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邓裕元的动作,一缕微微蜷曲的长碎发从耳后脱落,垂至面侧,乌发与雪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色差对比,冲淡了五官的艳丽,平添了一分温柔恬静的人妻感。
邓裕元微微倚靠在门框上,脸不红心不跳,粉嫩的樱唇上下一碰就是谎话。
女生已经眼睛都看直了,大脑勉强还能维持思考,“那她下午几点回来呀?我可以等她。”
“不知道,有时候她不在知青所吃饭的。”
女生的神情突然一变,“你是不是骗我?”
邓裕元收敛神色,这女生这么聪明?
“里面那个抱着孩子的,就是邓裕元吧?”女生手指向她身后。
邓裕元刚刚那一靠,正好露出了更大的空隙,被女生瞧到了院子里带娃的赵尔冬。
她记得张婆婆和自己说过,邓裕元是知青所里唯一带着孩子生活的,有几分姿色,比不上自己貌若天仙。
赵尔冬带着孩子,五官端正大方,略逊于自己,一看就是邓裕元。
“不是。”邓裕元刚刚挺起来的腰又微微放松塌下去了,“那是帮邓裕元带孩子的,叫赵尔冬,你不信的话,你现在喊一声赵尔冬,她就应了。”
女生嘀咕:“孩子都不自己带,她还真懒。”
她突然提高嗓门,“赵尔冬!”
抱着孩子的赵尔冬立刻冲门外看去,快步走出来,“你叫我?我们认识?”
“不不,不是,对不起。”女生有些结巴,“我来找邓裕元,她、她不在,她大概啥时候能回来?”
赵尔冬的视线落在了邓裕元身上,两人交换了一番眼神。怀里的团团见到妈妈,已经迫不及待地整个人咕涌过去,鼻子先一步问到蛋糕的香味,圆溜溜的大眼睛刚看到妈妈就转移到了蛋糕身上。
邓裕元自然地拿起她的口水兜,给她擦擦口水。
借口要先把小蛋糕分给邻居,邓裕元先行一步。
“邓裕元性子比较活泼好动,我也不知道呢,你要等,怕是要等天黑。”赵尔冬说。
天黑?!女生迟疑了,她有些不敢置信,“下工不是太阳落山前吗?她回来得比下工还晚?”
“嗯,她比上工的人还要辛苦呢。”赵尔冬难得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认同,“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赶紧走吧,没看到裕元被你堵得分完小蛋糕还回不了家吗?
女生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她本就出社会不久,阅历不丰富,本就是为了心上人才鼓起勇气来找茬,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整个人都已经恹恹的了。
“我来找邓裕元,是希望她返还张佳华的钱。佳华哥一个人在外辛辛苦苦做工,张婆婆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去上工,她却拿着钱游手好闲,不去工作也不照顾孩子,实在是太坏太懒了。”
“谁?谁的钱?张佳华让你来的?”赵尔冬逼问。
女生摇了摇头,“佳华哥没和我说,邓裕元的恶行村里都传遍了,我都不需要特地打听。”
赵尔冬了然,“那就是张婆子说的了。然后你就闷头往知青所走,没和村人沟通?”
“哦,你应该只和村民问了路,没有问他们张婆子说的对不对。”
女生涨红了脸,“张婆婆只是憨厚老实的农民,怎么可能会故意骗我?她还把自己婆婆都设计进了监狱里,你们知青所不能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负张家老小。”
“大声点嚷嚷,让大家伙都听见,我待会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罪名就是造谣。”
女生也来气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那我就等到邓裕元回来,找她问问清楚!”
赵尔冬怜悯地看向她,邓裕元分完小蛋糕回来了,她还挪动了一下屁股,方便邓裕元进去。
“咋了?”邓裕元低声问道。
“她来找又坏又懒的邓裕元,一直等到她回家为止。”赵尔冬回答。
邓裕元耸耸肩,那没办法了,让她等着吧。
约莫一个小时后,着急的张佳华来寻她。
女生委屈地抬起头,正要诉苦,却面对张佳华的怒火,“谁让你来知青所的?你没事打扰别人安生过日子干嘛?”
“我干嘛?”女生抹了一把眼泪,“算我好心没好报,我替你抱不平来了,你天天在单位省吃俭用,把钱省下来寄回家,那个女人呢?天天好吃懒做,仗着孩子就不停问你要生活费!”
声音大了,邻居们也探出头,一看是老熟人张佳华,再一看女生手里还拿着邓裕元发的小蛋糕。
呸,两个白眼狼。
“谁和你说的?邓裕元没花我的钱,孩子的抚养费我还没给她。”张佳华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他的语气疲惫又无奈,“程雪,我不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我的家庭也没有表现在你眼前的那么好。邓裕元……她并没有你想象的不堪,是我不好。”
“那小孩怎么过得这么滋润?她穿的玩的和镇上的孩子差不多了!”程雪不服气,都快和她的小侄子过得一般好了。
“那你觉得,凭我目前的工资,能供得起这样的孩子吗?”张佳华问她。
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有了解释,是呀,就算邓裕元把张佳华所有的工资都拿走,也不能这么精细地养孩子。
“我们元元可争气了,上山找的东西,比汉子们都要多、都要好,心地还善良,看见人受伤就帮忙,好心有好报。”邻居大婶白了她一眼,“手上还拿着元元做的小蛋糕,嘴巴那么臭。”
小蛋糕?程雪脑海里闪过那张精致浅笑的面容,“你老婆不是有几分姿色的农村妇女?”
“农村妇女怎么你了,你瞧不起?”婶子先回了她。
“几分姿色?那应该是千分姿色吧。”回忆起邓裕元,张佳华失落又内疚。这些在单位工作的日子,他又重新开始学习,接触新思想,才明白自己从前有多过分。
更过分的是,如今他依然麻木地活在这片泥潭里。
程雪如遭雷劈,眼眶都红了,一把把蛋糕塞进嘴巴里。
? ?这一章其实是过渡章……还有两三章就能两年后了。
?
张佳华就算改好了也不会复婚的,元元也不会对他心动的。
?
嗯,张慈郝的情敌走了一个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