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初吻,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持续扩散,将白舟和秋飞晚的关系推向了一个更紧密、更踏实的新阶段。他们不再仅仅是恋人,更像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开始自然而然地渗透进对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秋飞晚的公寓虽然温馨,但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遇上早自习或晚加班颇为不便。而白舟的公寓离学校近,空间也更宽敞一些。某个周末的下午,两人一起在白舟的公寓里看书,秋飞晚无意中感叹了一句:“要是住得离学校再近点就好了,早上能多睡二十分钟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白舟合上书,看向蜷缩在沙发另一头、像只猫一样慵懒的秋飞晚,日光透过窗纱,在她身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一个酝酿了许久的念头,终于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目光认真而温柔:“晚晚,要不……你搬过来吧?”
秋飞晚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他清澈而诚挚的目光。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同居……这个念头并非没有出现过,但由他如此郑重地提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
“这里离学校近,上下班方便。空间也够用,我可以把书房整理出来,给你当写作和备课的地方。”白舟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或者想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我们可以看看学校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一起租……”
他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秋飞晚看着他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划,脸上绽开一个温暖而坚定的笑容:
“好啊。”
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整洁、温暖、充满了他的气息的空间,“这里就很好。我很喜欢。”
白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辰。他用力握紧她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决定一旦做出,行动便提上了日程。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白舟雷厉风行地开始整理书房,将他那些宝贝的体育专业书籍和棒球资料分门别类,腾出大半面书柜和一张宽敞的书桌。秋飞晚则开始陆续将自己的书籍、衣物和一些小物件搬过来。
这个过程并不繁琐,反而充满了乐趣。他们会为了一本书应该放在书架的哪一层而讨论,会因为发现彼此都收藏了同一版本的《诗经》而相视一笑,也会在整理旧物时,翻出更多童年或青春时代的记忆碎片,分享那些对方未曾参与的时光。
班小松等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在一个周末自发组织跑来“帮忙”。实际上,这群半大小子更多的是在添乱和起哄。
“白老师,这个衣柜够大吗?要不要我们帮你再组装一个?”
“秋老师,这个玩偶放哪里?放床上吗?”
“哇!白老师你还有这么多棒球明星卡!秋老师你看,这张是白老师初中时最喜欢的投手!”
屋子里充满了少年们活力四射的喧闹声。白舟和秋飞晚无奈地对视一眼,眼中却都是纵容的笑意。有他们在,搬家的过程变得格外热闹。
最终,在夕阳西下时,一切基本收拾妥当。送走了吵吵嚷嚷却热心肠的队员们,公寓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原本只有男性简洁气息的公寓,肉眼可见地融入了柔和的女性色彩。客厅的沙发上多了几个柔软的抱枕,阳台上的绿植旁摆上了她喜欢的多肉小盆栽,卫生间里并排放着两个同款不同色的漱口杯,牙刷头亲昵地靠在一起。书房的书架上,文学类书籍与体育类专业书籍和谐共处,她的笔记本电脑安静地放在那张新添置的书桌上。
空气中,他的清爽与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名为“家”的温暖气息。
秋飞晚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这个焕然一新又无比和谐的空间,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踏实与幸福。白舟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
“像做梦一样。”秋飞晚靠在他怀里,轻声回答,“很好,很温暖。”
从此,清晨醒来,睁眼看到的不再是空荡的天花板,而是彼此安睡的容颜;夜晚归家,等待的不再是清冷的灯光,而是一碗热汤和一句“你回来了”。生活的琐碎,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参与,而变得熠熠生辉。
家的温度,不在于空间的大小,而在于其中充盈的,爱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