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年幼的镜流望着眼前的废墟,眼中那绝望的泪水尚未干涸,但她毅然举起手中那柄对于她幼小身躯而言显得过于沉重的利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虚空,对着那吞噬她一切的命运,奋力挥舞!]
[画面一转,已是一处完整的清幽院落。幼小的镜流,身形比在废墟中时似乎结实了些许,她依旧高举着长剑,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近乎偏执地挥舞着剑锋。]
[时光飞逝,寒来暑往,春去秋来。院落中的树叶几度枯荣,镜流的身影也在日复一日的苦练中悄然抽条,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显露出少女的清冷与坚韧。]
[一日,镜流刚刚结束一轮修炼,正端坐于院中石桌旁的石凳上短暂休憩。忽然,一个提着小小包裹、顶着一头蓬松白发的孩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些许好奇与腼腆,但更多的是明亮的笑容,对着院中的镜流用力地挥着手。]
[……]
[此后,这个名为景元的孩童便留在了这里,正式拜师镜流。]
[院落中,从此多了一个小小的、努力追随的身影。在镜流严格乃至苛刻的监督下,景元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刻苦练剑,师徒二人的身影,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构成了一幅静谧而又充满力量的画卷。]
“严师出高徒,看来景元将军这一身本事,便是从这时打下了根基。”
天幕下的人看着小景元在镜流监督下认真挥剑的模样,已然能预见他未来的风采。
然而,这番感慨过后,一丝疑惑也随之浮上许多人的心头。
尤其是那些对武艺兵法有所了解的人,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茶楼里,一位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江湖门道的镖师挠了挠头,率先提出了疑问:“不对啊…照理说,景元将军是镜流大人亲手教出来的徒弟,镜流大人那可是罗浮剑首,剑术通神!景元将军得她真传,这剑艺必定是登峰造极才对。
“可…可咱们看了这么久,无论是之前鳞渊境的变故,还是更早的战事,怎么好像…从来没见景元将军用过剑呢?”
他这话立刻引起了旁边几人的附和。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景元将军出手,要么是运筹帷幄,指挥若定,要么是见他持着一柄…像是长柄武器?对,像是刀又像是戟的兵刃,确实没见他使过剑!”
“怪事,真是怪事!放着剑首亲传的绝世剑术不用,反倒用起了别的兵刃?这岂不是如同守着金山去要饭吗?”
“……”
…………
书院中,也有学子讨论起来:
“莫非是景元将军于剑道一途天赋有限,难臻化境,故而后来另寻他路?”
“不可能!”立刻有人反驳,“你看他如今身为罗浮将军,智勇双全,岂是天赋平庸之辈?”
“更何况,若他剑术真的不堪,以镜流大人那般严格的性子,当初又怎会收他为徒,悉心教导?”
“……既如此,景元将军放着看家本领不用,必有缘故。”一个青年学子沉吟片刻,呢喃道:“是剑术过于凶险,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还是……他后来经历了什么,让他主动弃剑不用?”
“或许并非弃用,而是……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道路。”另一名学子思索着道:“为将者,未必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冲锋陷阵。”
“景元将军统御全局,其所用之兵刃,或许更重势、重威,而非单纯的锋锐技巧。”
“剑,虽为百兵之君,灵巧迅捷,但于万军之中,或许不如长兵重器来得更有震慑之力。”
“……”
这个说法让许多人若有所思。
的确,景元后来给人的感觉,更偏向于一位智将、统帅,他的力量体现在宏观的布局和强大的气场之上,那柄阵刀,似乎更符合他如今的身份与战斗风格。
“或许……是经历了白珩之事、饮月之乱后,心境变了,连带着惯用的兵器也换了吧……”
当然,有人低声猜测,将这变化与后来的悲剧联系起来。
不过具体原因,在不少人看来,只有景元自己知晓了。
…………
[一次练剑过后,年幼的景元与镜流坐在石凳上,景元仔细擦拭着手中长剑,不懈半分。]
[“啊啊啊——小心啊——”]
[但随着一日,天边忽然传来一道少女的惊叫,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艘星槎从天而降,坠落在原本平静的院中,激起漫天烟尘。]
[景元有些呆滞地看着断成两半,还在冒烟的星槎残骸,而后,一个狐耳少女从一片废墟中爬出,揉着头,呲牙咧嘴地叹了口气,“唉,疼疼疼……怎么每次都这么背啊?”]
[说着,白珩神情不解地眨了眨明亮的双眼,忽然注意到眼前正有个孩童惊讶地看着自己,不远处的女子同样转头看了过来,脸色忽然有些尴尬:“哈哈……不好意思……吓到二位了……”]
“……”
“我的天!这…这白珩姑娘出场的方式…也…也太别开生面了吧!” 茶楼里,有人差点被茶水呛到,指着天幕哭笑不得。
“可不是嘛!先前那位驭空大人,好歹是驾驭星槎风驰电掣,虽说超速了些,总归是稳稳当当的。这位白珩姑娘可好,直接连人带槎从天上砸下来了!”
旁边的人拍着大腿,又是好笑又是后怕,“得亏这是仙家地界,若是砸在咱们这儿,怕是半条街都没了!”
一位曾经感慨过驭空“超速”的老者,此刻捻着胡须,脸上表情十分精彩:“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这仙舟的狐人飞行士,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呃…风格独特!”
“……”
民间百姓更是看得津津有味,将这当成了难得的趣谈。
“哈哈哈,你看景元将军小时候那呆样!肯定被吓得不轻!”
“白珩姑娘,性子果真是活泼跳脱得很,感觉若是与三月姑娘相见,定是至交好……”
说话那人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一股寒意。
向四周看去,只见不少人正眼中仿佛带着火般看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