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矛尖在跳动的火光下闪烁着寒光,将五人牢牢锁定。
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全场。
“呵呵呵,你们几人挟持我妹,死不足惜!”
常岳站在包围圈外,双手抱胸,脸上尽是冰冷的狞笑,仿佛已然掌控了生杀大权。
于念生站在最前方,面对层层兵刃,眼神虽冷,但语气依旧保持镇定,
“常道友还请冷静,贵妹不是安然无恙吗?你若不想招待我们,放我们离去便可,何必闹成这般局面?”
“是啊!你妹妹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少!我们可是讲道理的人!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狂天野梗着脖子喊道,
章向阳宇也迅速接口,
“常队长,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等初来乍到,绝非歹人。不妨坐下来好好沟通,切勿一时冲动酿下大祸。”
“哼 ! 轮到汝等教我做事啊?”
常岳对他们的辩解嗤之以鼻,轻蔑地扫过五人手腕脚踝上那封灵玄铁,
“呵呵呵,我知道几位在外面想必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呵呵……可惜啊,进了这幽冥诡死禁地,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没了灵力,戴着这玩意儿,你们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还能翻天不成?”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森然,
“全都给我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杀!”
“杀,杀!”
周围的大汉齐声怒吼,声震屋瓦,冰冷的杀气实质般压迫而来,数十柄长矛、石斧同时向前逼近!
“喂!于道友!怎么办?真打吗?还是……投降输一半啊!?”
狂天野看着几乎要戳到鼻尖的矛尖,额头见汗,他虽然莽,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投降?蠢货!”
章向阳宇厉声喝断狂天野的幻想,
“一旦被捆缚手脚,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皆由他人掌控!现在还能动,尚有一搏之力!”
“我……不喜欢被人用武器指着。”
阳海南憨憨的声音响起,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坚硬的石块。
于念生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章兄说得对!束手就擒,唯有死路一条!弱肉强食,在哪里都是不变的法则!既然他们不讲道理,那我们就用拳头打出一个道理来!!”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 !”
“哈喝!”
一名离得最近早已按捺不住的壮汉,爆喝一声,手中粗糙的铁头长矛如同毒蛇出洞,直刺于念生胸口!
“出手!”
于念生一声令下,五人瞬间动了!
“奶奶的!真当老子是泥捏的?!让你们双手双脚,你们就以为赢定了吗?!”
狂天野狂性大发,怒吼一声,不退反进!
他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刺来的矛尖,同时双臂一振,沉重的镣铐铁链“哗啦”一声甩出,如同一条黑色的怪蟒精准地缠住了另一名持斧大汉的手腕,猛地往回一拉!
那大汉猝不及防,被他巨力扯得一个趔趄,狂天野趁机一个头槌狠狠撞在对方面门,顿时鼻血长流!!
章向阳宇则更为油滑,他深知自己力量不占优势,脚步连错避开正面交锋,时不时用戴着镣铐的手肘攻击对手的关节薄弱之处,虽不致命,却也让围攻他的几人痛呼连连,阵型大乱。
枭叶面对刺来的长矛,非但不躲,反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
“考虑清楚哟……这一矛下来,沾染的可就不是尘土,而是生命的芬芳与凋零了……你真的准备好,与我共舞这死亡之章了吗?”
他那扭曲的表情和诡异的话语,竟让那大汉动作一滞,心生寒意。
而阳海南十分简单粗暴,他看准一名冲在最前的大汉,手臂一挥,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如同流星般激射而出!
“噗啊!”
一声闷响,石块精准无比地砸在那大汉的眉心!
那大汉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顺带撞倒了身后冲来的两人,顿时引起一片混乱。
阳海南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柄长矛握在手中,让周围其他壮汉一时不敢上前。
“喝哈!”
于念生更是如同虎入羊群!他体内《承天功》虽无法调动灵力,但常年修炼打熬的肉身强度远超常人,皮肤坚韧堪比牛皮!
面对劈砍而来的石斧,他不闪不避,直接抬起手臂,用坚硬的镣铐硬撼!
“铛!”
火星四溅!石斧被震开,于念生手臂只是微微一麻,另一侧,一柄长矛趁机刺中了他的腹部!
“哈哈哈!刺中啦!”
那持矛大汉见状大喜。
“刺中……啦?!”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对方衣袍被刺破,露出的皮肤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白痕,连皮都没破!
