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牧云国草原的最后一片金箔般的牧草被秋风卷落时,盛宁女帝明家希的鎏金车驾已在这片土地上停留了九个月。从初春跟着牧民学辨牧草肥瘦,到盛夏在牧场旁的敖包前与百姓共庆丰收,再到深秋听牧云女王明家琪讲草原上“星指路、风传信”的古老传说,她的靴底沾过牧云的青草汁,衣襟染过牧场的奶酒香,连车驾旁随行的侍从,都能随口哼出几段牧云的歌谣。
这日清晨,明家琪带着牧云百姓送至界碑旁,手中捧着一个用羊毛毡缝制的小囊,里面装着牧云最纯净的泉水:“堂姐此去月璃,路途远些,这水带着牧云的心意,渴了便饮一口,就当我们还在你身边。”明家希接过毛毡囊,指尖触到上面绣着的“牧云”二字,温声笑道:“待月璃之行结束,我定带着月璃的花果回来,咱们再在姐妹亭下煮茶说话。”车驾启动时,她掀帘回望,见牧云百姓仍举着哈达站在风中,那抹熟悉的墨绿劲装身影,成了牧云留给她最温暖的印记。
车辙向东南方向延伸,越往前行,空气里的水汽便越浓——月璃国以“水”为魂,境内河流纵横,最负盛名的便是与牧云国交界的拉娜娅河。河的西岸是牧云的草原,东岸是月璃的水乡,而盛宁女帝此行,除了巡视月璃的民俗文化,更有一桩关乎两国百姓的大事:在拉娜娅河上建一座“云月桥”,让牧云的马蹄与月璃的船桨,能在桥上相遇。
行至月璃国都城外的“镜湖码头”时,月璃女王明和莉已带着侍从等候在画舫上。她身着一身月白色的绣水纹宫装,发间簪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见明家希的车驾抵达,便撑着油纸伞走下画舫,笑着行礼:“姑母一路辛苦,月璃的雨总带着些水汽,我特意备了暖姜茶,您快上船暖暖身子。”
明家希走上画舫,舱内已摆好了几碟精致的茶点:水晶般的藕粉糕、裹着桂花蜜的糯米藕,还有一小碗刚煮好的莲子羹。“早就听闻月璃的点心最是清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拿起一块藕粉糕,入口便尝到淡淡的藕香,“和莉,我听说月璃百姓每日晨起都要‘踏桥问安’,这习俗倒是有趣,明日可否带我去看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明和莉便陪着明家希来到都城最古老的“望春桥”。此时桥上已站满了月璃百姓,大家手里捧着刚采摘的荷花,见两位女王走来,纷纷笑着问好。一位白发老妪走上前,将一朵新鲜的荷花递给明家希:“女帝殿下,这是今早刚摘的荷花,月璃人踏桥时带朵荷花,是盼着日子像荷花一样洁净平安。”明家希接过荷花,学着百姓的样子,轻轻放在桥边的石栏上,轻声道:“愿月璃百姓的日子,岁岁如荷,年年安康。”
沿着望春桥往下走,便是月璃的“水巷市集”。市集建在河道两旁,百姓们撑着小船往来,船上装满了新鲜的菱角、芡实,还有绣着水纹的手帕、竹编的篮子。明和莉指着一艘卖菱角的小船,对明家希说:“姑母,月璃的菱角要带壳煮才香,我们去尝尝?”两人走上岸边的小茶馆,店主很快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煮菱角。明家希剥开一颗菱角,咬下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耳边传来茶馆里说书人的声音——正讲着月璃“河神护佑”的古老传说,百姓们听得入神,偶尔发出阵阵笑声。
“月璃人依水而居,连民俗都带着水的温柔。”明家希放下菱角壳,看向窗外缓缓驶过的小船,“不像牧云的风那样爽朗,月璃的日子,更像这煮菱角,要慢慢品才知滋味。”明和莉笑着点头:“姑母说得是。不过月璃也有热闹的时候,再过十日便是‘河灯节’,到时候百姓们会在拉娜娅河上放河灯,祈求两国平安,您若是不嫌弃,我们一起去看看?”明家希眼中一亮,当即应下:“好啊,正好也能去拉娜娅河边,看看建桥的选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