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句话叫,怕鬼来鬼。
青溪县连环命案,始于上个月,第一个百姓在家中暴毙身亡,死状恐怖。
据说当时报官之后,县衙来的官差都被吓到了。好不容易才把尸体给拖回了县衙。
第二个死的是客商,死在窑子的床上,浑身起了花瓣一样的红疹,碰到之后,皮肤像是皲裂一样流出了脓水……后来才发现,他浑身的血液,都变成了水。
第三个,就是昨天。
一个不明身份的外来人,死在无人在意的巷道之中,被早起清扫的人发现。
转折就在这第三个人身上。
“傅指挥!”副手急匆匆地冲进来,脸上带心有余悸,“恐怕,出事了。”
禁军这些日子隐藏身份,但是私底下不仅戒严了宅院的四周,更是将青溪县内的情况全都在暗中查探了个清楚。
毕竟,危险可以藏在任何地方,他们守卫京师的时候,每条街巷道都不会放过。
副手和傅玄怿叽里咕噜严肃地汇报了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
“那第三个死者的身份……”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傅玄怿蹙紧的眉毛好半晌才松开,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副手退下去了。
“魏少主,有件事,怕是必须得和你说了。”
青溪县发生了好几宗命案,第三个死者,县衙从他的身上,搜出了魏家的腰牌。
“所以这件事,自然得魏少主拿主意了。”
涉及到魏家的人,傅玄怿可不敢冒险担责,肯定要告知魏瞻、让他自己处理。
魏瞻微怔:“是之前从水牢中逃走的那些人吗?”
不然青溪县怎么可能会有魏家的人。
傅玄怿尴尬:“这在下就不知道了。”
他带人赶到的时候,水牢里都已经没人了,都不曾和这些人打过照面。
魏瞻沉吟,向旁边喊了一声:“二叔。”
张全道闻言站出来道:“老奴可以去县衙认尸。”
魏宅的所有下人,张全道都认得。是不是魏家的人,他一看便知。
魏瞻却没吱声,片刻才开口:“你说这已经是第三起命案了?”
傅玄怿顿了顿,才不得不承认:“是。”
魏瞻终于说道:“我也去。”
张全道自然立即阻止:“老奴一人就足矣,少主身体还未恢复、何必抛头露面?”
魏瞻却淡淡道:“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况且涉及到我魏家人,若他真是水牢里逃出去的那些人,本就是我魏家对他不住。”
如今若是还不明不白横死,那就更加可怜了。
傅玄怿看着魏瞻,“如果去的话,魏家少主在青溪县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魏瞻的行踪,可以说一旦暴露,几乎就会不可避免伴随着危险。如今他还受了伤。
苍穹道截杀的事情,可才发生了没多久。
魏瞻说道:“难道我能一辈子躲在阴影之下不见人?”
什么危险,作为魏家人,活着就没有真正的安全。
傅玄怿见劝不动魏瞻,只能挑了挑眉。他可没有权力强行阻止魏家的少主。
“与其龟缩,不如见一见阳光。”
阳光,他许久没有见阳光了。
傅玄怿开始吩咐手下的人,进行一些布防方面的准备,自然要尽到他作为护卫的职责。
魏瞻也换了一身衣服,慢慢拉开了面前的房门。
张全道匆匆赶来,将手中之物递了过去:“现在午时外间的太阳甚大,少主还是撑上这把伞、遮一遮的好。”
魏瞻伸手欲接伞,忽然愣住。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撑伞的女子。
他曾说,当日并未下雨,不知她为何撑伞。
魏瞻有些呆住,伞,为了遮阳?
张全道小心翼翼看着他:“少主?”
魏瞻瞬间回过神来,手这才缓缓握住了伞身。
…………
那第三名死者就被县衙安放在停尸间,张全道拿出身上魏府的腰牌,直接亮明了身份。
“大管家?”县衙那位县丞迅速亲自迎了出来。很快露出受宠若惊之情。
青溪县,是魏家百里封地之一。
所谓封地,魏家,就是这片土地的“君侯”。
“发现死者身上的腰牌之后,县令大人还想遣人去信、想不到大管家竟然这就来了……?”
张全道一身的气度不怒自威,除了面对魏瞻的时候,任何人见到张全道都会被他的那张脸给震住。
魏瞻和傅玄怿就跟在张全道的后面,两个年轻后辈在威严这一块确实是要差点。
只是傅玄怿一身自带的凛冽气质,眉眼看人都透着股子傲,至于魏瞻则是一袭润色衣袍,举着一把伞,打眼望过去都是贵不可言。
县丞盯着这两人,一时间心底不由惊疑不定。
张全道没有废话,直奔主题,让县丞带着他们去看尸体。
三人被带着一路到了停尸房。
打眼就看到扎扎实实的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停在那里,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县丞满面愁容,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辩解道:“咱们青溪县治安一向很好,这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恶性事件……”
见张全道不吱声,县丞只好收了声。迅速走到一具尸体旁边,掀开了白布。
一张死不瞑目的脸孔出现在三人眼中。
“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尸体就是这副样子了。”
这绝对是一具称得上诡异的尸体。皮肤浑身透红,死者面部更是艳若桃李,呈现一种粉色,腹部隆起,仿佛怀孕的女子般。
可尸体是个男的。
张全道眼睛瞪着,转过身,先对魏瞻微微摇了摇头。
随即张全道对县丞说道:“不是我魏家的人。”
县丞一惊:“不、不是?”
张全道瞥着尸体,虽然脸变得这般诡异,但他绝对认得出来,这张脸不属于魏家任何一个佣仆。
魏瞻盯着死者的尸体,“腰牌呢,拿来我看看。”
县丞再次惊疑地看了眼魏瞻。
但还是掏出腰牌,恭敬递给了张全道。
看到这名字,张全道眼底闪过异色。
魏瞻也看到了腰牌上的名字,下意识念了出来,“马云?”
张全道慢慢才道:“这名字、倒确实是我魏家曾经的一个下人。”
只是这尸体并不是那位马云。
县丞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这,可这……为何魏家的腰牌会出现在这死者的身上呢?”
张全道握着这牌子,双眸间带着若有所思,“或许是此人偷了腰牌,又或许是,被此人凑巧捡到。”
? ?明天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