于念生趁着对方愣神的刹那,一个箭步上前,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在对方面门!
“咔嚓!”
清晰的鼻梁骨碎裂声响起,那大汉惨叫着捂脸倒地。
“哈哈哈!于小友!看你平时斯斯文文,没想到动起手来比老子还狠啊!”
狂天野见状,一边用铁链勒得一名壮汉翻白眼,一边放声大笑,只觉得畅快淋漓。
噼里啪啦!
哐当! !
一时间,聚义厅内乱作一团。
五人以寡敌众,虽然戴着镣铐行动不便,却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战斗经验竟与数十名寨中壮汉打得难分难解,隐隐还占据了上风!
“这帮家伙……这怎么可能啊!”
常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由最初平静变成了惊怒。
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灵力被封、戴着沉重镣铐的家伙,竟然如此难缠!而且个个出手十分狠辣不带犹豫!
“够了!都给我住手!!”
“ ! ”
一声苍老却充满威严的怒喝,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大厅中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激斗中的双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于念生五人迅速靠拢,狂天野意犹未尽地踹开被他勒得半死的壮汉,骂骂咧咧地退回到队伍中。
啪嗒,
啪嗒!
只见从大厅内侧的阴影中,缓步走出一位老者。
他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灰色麻布长袍,与周围那些粗犷的寨民截然不同。
他手中拄着一根隐隐透着光泽的乌木手杖,眼神深邃,不怒自威。
“族长!”
“族长!”
“族长”
周围的壮汉们见到老者,纷纷收起武器,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敬畏。
常岳脸色一变,上前一步,
“父亲,您怎么来了?这几个人……”
“闭嘴!还没闹够吗?成何体统 ! !”
白发老者厉声打断了儿子的话,目光如电扫过他,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竟敢擅自动用族卫,对客人刀兵相向!险些酿成大祸!还不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是……父亲。”
常岳被骂得不敢抬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狠狠地瞪了于念生等人一眼,悻悻地退出了大厅。
白发老者这才转向于念生五人,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他拱手行礼,
“呵呵呵,老朽名为常昊,忝为本族族长。方才犬子冒犯了诸位贵客,实在是管教无方,老朽在此向几位赔罪了,还望诸位海涵,莫要与那浑人一般见识。”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啊!”
狂天野脾气最直,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一进来刀都架脖子上了,差点把我们砍了,现在一句赔罪就想揭过去?当我们是泥菩萨没脾气吗?”
章向阳宇也捋着胡须,阴阳怪气地附和,
“是啊,族长大人。我等诚心前来,却遭此待遇,若非还有点自保之力,此刻怕是已成阶下之囚,甚至刀下之鬼了。此事,恐怕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轻易了结的吧?”
于念生没有立刻说话,他仔细打量着常昊。这老者看似道歉,眼神却深邃难测,那份从容远非其子常岳可比。
于念生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与常昊对视,
“族长,令郎之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若想获得我们的信任,贵寨也需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毕竟……我们可不想后续再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于念生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呻吟的寨中壮汉,意思不言而喻,
常昊目光在几人脸上停留片刻,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哦呵呵呵,小友所言极是!是老夫管教不严,让诸位受惊了。作为赔罪,老夫愿为诸位解答禁地的一切疑惑,并提供住所和食物。只盼能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他侧身,指向旁边那些粗糙的木椅,
“诸位,请坐吧。”
于念生与章向阳宇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颔首。
“既然族长如此有诚意,那我们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于念生率先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姿态从容。
“妈耶 !是水 !”
狂天野见状,也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一个陶土水壶,也不管是谁的,
“咕咚咕咚”
灌了几大口,然后抹了把嘴拍着桌子喊道,
“族长!别光说啊!赶紧叫人弄点吃的上来先!老子肚子都快饿瘪了!!!”
章向阳宇也优雅地拂了拂袍袖(尽管袍袖早已破烂),
“章某也确实腹中饥馑,不如先让庖厨准备些饭食,我等边吃边聊,岂不美哉?”
“我……我也饿了。”
阳海南依旧憨憨举起手来。
枭叶则兴奋地在椅子上扭动身子,
“妙啊!刀兵之后,共享美食!冲突与和解,生存与享乐,这才是生命的完整韵律!”
常昊看着这五个风格迥异,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脸上依旧维持着热情的笑容,对着厅外扬声道,
“来人!速去准备酒食,好好款待几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