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着映在众人凝重的脸上。方才敲定的三路行动计划还萦绕在耳边，可现实的难题已如巨石般压在了心头——各门派抽调的弟子虽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却被拆解得太过分散：破阵队由天剑门的宋师兄带队，二十人要应对城隍庙内布满的天衍宗阵法，光是破解外围的“锁灵阵”就需耗费大半人力；护民队由清虚观的道长统领，三十人要护住青阳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的百姓，昨日已因暗剑堂弟子的突袭折损了三人；至于除魔队，更是要直捣极阴之地的核心，与暗剑堂的主力硬碰硬，人手本就捉襟见肘。
“城隍庙的暗剑堂弟子至少有百人，极阴之地那边更是翻倍，我们三路加起来才八十余人，若正面撞上，怕是要被逐个击破。”宋师兄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泛白，语气里满是焦灼，“可阵法破解不能拖，百姓安危更不能等，这可如何是好？”
议事厅内陷入沉默，连向来沉稳的清虚观道长都皱紧了眉头，指尖不停捻着念珠。就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僵局：“散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韩雪清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衬得他身姿纤细，墨发用一支玉簪松松挽着——这是他为掩人耳目特意换上的女装，连声音都刻意压得柔了几分，只是说话时不自觉绷紧的下颌线，还藏着几分少年人的锐利。他见众人都看过来，指尖轻轻划过袖口的暗纹，补充道：“青阳城周边的山林里、小镇上，藏着不少散修。他们虽无门派依托，却大多在这一带生活了数十年，心怀正义者不在少数，若能招募他们加入，正好能填补我们的人手空缺。”
夜玄钰坐在他身旁，目光下意识扫过他领口——方才整理衣襟时，韩雪清不小心露出了一点束胸的白绸，此刻已被他悄悄拉好。他收回目光，顺着韩雪清的话往下说：“散修的优势很明显，他们熟悉青阳城的每一条山道、每一处隐蔽的山洞，且大多擅长隐匿和突袭，既能帮护民队疏散百姓，也能配合破阵队潜入城隍庙。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顾虑，“散修对仙门弟子本就有戒心，如何让他们相信我们不是在利用他们，愿意真心加入？”
“这一点，老夫倒有办法。”丹鼎门的李长老突然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莹白的丹瓶，轻轻晃了晃，瓶中传来细碎的碰撞声。他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议事厅内的弟子们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是聚气丹的香气，是低阶修士突破境界时最需要的丹药。“散修修炼最缺的就是资源，一枚聚气丹，足够他们少走半个月的弯路。我们带着丹药下山，把天衍宗血祭青阳城的阴谋说清楚，再承诺战后不仅有丹药，还会开放各门派的部分修炼资源，他们没理由不心动。”
韩雪清眼睛亮了亮，刚想点头，却被夜玄钰用眼神制止了。待众人散去后，议事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夜玄钰才上前一步，伸手替韩雪清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声音压得极低：“你女装的事，千万小心。散修里鱼龙混杂，不乏心思缜密之人，你说话时别太急，免得露了破绽。”
韩雪清脸颊微微发烫，抬手拂开他的手：“我知道分寸，不过是穿了件裙子、压低了声音，哪有那么容易被识破？”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下意识摸了摸束胸的带子——这东西勒得他胸口发闷，昨天试穿时还差点喘不过气，若不是为了方便与散修沟通（仙门女弟子向来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他才不愿受这份罪。
夜玄钰看着他逞强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巧的玉佩：“这是清心宗的‘护心佩’，你带在身上，既能掩住你身上的剑气，也能在遇到危险时发出警示。明日下山，我会寸步不离跟着你。”
韩雪清接过玉佩，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连忙收回手，把玉佩塞进衣襟里：“知道了，啰嗦。”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落霞谷的山门口就已准备好了行装。韩雪清穿着一身更显柔和的浅粉色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桃花纹，墨发被挽成了更显温婉的垂鬟分肖髻，只插了一支素雅的银簪——这是沈青特意帮他梳的发型，还笑着说“韩师姐这样出去，保管能让散修们都动心”。他听着这话，脸都快黑了，若不是夜玄钰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他怕是要当场把发簪拔下来。
“韩师姐，夜师兄，我们准备好了！”沈青带着十名清心宗弟子走过来，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布囊，里面装着李长老准备的聚气丹。沈青凑到韩雪清身边，小声打趣：“韩师姐，你这裙子真好看，回头我也让我娘给我做一件。”
