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我等你！”
王哥应得干脆，话音刚落，又絮絮叨叨接上了一句，
“小姜啊，你那密室火了是真好事，但也别天天熬到后半夜，累坏身子可划不来！”
姜知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莫名有点不自在，但是又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先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
接着，她低头看向手机，指尖飞快输完最后一位密码，屏幕立刻弹出带着绿色对勾的“转账成功”框。
她随手截了图，点开微信发过去，还特意加了句“王哥查收”。
然后，等抬眼再看手机时，姜知才惊讶地发现，自己手机的通话界面还亮着——
王哥居然没挂电话。
姜知皱了皱眉，语气没什么起伏：
“王哥，您还有别的事？”
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补了句，
“您今天这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嗨！这不是看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嘛！我不得对你好好说呀？”
王哥在那头笑出了声，语气热络得有点刻意，
“现在谁不知道你那‘纸人新娘’？你现在可是咱们这片儿的大网红啊！”
那笑声爽朗中带着一丝亲近，听得姜知胳膊上冒了层鸡皮疙瘩。
她刚想接话，又听见王哥说：
“对了对了！我刚查着银行卡了，三万二一分不少！”
“你办事就是靠谱！哈哈哈哈！”
王哥这几声也是笑得格外“爽朗”，姜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对着电话干笑了两声。
笑声一停，两人之间顿时陷进诡异的沉默里。
姜知等着王哥挂电话，没成想过了几秒，那头再次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然后，王哥才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似的开口：
“小姜，你那‘纸人新娘’密室，现在是不是得提前老久预约才能排上？”
姜知挑了下眉，心里大概猜着他的心思，却没戳破，顺着话头答道：
“嗯，差不多，最近的预约已经排到下月初了。”
“哎哟！果然火！”
王哥的声音一下提了个调，接着就没了声，像是在琢磨怎么开口。
姜知等了几秒，才听见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王哥有个事儿，想求你帮个忙……”
“是这么回事，我那远房侄女，天天刷短视频刷到你这密室，吵着闹着要来玩。”
王哥说得飞快，像是怕她拒绝，
“你看能不能……给叔留两个名额？”
“钱你放心，我按原价给，绝对不占你便宜！”
姜知往前挪了两步，垂眸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预约表，嘴角悄悄勾了下，语气依旧平稳：
“名额我这里肯定是能留，但估计得等下周三之后，这礼拜的场已经全约满了……”
“下周三也行！太谢谢你了小姜！”
王哥的声音一下松快起来，透着股完成大事的轻松，
“你放心，以后房租的事，你要是忙忘了，叔晚个一两天再问你！绝对不催你！”
挂了电话，姜知把手机揣回兜里，想起王哥前后态度的转变，忍不住皱了下眉，表情有点怪异——
这哪是催租的房东，倒像是来求帮忙的老熟人。
这个态度……
别说他之前可是远近闻名的黑心房东，房租要得比别人起码贵两成，一张嘴能把老破小吹成大皇宫，除了能赊账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优点……
再看他现在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他是自己手底下的下属，姜知都觉得毫无违和感。
她靠在前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的通话——
从一开始的刻意关心，到后来的热络奉承，再到求着留密室名额时的小心翼翼，每一句都透着不对劲的意味。
“这转变也太奇怪了……”
姜知皱着眉嘀咕。
她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点开手机银行，想再确认下转账金额没输错。
不会是自己啥时候给人家转了三个亿，真把人哄成胚胎了吧？？
结果，姜知的手指刚划到转账记录界面，一行字突然撞进眼里。
等看清那行字的瞬间，姜知浑身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后背一下冒了层冷汗。
她的转账记录上，赫然显示着——
【交易已提交，等待银行处理】。
不是“转账成功”，也没有绿色对勾。
只有冷冰冰的“等待处理”。
可刚刚王哥在电话里的话此时此刻还不断在姜知的耳边回荡着——
【对了对了！我刚查着银行卡了，三万二一分不少！】
姜知的指尖有点发颤，连忙退出界面又重新点进去，眼睛死死盯着那行字。
没错，还是“等待银行处理”，底下甚至标注了“预计24小时内到账”。
也就是说，王哥根本不可能收到钱，更不可能查到账——
那他刚才说的话，是假的？
心跳“咚咚”地往嗓子眼撞，一下比一下急，姜知捏着手机的手越攥越紧，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全是解不开的疑问：
他为什么要撒谎？
明明转账界面还明明白白写着“等待处理”，底下备注了预计24小时内到账，他根本不可能收到钱，却斩钉截铁说“查着银行卡了，三万二一分不少”。
还有之前那语气，简直是热络得让人别扭。
以前这位催租可不是这样的，
房租晚交半天就发三条消息追问，连个客套词都没有，要不是看自己真的没钱而且这房子确实是垃圾，估计早就让自己滚出去了；
今年开春的时候他还非要涨租，当时还堵在密室门口拍着桌子说“不接受就搬出去”，那态度和之前的电话哪有半分相关之处？
可今天呢？
又是说“别熬太晚”，又是夸“办事靠谱”……
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王哥。
但问题就是他完全没有哄骗自己的必要啊！
难道就为了给他侄女要两个密室名额？
可姜知平日里从没见他提过这个远房侄女。
上次他来收租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过什么“亲戚家的孩子最麻烦”之类的话，
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上心，甚至愿意拿房租的事撒谎？
就算他真的疼侄女，也犯不着绕这么大个弯啊。
最重要的是，刚刚的对话里，就算删掉那句“查着账了”的话，他直接开口说“小姜，帮叔留两个名额”之类的，自己难道会拒绝？自己难道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