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把雪照得发亮,查理看着史蒂夫扶墙挪走的背影,抽了抽鼻子,对着空气撇了撇嘴,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知道昨晚那间小屋的烛火亮到了天明?
没等他收回目光,楼梯口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戴安娜走了下来,长发随意挽在脑后,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眼神亮得像浸了阳光,跟史蒂夫那“被抽了魂”的模样比,简直像换了个人。
她手里还攥着片没化的雪花,见了查理就笑:“查理!刚才听村民说,把家里的马都送给我们了?”
“可不是嘛!”查理直起身,指了指院外,几匹棕红色的马正甩着尾巴啃雪,“说我们是英雄,特意牵来的。”
戴安娜眼睛更亮了,原地转了个圈,银白裙子扫过地面:“太好了!坐车哪有骑马爽!”
她满脑子都是策马跑在雪地上的画面,压根没察觉自己这话里的“歧义”,旁边路过的炊事兵听见,都忍不住低头憋笑。
“可不是英雄嘛……”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众人转头,只见酋长耷拉着脑袋走出来,军帽歪在一边,眼下挂着俩黑眼圈,活像被人揍了一顿,他走过去拍了拍马屁股,马打了个响鼻,他却连眼皮都没抬,“村民心善,就是……这英雄当得,有点费觉。”
查理一看他这吊样,立马凑过去,胳膊肘碰了碰他,眼神往二楼瞟了瞟,手比划了个“睡觉”的姿势,又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腰,这暗号再明显不过:“你咋了?昨晚也跟史蒂夫似的,打了一晚上‘仗’?”
酋长赶紧摇头,也回了个暗号: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二楼,最后做了个“摆手”的动作,嘴型无声地说:“史蒂夫那崽子!跟牲口似的开了一夜‘火’!能休息好才怪!”
查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拍了下大腿,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昨晚他睡在隔壁屋,也隐约听见点动静,只是没多想,没想到酋长竟然离得这么近!
他赶紧给酋长递了个“节哀”的眼神,心里却偷偷乐:看来史蒂夫昨晚是真没少“折腾”。
没人知道,酋长昨晚过得比打了场仗还累。
本来他趁着趴体,勾搭上了个逃难来的德国妞,俩人在临时小屋“磨合”了三回,正想歇口气,隔壁就传来“哐哐”的撞墙声。
一开始他还没在意,可那动静越来越大,连窗户缝里都能看见灯光晃来晃去。
他抱着怀里的德国妞,越听越没兴致,勉强想“磨合”第四回,却半点感觉都没有,只能昧着良心说:“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一点儿都没有了。”
结果换来了德国妞一个“你能干啥”的白眼,他灰溜溜裹着衣服就跑了出来,想找个安静地方睡觉,却没处去。
整个小镇的屋子隔音都差,战后到处是枪眼,声音漏得比风还快。
作为过来人,酋长一眼就看出戴安娜是“头回”,更知道史蒂夫那点本事。
以前一起扛枪蹲战壕时,史蒂夫跟他们吹过,说自己最多“扛”三回。
他本来以为这俩折腾到后半夜就完了,哪知道史蒂夫跟吃了药似的,戴安娜更猛,史蒂夫都求饶说“一滴滴都没有了”,她还硬拉着来两回,撞墙声就没停过。
最可气的是,俩人还开着灯!酋长躲在窗外,好几次都跟屋里的史蒂夫对上眼,心里还偷偷盼着:“小子,要不一起?”
结果史蒂夫愣是装没看见,该干啥干啥,气得他差点扔雪球砸窗户。
这会儿突击小队的人都醒了,爆破手看见史蒂夫扶着墙挪过来,冲侦查手挤了挤眼,比划了个“腿软”的姿势。
侦查手憋着笑,指了指史蒂夫的腰,又摇了摇头,一串暗号下来,谁都明白了昨晚发生了啥。
史蒂夫越看越心惊,额角都冒了汗,他昨晚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小屋,还尽量压低声音,没想到还是被这么多人看了出来,连“小老弟负伤”的事都被编成了暗号,他扶着墙的手更紧了,心里直嘀咕:“丢死人了!早知道昨晚就该拦着戴安娜……”
正心虚呢,戴安娜突然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史蒂夫!我们去骑马吧!雪地上跑肯定特别爽!”
