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影七将所有的兵力都部署在了通河水寨和城内关键节点,当凌风五人携着昏迷的方副将冲出义庄那阴森之地时,外面竟只有寥寥数名守卫。
这些守卫显然没料到目标会如此突然地杀出,在凌风冷静迅捷的剑光与其他几人的配合下,几乎没发出什么像样的警报便被清除。
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凭借着连寻对云城巷道的熟悉以及凌风超强神识外放,准确预判危机和路线计算,他们如同鬼魅般在阴影中穿行。
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队打着火把、神情警惕的城卫军巡逻队,最终悄无声息地潜出城去,回到了位于云庐山深处的临时据点。
据点内,火把摇曳,映照着石老以及一众天涯旧部成员焦灼不安的脸庞。
当看到凌风五人身影出现,甚至还带回了他们以为早已罹难的方副将时,众人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声欢呼,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
“回来了!都回来了!方副将也……”一个汉子声音哽咽。
石老快步上前,目光扫过众人,见虽人人带伤,气息萎靡,但终究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他向凌风行礼,又看了看被赵铁鹰与钱不通小心安置在草铺上的方副将,长吁一口气:“好!好!回来就好!方副将他……”
“方叔伤势极重,一直昏迷未醒。”凌风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稳定,“需好生照料。”
“公子放心,交给老夫。”石老连忙招呼懂些医术的同伴上前查看。
这一次义庄之行,可谓真正的险象环生。若非凌风塔型胎记发生异变,他们很可能已全军覆没于影七的绝对实力下。
接下来的三日,据点内弥漫着伤药与紧张混合的气息。大部分人都抓紧时间疗伤、恢复气力。
而凌风,则经历了一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异的变化。
不知是否是那日胎记异变缘故,他胸口的塔型胎记这三日一直散发着微不可察的温热。
他体内的伤势,以一种远超《瀚海诀》功法自愈能力的速度恢复着,断裂的骨骼在细微的麻痒中接续愈合,受损的经脉被一股温和而精纯的力量滋养拓宽。
更令他心惊的是,他的修为竟在这短短三日内水涨船高,原本刚刚稳固在灵海境初期的灵力,不仅彻底巩固,更是直接攀升到了灵海境初期巅峰,距离突破中期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灵力在愈发深邃的“湖泊”式灵海中奔腾,无论是总量还是精纯度,都提升了一截。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神念也变得更加敏锐,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清晰了不少。
“这胎记……究竟是福是祸?”凌风内视着丹田内那片明显扩大了几分的“湖泊”灵海,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增添了几分凝重。
这力量来得太快,太诡异,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推着他前行。
他去看了方副将,那位铁打的汉子依旧昏迷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平稳,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方副将的存在,是天涯旧部精神不灭的象征,他的获救,极大提振了据点内残余人员的士气。
见大部分人的伤势和灵力都恢复了七七八八,凌风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影杀卫在云城遭受重创,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拿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他立即召集了石老、连寻、赵铁鹰、钱不通、孙小乙等核心人员,在一处稍大的石洞内开会。
火光跳跃,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气氛凝重。
“公子,你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石老率先开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凌风。
经过义庄一战,凌风展现出的实力、智谋以及那神秘的底牌,已然赢得了所有天涯旧部成员发自内心的信服,隐隐成为了这支残余力量的核心。
赵铁鹰眉头紧锁:“云城经此一闹,戒备必然更加森严。影杀卫虽损失不小,但根基犹在,而且城卫军体系完整,我们这点人手,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钱不通瓮声瓮气地道:“那难道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么多弟兄的仇……”
连寻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硬拼肯定不行。但对方吃了这么大亏,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尤其是……凌兄,”
他看向凌风,“你现在可是翰云霆头号通缉目标,这次你暴露了,他们肯定会追查到底。”
凌风沉默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大脑在飞速运转,结合着他对云城兵力分布、影杀卫行事风格以及己方现状的分析,一条条可能性被提出,又被否决。
科学思维中的逻辑推演和优化模型,被他无形中应用在了这战场谋略之上。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云城,我们目前不可能直接拿下。”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盘踞在云城的影杀卫,这条翰云霆的恶犬,我们必须打断它的脊梁!”
“公子,你的意思是?”石老追问。
“我们的目标,不是占领云城,而是消灭影杀卫在云城的有生力量,特别是其核心战力。”
凌风手指在地面上简单划拉着云城及周边地形,“影杀卫经义庄之败,高端战力或死或失踪,必然元气大伤,内部混乱。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剩下的、分散在城中的力量,主动走出来,走到我们选定的战场上。”凌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然后,逐一清除,一个不留!”
连寻眼神一亮:“引蛇出洞?然后聚而歼之?”
“不错。”凌风点头,“歼灭这批残余的影杀卫后,天涯旧部便化整为零,以全新的身份,分散潜伏进云城的各个阶层——商铺伙计、码头苦力、甚至想办法进入城卫军底层。不再以‘天涯旧部’的身份活动,而是像水滴融入大海,收集情报,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这个计划,意味着天涯旧部这个名号将暂时消失在台前,从明处的反抗转为暗处的渗透。众人一时沉默,显然在消化这个战略转变。
石老沉吟良久,重重一拍大腿:“好!老夫觉得可行!翰云霆势大,我们正面对抗难有胜算。转入地下,积蓄力量,徐图后计,才是正道!公子,就按你说的办!”
其他几人也相继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