韩雪清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再叫师姐，我就把你扔在山路上喂狼。”
沈青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开玩笑，转而说起正事：“散修坊市在青阳城西边的溪山镇，我们骑马过去，大概要一个时辰。李长老说，那里的散修大多在辰时到午时之间聚集，我们赶在辰时末到，正好能碰到人最多的时候。”
夜玄钰点了点头，翻身骑上一匹白马，然后伸手对韩雪清说：“上来，我带你。”
韩雪清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他虽会骑马，却不擅长骑无鞍马，更何况穿着裙子，动作稍有不慎就会走光。他咬了咬牙，握住夜玄钰的手，借着他的力气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马匹缓缓前行，韩雪清下意识抓住了夜玄钰的衣角。山间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吹起他的裙摆，也吹乱了他的发丝。他闻到夜玄钰身上淡淡的墨香，心里莫名安定了许多，连束胸带来的闷胀感都减轻了几分。
“冷吗？”夜玄钰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暖意。
“不冷。”韩雪清低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一些。
两人沉默着前行，沈青和弟子们跟在后面，偶尔说笑几句，倒也不显得沉闷。一个时辰后，溪山镇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这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镇口的石碑上刻着“溪山”二字，石碑旁还拴着几匹瘦马，一看就是散修们的坐骑。
走进小镇，街道两旁早已摆满了摊位。有的摊位上摆着残破的法器，铜制的铃铛锈迹斑斑，木剑的剑鞘裂着缝；有的摊位上堆着晒干的草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还有的摊位前围着几个人，正在低声交易着什么，见有人过来，立刻警惕地闭了嘴。往来的人大多穿着粗布衣裳，有的腰间别着短刀，有的背上背着药篓，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戒备——这是散修们常年养成的习惯，毕竟在没有门派庇护的世界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前面就是茶寮了，”沈青指着不远处一个挂着“迎客茶”幌子的铺子，“这里是散修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这里喝茶、交换消息。”
韩雪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迈步朝着茶寮走去。刚走到门口，就有几道目光扫了过来，落在他身上时，明显多了几分打量——毕竟在这满是粗布衣裳的小镇上，一个穿着精致襦裙、气质温婉的“女弟子”，实在太过惹眼。
“这是哪个门派的仙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看她的衣饰，像是清心宗的人，听说清心宗的女弟子都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怕是来找人的吧？仙门弟子跟我们这些散修，可没什么交集。”
议论声虽小，却清晰地传到了韩雪清耳中。他攥了攥手心，走到茶寮中央的空地上，清了清嗓子，将一枚聚气丹轻轻托在掌心——那枚丹药通体莹白，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药香瞬间散开，茶寮内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
“各位散修前辈、道友，”韩雪清刻意压低声音，让语气听起来更柔和，“我是清心宗的韩雪清，今日前来，一是有一事相求，二是有一场关乎大家性命的危机，要告知各位。”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仙门弟子又来装什么好人？上次天剑门的人来这里，说是收草药，结果把我们辛苦采来的百年灵芝都抢走了，现在又来这一套，怕是想利用我们吧？”
韩雪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络腮胡的壮汉从角落里站起来，他穿着一件打补丁的短褂，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脸上满是不屑——这人韩雪清有印象，沈青之前提过，他叫赵老三，是溪山镇的老散修，性格耿直，最恨仙门弟子仗势欺人。
韩雪清没有生气，反而微微欠身，语气诚恳：“赵前辈的顾虑，我能理解。但这次的事，与以往不同，若我所言有半句虚言，各位可以立刻将我赶出溪山镇，绝不辩解。”说着，他对夜玄钰递了个眼色。
夜玄钰立刻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那是天衍宗密信的副本，上面详细写着天衍宗二长老周明远的计划：本月十五，在青阳城的城隍庙和极阴之地同时启动血祭阵，用万民的精血炼制“血魂魔丹”，而溪山镇距离青阳城不过五十里，一旦血祭阵启动，镇上的人也会被阵法的吸力波及，无一能幸免。
“这是天衍宗的密信副本，”夜玄钰将密信递给身边的散修，“各位可以传阅一下，上面有周明远的私印，绝非伪造。”
