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阁纪委办案点的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得晃眼。
祁同伟坐在谢东升对面,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证据,
从星辉贸易公司的流水到洛杉矶别墅的购房合同,每一份都像重锤,砸在谢东升紧绷的神经上。
“谢省长,谢明远在洛杉矶的别墅,付款账户是星辉贸易公司,
而星辉的钱,来自长盛公司的5000万钢材款。”
祁同伟把合同推过去,指尖在“谢明远”的签名上顿了顿,
“你儿子谢文博住在那套别墅里,每月1万美金生活费,也是谢明远转的。
这些,你还要抵赖吗?”
谢东升的肩膀垮了下去,双手插进头发里,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我承认,我默许了长盛公司的操作,但我没想到谢明远会把钱转到国外……”
“没想到?”祁同伟冷笑一声,拿出另一份文件,
“那这份你怎么解释?
长盛公司近三年向临江省公安厅下属的安捷安保公司支付了37笔‘运输费’,
合计2300万,而安捷安保的实控人,是钟正南。”
“钟正南?”
谢东升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慌乱,“你……你们查到他了?”
“怎么,你很怕他?”
祁同伟捕捉到他的异常,追问,
“长盛公司的钢材运输,是不是跟钟正南有关?那些钢材,到底运去了哪里?”
谢东升的嘴唇哆嗦着,手指紧紧攥着桌角,嘴角泛白。
他知道,一旦把钟正南扯出来,就是捅了马蜂窝,
钟正南是政阁常委、政法委书记钟家声的三儿子,临江省公安厅厅长,权势滔天。
可看着祁同伟手里的证据,他明白自己已经没了退路,终于松了口:
“是……是钟正南让长盛公司把钢材运去海星码头,还说谁敢查,就让谁没好果子吃……”
祁同伟心里一震,海星码头是临江省京海市沿海的隐蔽码头,
常年有不明船只出入,之前就有边防武警上报过“可疑货物”,但都被压了下去。
他立刻拿起红色专线,拨通了李伟的电话:
“李伟,立刻让沙瑞金配合你,查安捷安保公司的账目,
重点查他们跟长盛公司的运输往来,还有海星码头的货运记录!”
挂断电话,祁同伟又把王芳叫进办公室:
“你带线索梳理组去长盛公司,查他们的合同档案,
特别是跟京海钢铁公司的钢材交易,一定要仔细,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两天后,临江省纪委的会议室里,李伟和沙瑞金对着一叠账目,脸色凝重。
沙瑞金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转账记录,对李伟说:
“李组长,你看,这37笔运输费,每一笔的付款时间,
都跟长盛公司的钢材出库时间吻合,而且收款账户虽然是安捷安保,
但最终资金都流向了钟正南的远房表弟张彪的私人账户。”
“张彪?”李伟皱起眉头,“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
“已经查了,张彪表面是安捷安保的法人,
实际上就是个傀儡,公司的决策权全在钟正南手里。”
沙瑞金说着,调出高速公路的监控截图,
“我们还调了近一年的高速监控,发现长盛公司的钢材车,
每次从厂区出来,都会有两辆警车开道,直接上绕城高速,
绕开所有收费站的检查点,最后驶向海星码头。”
“绕开检查?”李伟的眼神沉了下来,“有没有找到司机?”
“找到了一个老司机,陈师傅,三个月前因为拒绝伪造运输记录被辞退了。”
沙瑞金说着,把陈师傅的联系方式递给李伟,
“我已经联系上他了,他说愿意出来作证,但怕被报复,需要我们保护。”
当天下午,李伟和沙瑞金在临江省纪委的秘密会议室见到了陈师傅。
陈师傅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齐的纸片,递给李伟:
“这是钟正南手下的人给我的‘特别通行证’,说拿着这个,沿途的检查点都不会拦。”
李伟展开纸片,上面印着临江省公安厅的公章,还有钟正南的亲笔签名,
标注着“仅限钢材运输使用”。
“陈师傅,你能跟我们说说,那些钢材运到海星码头后,是什么人接收的吗?”
陈师傅喝了口热水,定了定神:
“每次到码头,都会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过来,不让我们靠近车厢,
还说要是敢多问,就卸了我们的胳膊。
有一次我偷偷看了一眼,他们把钢材装到一艘没有牌照的货轮上,
那货轮看着就不对劲,船身特别坚固,还装着雷达。”
与此同时,王芳带领线索梳理组在长盛公司的保险柜里,有了重大发现。
“祁处,我们找到两份合同!”
