孙子,比你当年机灵多了!”石磊嘿嘿直笑,眼中却泛起泪光。
终墟之力被激怒,突然爆发,试炼场的空间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灵溪与石坚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力量——灵溪的藤蔓缠住石坚的玄石尖刺,形成一张“刚柔并济”的巨网,其他新生代的力量顺着网眼注入,传承之印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
“就是现在!”林风在场外喝道。
新生代们心领神会,巨网猛地收紧,将终墟之力压缩成一团。石坚怒吼着将其举起,灵溪的藤蔓瞬间燃烧起赤金火焰——那是融合了炎冰儿的火焰之力与自身灵力的新招式。终墟之力在火焰中发出不甘的尖啸,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
试炼场恢复平静,新生代守界者们累得瘫倒在地,却相视大笑,笑容里满是胜利的喜悦与成长的骄傲。
老一代守界者走上前,赵猛将开山斧扔给石坚:“小子,这斧子借你玩几天,别给老子丢脸。”灵归则摘下发间的界心花,别在灵溪头上:“这花,该传给能让它绽放新光彩的人了。”
传承之印在每个人眉心闪烁,与双色玉佩的光芒交相辉映。终墟之力虽强,却终究败给了“进化的传承”。
返回万衡殿时,林风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道:“看来,我们可以放心了。”
苏瑶笑着点头:“他们不仅接住了我们的接力棒,还跑出了自己的速度。”
万衡全融境的全融之核此刻爆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新老守界者的身影映照在其中。混沌衡的声音带着笑意:“终墟之力的消失,让平衡粒子彻底稳定。更重要的是,传承之光融入了全融境,以后每个新生的界域,都会自带‘守护传承’的法则。”
试炼场中央,一枚新的双色玉佩悄然形成,一面刻着老守界者的名字,一面刻着新生代的名字,中间用传承之印连接。这枚玉佩后来被命名为“薪火佩”,成为新老守界者交接的信物。
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钟声里充满了希望与活力,仿佛在宣告:传承不息,守护不止,诸界的未来,定会在一代代守护者的手中,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