密信很快在散修们手中传阅开来，茶寮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有人指着密信上的字，声音发颤：“‘本月十五，血祭青阳城万民’……难怪最近总有人深夜抓孩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昨天去青阳城送草药，看到城门口贴了告示，说丢了十几个孩子，当时还以为是拐子干的，没想到是天衍宗的人！”
“天衍宗这是疯了吗？炼制魔丹要杀这么多人，连我们这些散修都不放过！”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白发老者缓缓站起身。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握着一把古朴的铁剑，虽满脸皱纹，眼神却依旧锐利——他是溪山镇散修中威望最高的铁剑翁，据说年轻时曾是一个小门派的长老，后来门派被天衍宗所灭，他才隐居在溪山镇，平日里很少说话，却极受散修们敬重。
铁剑翁走到韩雪清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聚气丹，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抬头看向众人：“这聚气丹是丹鼎门的手法，不假。天衍宗的阴谋，我也早有耳闻——三个月前，我去青阳城东边的黑风山采药，看到天衍宗的人在那里挖阵法根基，当时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现在看来，就是为了血祭阵。”
他顿了顿，将聚气丹还给韩雪清，声音陡然提高：“我铁剑翁活了七十多岁，最恨的就是这种残害百姓的魔头！当年我的门派被天衍宗灭了，我没能报仇，现在他们又想害更多的人，我绝不能坐视不管！今日，我第一个加入，就算没有丹药，没有资源补偿，我也要跟他们拼了！”
“铁剑翁说得对！我们加入！”
“早就看天衍宗不顺眼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抢我们的草药，夺我们的法器，现在还想杀我们，没门！”
“保护百姓也是保护我们自己！我加入！”
铁剑翁的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茶寮内的散修们纷纷站起身，脸上满是愤慨。赵老三挠了挠头，走到韩雪清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韩仙子，刚才是我错怪你了，你别介意。我赵老三没什么本事，但打架不含糊，护民队缺人吗？我去！”
韩雪清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一阵暖流——他原本还担心散修们会犹豫，没想到他们竟如此仗义。他笑着摇了摇头：“赵前辈不必道歉，换成是我，也会有顾虑。各位愿意加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丹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每个人先领三枚聚气丹，战后若能成功阻止天衍宗，各门派还会开放修炼资源，让大家能安心修炼。”
沈青和弟子们立刻打开布囊，开始分发聚气丹。散修们接过丹药，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对他们来说，聚气丹可是稀罕物，平时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现在不仅能拿到丹药，还能为自己、为百姓报仇，简直是两全其美。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韩仙子，我也能加入吗？”
韩雪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布衣的小姑娘站在摊位旁，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篮子，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神色。沈青认出了她，小声对韩雪清说：“她叫林丫儿，是溪山镇的孤儿，靠采草药为生，据说还会一点粗浅的医术。”
韩雪清走到林丫儿面前，蹲下身，温柔地问：“丫儿，你不怕危险吗？天衍宗的人很厉害。”
林丫儿咬了咬嘴唇，眼里泛起了泪光：“我爹娘就是被天衍宗的人杀的，三年前他们去山里采药，再也没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是天衍宗的人抢了他们的草药，还把他们推下了山崖。我想为爹娘报仇，也想保护镇上的孩子，不让他们像我一样失去爹娘。”
韩雪清心里一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你加入。你会医术，就跟着护民队吧，帮忙照顾受伤的人，好不好？”
林丫儿用力点头，眼里露出了坚定的光芒：“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家的！”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韩雪清和夜玄钰带着沈青等人，又在溪山镇的其他地方走了一圈——有的散修在山上采药，有的在镇外的山洞里修炼，他们一一上门说明情况，送上聚气丹。散修们听闻天衍宗的阴谋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加入，就连那个平日里总爱躲在摊位后摆弄残破法器的张老怪，也背着他那把用了几十年的桃木剑，嚷嚷着要“去极阴之地砍几个魔头”。