她的手暖暖的,眼神满是期待,压根没注意到史蒂夫僵硬的表情,也没看见周围人憋笑的脸。
史蒂夫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到嘴边的“我腿疼”又咽了回去,只能苦笑点头:“好……好啊,我陪你去。”
旁边的酋长看着这俩,翻了个白眼,又耷拉着脑袋往马棚走。
算了,英雄就英雄吧,至少今天能骑马,总比听一晚上撞墙声强。
任务画上句号时,小镇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屋檐下挂着的冰棱,在阳光下滴着水。
突击小队的人背着行囊,站在村口,查理手里还攥着那把擦得锃亮的狙击枪,只是手指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哆嗦。
戴安娜以为是天冷冻的,伸手想帮他捂捂,却被史蒂夫悄悄拉了拉胳膊。
“他们该走了。”史蒂夫笑着拍了拍查理的肩膀,声音比平时沉了点,“之前说好了,任务结束就各回各的路。”
戴安娜愣了一下,赶紧上前一步,拉住查理的袖子:“别走啊!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我们还可以一起骑马,一起……”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酋长别过脸,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爆破手则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手指紧紧攥着背包带,指节泛白。
她不知道,这些人不是不想留,是留不住。
史蒂夫没告诉她,这些曾跟他生死与共的兄弟,早就被战争创伤缠上了。
查理当年在战壕里看着战友被炮弹炸碎,现在拿枪都会哆嗦;酋长夜里总做噩梦,梦见德军的刺刀捅进自己胸口;爆破手不敢闻火药味,一闻就会浑身抽搐。
他们被从前线退下来,在社会上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史蒂夫这次召集他们,本想借着“轻松任务”帮他们慢慢恢复,可战场的硝烟一弥漫,那些创伤反而变本加厉,现在连端枪瞄准都成了难事。
史蒂夫看着戴安娜眼里的不舍,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却只能硬着头皮笑:“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戴安娜还想再说什么,查理却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女神,别留了,我们……我们确实该走了。”
他冲戴安娜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偷偷给史蒂夫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他们都懂,再跟着史蒂夫和戴安娜,只会拖后腿,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敌人的枪下。
只有墙角的托雷斯特懒得掺和这场告别,他靠在土墙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揣在裤兜里,眯着眼假寐,哈气从嘴角溢出,混着烟圈飘向天空。
有人路过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连话都懒得说,送别这种矫情事,他向来不擅长,也没兴趣。
倒是戴安娜和史蒂夫的关系,自从那晚雪夜后,彻底没了遮遮掩掩的窘迫。
一开始还趁着没人钻小树林,史蒂夫会把她抵在树干上亲,戴安娜的手会偷偷攥着他的衣角。
后来干脆不避嫌了,在村口的石磨旁就能当众搂搂抱抱,史蒂夫帮她捋头发,戴安娜踮脚亲他的下巴,连查理路过都笑着吹口哨,酋长则翻个白眼假装没看见。
夜里更甚,他们找了个带帐篷的马车,帆布帘一拉,整宿都能听见帐篷杆轻微的摇晃声,气得旁边守夜的士兵第二天直抱怨“没睡好”。
送别的路走了很久,直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一座黑色的城堡终于出现在远处的山头上。
那是鲁道夫将军的城堡,也是他们此行的最后目的地。
“到这儿就够了。”查理停下脚步,把狙击枪背在背上,“你们进去吧,我们就不送了。”
戴安娜看着眼前这些相处了一路的伙伴,眼眶有点红,她走过去,挨个抱了抱他们:“以后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一定!”酋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瞪了史蒂夫一眼,“你小子,好好照顾女神,要是敢欺负她,我们就算爬也会来揍你!”
史蒂夫笑着点头,眼眶却也有点发热。他看着突击小队的人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才伸手握住戴安娜的手,她的手暖暖的,能驱散他心里的涩味。
戴安娜抬头看着眼前的城堡,黑色的石墙高耸,塔楼顶端插着面破旧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
她攥紧史蒂夫的手,声音里带着点期待:“我们到了。”
史蒂夫点点头,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目光变得坚定:“嗯,到了。”
墙角的托雷斯特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他靠在一棵枯树上,看着相拥的两人,叼着烟嗤笑一声,却没像平时那样吐槽。
暮色渐浓,城堡的影子越来越沉,没人知道,这座城堡里等着他们的,是新的战斗,还是更复杂的阴谋。
但至少此刻,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心里是暖的。
(祝各位读者老爷,都跟史蒂夫·弗雷特一样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