王芳拿着合同冲进祁同伟的办公室,
“表面上是长盛公司跟京海钢铁公司的10万吨特种钢材采购协议,单价5000元\/吨,
可私下还有一份协议,写着50万吨钢材要转运到海星码头,接收方是境外的‘磐石矿产公司’,单价才1000元\/吨!”
祁同伟接过合同,仔细翻看,发现两份合同的签订日期相同,
但私下协议上没有京海钢铁公司的公章,
只有长盛公司老板和一个叫“米勒”的外国人的签名。
“米勒是谁?磐石矿产公司是什么来头?”
“我们查了,磐石矿产公司在境外注册,表面上是做矿产贸易的,
实际上根本没有实体业务,就是个空壳公司。”
王芳说着,调出财务数据,
“更奇怪的是,京海钢铁公司向长盛公司支付了5亿元采购款,
其中3.5亿元通过地下钱庄流向了境外,收款账户的受益人,是钟家声在瑞士的秘密账户!”
“钟家声?”祁同伟的瞳孔骤缩,他没想到,
这个案子竟然牵扯到了政阁常委、政法委书记。
“京海钢铁公司实际出口了多少钢材?”
“我们去京海钢铁公司的仓库核查过了,他们的的确确在合同协议约定的那段时间,发货了10万吨特种钢材,
但是........进一步核查显示,这些钢材原本都是需要供应国内军工单位的特供钢材!”
王芳的语气里满是震惊,
“京海钢铁公司的负责人说,他们原本是不应该把这些钢材流通到市场的,更加不能出口到国外!
是长盛公司的老板找关系,硬要跟他们签合同,还说有钟正南打招呼,让他们配合。”
祁同伟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官倒案了。
长盛公司以“钢材贸易”为幌子,通过京海钢铁公司“借壳走账”,
把低价收购的军用特供特种钢材转运到海星码头,卖给境外公司,
而钟家声、钟正南父子则从中牟取暴利。
可他们为什么要倒卖特种钢材?这些钢材又会被用来做什么?
祁同伟立刻拿起红色专线,拨通了爷爷祁胜利的电话。
“爷爷,长盛案有新情况,牵扯到了钟家声和他儿子钟正南,
他们倒卖的军用特供特种钢材,可能流向了境外。”
电话那头的祁胜利沉默了片刻,语气凝重:
“同伟,这事不简单,特种钢材涉及军工领域,不能掉以轻心。
我马上安排总参军情局的正团特战参谋周志和和你对接,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听说之前你们已经有接触了,那现在就让他正式参与到你们的这个专案组吧,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和他的小队的临时指挥员了,可以名正言顺的调动他!”
祁同伟闻言后,对自己的这个爷爷,是既敬畏又佩服,心想果然是大夏第一战神,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第二天,周志和子啊祁同伟的授意下,带着军情局的特战小队,秘密抵达京海钢铁公司。
他们突袭了京海钢铁公司的仓库和财务室,在财务电脑的隐藏文件夹里,
恢复出了一份重要文件,
长盛公司与磐石矿产公司的军火零部件交易记录。
“祁处,你看!”周志和把文件递给祁同伟,
“这些特种钢材,被加工成了迫击炮炮管、步枪枪管,
通过海星码头走私到了东南亚某武装组织。
磐石矿产公司,就是这个武装组织的幌子!”
祁同伟看着文件上的交易清单,后背一阵发凉。
“钟家声身为政阁常委、政法委书记,竟然纵容儿子走私军火,危害国家安全,简直胆大包天!”
“还有更过分的。”
周志和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查了海星码头的边防记录,发现之前有个边防中队的中队长,
因为多次上报码头的可疑船只,被钟正南以‘工作失误’为由,
调去了偏远的哨所,还被停了职。”
祁同伟捏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怒火。
“必须尽快固定证据,把钟家声、钟正南父子绳之以法!
周团长,军情局那边能不能协助我们,监控海星码头的可疑船只,还有钟正南的行踪?”
“没问题。”周志和点点头,
“我已经安排了特战小队在海星码头周边布控,
还对钟正南的电话、大哥大(90年能有大哥大的绝对是大佬中的大佬)和办公室进行了技术监控,一旦有动静,我们就能第一时间掌握。”
就在这时,王芳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
“祁处,我们又有新发现!
长盛公司每月都会向一个叫‘林曼’的女人的账户转账10万元,
备注是‘咨询费’,而这个林曼,是钟正南的情妇!
转账时间跟钢材走私的时间完全吻合,这说明钟正南一直在通过这种方式收受好处!”
祁同伟挂了电话,看着周志和:
“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钟家声、钟正南父子的罪行,
已经板上钉钉。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周志和点点头,眼神坚定:
“放心,只要他们敢再动,我们就有把握拿下他们。
不过,钟家声权势滔天,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