夕阳西下时，韩雪清等人已经招募到了两百余名散修。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落霞谷的方向走去，林丫儿走在韩雪清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清心宗的事，赵老三和几个散修在前面开路，铁剑翁则和夜玄钰聊着青阳城的地形，气氛热闹又融洽。
韩雪清走在队伍中间，晚风拂起他的裙摆，他却不再觉得束缚——看着身边这些心怀正义的散修，他突然觉得，男扮女装的辛苦、之前的担忧，都值了。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夜玄钰，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夜玄钰对他笑了笑，眼神里满是赞许。
就在这时，沈青突然指着前方，兴奋地喊道：“你们看！是落霞谷！谷口有好多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落霞谷的山门口挤满了人，远远望去，至少有一百余人。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些人也是散修，有的背着行囊，有的提着法器，看到韩雪清等人，立刻迎了上来。
“请问是清心宗的韩仙子吗？”一个中年修士走上前，语气急切，“我们是从邻镇来的散修，听说你们在招募人手阻止天衍宗的阴谋，我们也想加入！”
“我们也是！我表哥在溪山镇，他给我传了消息，我们连夜赶过来的！”
“天衍宗的人杀了我弟弟，我一定要报仇！”
韩雪清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散修，又惊又喜——他没想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散修主动赶来。铁剑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韩仙子，你别惊讶。我们散修虽无门派，但最讲义气，只要是为了保护百姓、对付魔头，就算千里迢迢，也会赶来帮忙。”
韩雪清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多谢各位前辈、道友。有你们在，我们一定能阻止天衍宗！”
队伍继续朝着落霞谷走去，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原本只有十几人的小队，此刻已变成了近四百人的大军。沈青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笑着对韩雪清说：“韩……韩师姐，没想到散修中竟有这么多正义之士，这下我们的实力，总算能与暗剑堂抗衡了！”
韩雪清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师姐”这个称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色襦裙，又看了看身边意气风发的众人，突然觉得，这个“韩师姐”，当得也不错。
走进落霞谷，谷内的弟子们早已迎了上来。李长老看到这么多散修，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让人准备住处和食物；宋师兄和清虚观道长也走了过来，与铁剑翁、赵老三等人寒暄，商量着如何分配人手——破阵队加派五十名擅长隐匿的散修，护民队补充一百五十名散修，除魔队则增加两百名散修，正好将人手分配得妥妥当当。
夜幕降临，落霞谷内灯火通明。散修们被安排在谷西侧的营帐内，韩雪清和夜玄钰、沈青站在议事厅的门口，看着远处营帐内传来的欢声笑语，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把人招募回来了，”沈青伸了个懒腰，“今天走了一天，我的腿都快断了。韩师姐，你穿裙子走这么多路，不累吗？”
韩雪清白了他一眼，伸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松了口气：“累不累关你什么事？赶紧回房睡觉去，明天还要安排散修们训练。”
沈青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开了。议事厅门口只剩下韩雪清和夜玄钰两人，晚风带着花香吹过，韩雪清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护心佩，突然想起白天骑马时的场景，脸颊微微发烫。
“今天……谢谢你。”韩雪清低声说。
夜玄钰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谢我什么？谢我帮你掩饰身份，还是谢我带你骑马？”
韩雪清脸颊更烫了，转身就要走，却被夜玄钰拉住了手腕。他回头看向夜玄钰，只见夜玄钰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簪，上面刻着精致的竹纹——正是韩雪清白天不小心掉在茶寮的那支。
“你的簪子掉了，我帮你捡回来了。”夜玄钰将玉簪递给她，“明天要是还想穿女装，我再帮你梳头发。”
韩雪清接过玉簪，攥在手心，转身跑进了议事厅，只留下一句“谁要你帮忙”的声音，消散在夜色中。
夜玄钰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仿佛还残留着韩雪清手腕的温度。他抬头望向星空，心里默默想着：明日之后，便是与天衍宗的决战了。但有韩雪清在，有这么多正义之士在，他们一定能赢。
落霞谷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议事厅门口的两盏灯笼还亮着，映着两个并肩而立的影子，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