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者话音落下，天地间一片死寂。
圆仔瞪圆了眼睛，小胖脸上写满震惊，九根金铃辫无风自动：这老头...牛逼啊！”
老者佝偻的背脊此刻挺得笔直，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他手中青铜古灯地燃起三尺高的焰芒，灯芯处竟浮现出无数星辰崩碎的景象。
一群以出卖肉体换取苟活的蛀虫...老者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雷，也配自称为仙族？”
轰——
仙主座下王座骤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一道漆黑如墨的指芒自王座激射而出，所过之处虚空寸寸湮灭，露出其后无尽的混沌。
那指芒不过拇指粗细，却蕴含着令仙帝颤栗的恐怖气息，仿佛这一指之下，连时间长河都要被截断！
不好！
紫霄仙帝眉心竖瞳骤然裂开，紫金神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月华仙帝足下莲台瞬间凋零，九轮明月虚影同时黯淡；
青云剑帝腰间长剑地自行出鞘三寸，剑身剧烈颤抖......
所有仙帝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一指，挡不住！
麻衣老者直面那道指芒，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他手中古灯灯焰暴涨，竟是要以命相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唉......
一声叹息自古仙陵深处传来。
那叹息声悠远绵长，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带着说不尽的沧桑与悲凉。
通天石碑突然剧烈震颤，碑面上那些贯穿仙古的剑痕开始渗出金色血液。
整座石碑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散发出令三十三重天都为之战栗的古老威压。
古仙陵三字中的字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那光芒之盛，竟将九轮仙庭金日都映得黯然失色！
轰隆隆——
苍穹之上裂开一道横贯百万里的虚空裂缝，无数血色雷霆如狂龙般翻涌。
那字的每一笔划都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九条咆哮的血色天龙从碑面挣脱。
龙吟声震碎方圆万里的空间，露出其后流淌着混沌之气的原始虚空。
唰——
九条血龙在空中交织盘旋，最终重新凝聚成那个遮天蔽日的字。
仙主的指芒与字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余波，那道足以灭杀仙帝的指芒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轰——
仙座之上的九极仙主猛然起身，玄色帝袍无风自动，那双隐藏在光晕中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血色仙字。
准确地说，是盯着仙字上方那道虚幻的身影。
这一刻，整片天地仿佛凝固。
通天石碑上的字此刻完全脱离碑体，悬浮于空。
那是一个由纯粹鲜血凝聚而成的文字，每一笔划都如同流动的血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滴答、滴答——
仙字下方，一滴滴鲜血坠落，却在半空中化作血色莲花，缓缓绽放。
而在仙字正上方，一道虚幻的身影静静站立。
那是一名身着朴素灰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双眼却如同蕴含了整个星空的智慧。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心处那道金色竖痕，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血色仙字交相辉映。
道一......
九极仙主的声音首次出现了波动，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夹杂着震惊、怀念，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被称为道一的老者抬头看向九极仙主，灰袍在血字的光芒中微微浮动。
九极，没想到再次相见，你已沦为腐朽的走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每一个仙族都听得清清楚楚。
九极仙主沉默片刻，光晕下的面容看不真切：我们......只是为了活着。
活着？
道一突然笑了，笑声中满是悲凉，背叛种族，出卖肉身，将大口张向同族，这也配叫活着？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越过九极仙主，望向仙庭深处：都出来吧，故人相见，何必躲躲藏藏。
嗡——
仙庭上空，九轮金日同时震颤！
紧接着，八道身影从仙庭深处缓步走出。
那八道身影立于仙庭之上，周身仙光缭绕，面容始终笼罩在朦胧的道韵之中，仿佛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薄纱。
第一位身形颀长，白金仙袍无风自动，双手负于身后。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围的虚空就自动凝结出万千星辰的投影，仿佛整片星空都在向他臣服。
第二位是名女子，素手轻叠于腹前。
她周身环绕着九道飘带，每道飘带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虚影，
第三位瘦削如竹，灰色道袍宽大飘逸。
他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指尖不断有阴阳二气流转，在身前形成一幅不断演化的太极图。
第四位……
……
他们踏空而来，脚下生出金莲，身后浮现出各种异象——有仙宫琼楼，有星河倒悬，有万仙朝拜......
仙光璀璨，道韵流转，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然而——
道一的目光扫过这八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即使你们用再多的仙光遮掩，也盖不住身上那股令人厌恶的恶臭。
道一，你不过是一缕残魂，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为首的白金仙袍男子冷喝一声，声音如同天雷炸响，震得虚空扭曲。
他负手而立，周身星辰投影明灭不定，仿佛一念之间便可让星河倾覆。
道一闻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残魂又如何？至少老夫知道自己是什么，不像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八人，声音陡然转冷：现在恐怕连你们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吧！
放肆！
那名女子厉声呵斥，素手一挥，九道飘带骤然绷直，如同九条毒蛇般指向道一。飘带末端映照的世界虚影纷纷崩碎，化作漆黑的腐朽气息缠绕而上。
她的声音阴冷刺骨：这世间一切都会逝去，但我们会带领仙族永存！
带领仙族永存？
道一突然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愤怒：你们也配？！
道一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片天地都为之震颤！
他灰袍猎猎，白发飞扬，眉心金痕迸发出刺目光芒：
从你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不再是仙族！
你们可敢以全貌示人？
道一突然抬手，指向那九道身影，让仙族之人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问问这一众仙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仙庭金瓦簌簌坠落，
是否愿意和你们一起去追求那所谓的永存？！
此言一出，九道身影周身仙光如同沸水般翻滚。
现场的一众仙族大帝纷纷抬头看向空中的九道身影。
紫霄仙帝、月华女帝、绯衣女子、小八、小九等人纷纷抬头望向仙庭上空的九道身影，眼中皆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