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亏平衡点快到了,赶紧把对冲基金都抛了吧。”老威廉姆斯医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止血钳,一边熟练地下刀清创,一边做了个下跌的手势继续说道。“持有5年了,再这样跌下去,本金都不保!”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笑道:“再跌下去,您就要把游艇停游泳池了吧。”看老师脸色难看,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情,忙收了笑脸。
旁边另一个老相些的实习医生却急了:“可是……我才刚加了头寸啊,您前阵子不是才刚说,是抄底的机会吗?”
“一点儿经济新闻都不看的么,现在联储都要看财政部的脸色了,这种虚假的经济增长数据,你还真信!”
好嘛,好话坏话都让您一个人说完了。老相实习医生差点儿没吐血,“我是10%的保证金,现在交割,卖不出去不说,我还得追缴不少手续费!”
哐啷啷……护士回身准备针线,听到老相实习医生的话,差点儿没站稳,手中不锈钢托盘一下子滑落到床沿,护士忙挺起肚子挡住,这才没掉到地上。老威廉姆斯医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护士眼泪都涌上眼眶,但还是迅速换了个托盘,准备好下一步缝合的工具摆上手术台。
老相实习医生同情地看了一眼护士:“珍,你也跟着买了?”
那个叫珍的护士忍着泪水,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丈夫好像把抵押房子的钱都投进去了,还只缴了1%的保证金……”
听到这里,三个医生都不说话了。老威廉清了一下嗓子,开始指导两个实习医生来转移话题:“这台手术很简单,但位置很少见,你们要趁机熟悉这几条神经的位置,这是喉上神经,下面这个是喉返神经,这是脊椎动物进化过程中走的最无奈的弯路,这条神经向下延伸到心脏肺动脉这里又绕回来,你们看这是走了多远的一条路啊。”
“可是进化为什么要这样舍近求远呢?”年轻实习医生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对现有体系的依赖导致的积重难返。”
“听起来就像是我们国家的货币体系,和黄金脱钩之后,就陷入了发债、扩表、赤字、再发债的傻x循环。”话题还是被拉了回来,一圈白大褂在那儿一边切自己脖子一边抱怨美国政府。听得手术台上的黄坎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实跟自己看到的未来梦境分毫不差地上演着。黄坎昨晚刚翻找完衣柜,望着衣柜角落里藏着的儒格10\/22小口径步枪发呆的时候,扶着柜门进入了灵魂出窍的状态。
然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
一开始还只是灵魂出窍,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
只是没想到,自己灵魂推演未来的时候,肉体实际上就处于无主观意识控制的“待机”状态。
第一次还好,因为本来就处于作势要坐下的姿态,扶着柜门站的还算稳,但第二次就不同了,自己又往前趔趄了一步,还没有站稳就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下半身几个主要关节就滑动了,整个人向前斜靠到半开的衣柜门上,然后自己的脸顶着柜门开始向下滑……
在没有主观意识的情况下,黄坎的下巴活生生地插在了尖锐的衣柜门把手上。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仍在继续下坠……于是乎,衣柜门把手直接插穿了他的下巴。幸运的是是没有扎穿大动脉,而且黄坎碰巧看了一眼一天后的未来,及时回神……如果继续神游下去,他怕不是要流血过多而死。
手术中的黄坎虽然全身麻醉,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因为伴随着自己推演未来的能力,他也同时拥有了可以随意地切换自己的意识的能力。即便是在深度麻醉状态下,他只要从“推演态”切换回来,便立刻可以唤醒自己的主意识。
虽然麻醉中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但各种感官都可以在主意识的刻意控制下逐个恢复。他没有试图去控制肌肉睁眼,也不敢打开皮肤触觉感官或者神经系统,因为怕不小心打开了痛觉,要知道,自己可是正在做手术。
但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任意打开听觉、味觉、嗅觉。
不过就算他啥感觉都不开,照样可以看清楚身边发生的一切,反正身体在麻醉下处于闭眼专注状态,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进入实时推演,也就是灵魂飞出体外,实时观察现实正在发生的未来。反而在深度麻醉的状态下,他的意识会变得更“纯粹”,更容易进入推演。
医生们漫不经心地做完了这台手术,黄坎的下巴下面留下来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黄坎个子不算高,平视的话,下面这个位置也不会太明显,可他心理上还是开始对脖子一带非常敏感。
从那之后,无论什么天气,黄坎一律只穿高领外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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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中,林玄拿着那张A4纸呆坐在沙发上,他试图梳理出目前的状况:自己可以回溯时间,而那个“黄”却为什么可以步步卡在我的视角边缘行动?难道对方可以提前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难道对方也有超能力?
难道说地球上还有个超能力组织,他们准备邀请我加入?
难道老张也是超能力者?他是死了还是已经加入组织了?对方留下的纸条上说什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兴许我能够帮你解脱……”,可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的情况下,我怎么告诉他呢?他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这些难道都只是神秘超能力组织的考验?倒是跟我说明白点儿呀,真急人。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穿卡其色外套的年轻人,就是老板所说的那个黄大仙!
黄大仙,超能力,和老张的事情有关……
没有联系方式,却让我提供信息,难道对方有什么远程获得我的信息的超能力?林玄警觉地瞥了一眼里屋的床头柜,他走过去拉开抽屉,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他环视房间一圈,拿来一只笔,在那张A4纸上下面空白的地方写道:“你想知道些什么?明天上午,我在街口的奶茶店等你。”完了还学着对方的样子,在后面署上一个玄字。
然后他就……
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把这张纸放到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