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石窟中回荡,如同恶毒的诅咒。
萧御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头,看向狂笑的贾先生,又缓缓看向怀中脸色煞白的苏蔓。
目光如同最冷的刀锋,缓缓刮过她的脸颊。
石窟内,刚刚平息的杀机,再次弥漫开来。
这一次,却来自于她最熟悉,也最恐惧的人。
贾先生癫狂的笑声和恶毒的指控,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石窟里每一个人的耳膜。
“哈哈哈……萧御!你护着的,是个祸国妖孽!她是钥匙!是宝藏的钥匙!”
“钥匙”二字,在空旷的石窟中反复回荡,撞击着石壁,也撞击着萧御骤然绷紧的神经。
他箍在苏蔓腰间的手臂,瞬间僵硬如铁。那力道极大,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不再是之前的守护,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钳制。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从狂笑的贾先生身上,移回到怀中苏蔓煞白的脸上。那目光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被欺骗的暴怒,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近乎骇人的审视和……杀意。
苏蔓心脏骤停,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否认,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温存、所有的依赖、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在这一刻,被这赤裸裸的指控和萧御眼中毫不掩饰的猜忌,彻底碾碎。
“钥匙?”萧御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什么钥匙?”
贾先生被龙骧卫死死按着,却依旧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带着疯狂和报复的快意:“还能是什么钥匙?开启前朝倾国宝藏的钥匙!她的血!她的命!才是打开宝库大门的关键!萧御!你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和她那个前朝余孽的娘一样,都是……”
“闭嘴!”萧御猛地厉喝打断,声音如同炸雷,震得石窟嗡嗡作响!
他不再看贾先生,目光死死锁着苏蔓,指尖冰冷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他眼中所有的风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河里捞出来的,砸得苏蔓浑身发冷。
她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近乎撕裂的痛楚和怀疑,所有的委屈、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是真的又如何?!”她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颤抖,眼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母亲是前朝钦天监之女!她留下了秘密!我的血可能真的是钥匙!可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处心积虑?说明我要祸害你的江山?!”
她指着被按在地上的贾先生,又指向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龙骧卫:“从替嫁开始!到开铺子!到救驾!到如今被追杀至此!我苏蔓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萧御、对不起这大胤江山的事?!就因为这莫须有的‘血脉’,因为这狗屁的‘宝藏’,我就活该被怀疑?活该被当作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