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涯正沉浸在魔剑“叛变”、魔宫沦为剑灵游乐园的悲愤中,魔宫外围的防御光幕又一次传来了熟悉的波动——这次比沈清辞来时更急促,更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煞气!
一道清丽的青色身影,挟带着翻涌的混沌之气,如同流星坠地,轰然落在魔宫广场之上。正是追夫而来的白茯苓!
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混沌之眸此刻燃着清晰的怒火,视线如同利剑般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魔后殿方向,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辞!给你三息时间,自己滚出来!不然我拆了这破殿!”
殿内的沈清辞身形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而广场上的洛无涯,在看到白茯苓的瞬间,先是条件反射地头痛,随即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指着魔后殿方向,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煽风点火:“对!白茯苓!管管你家道侣!还有你家那柄破剑!把我这魔宫当什么了?!赶紧把他弄走!”
他现在宁愿面对发怒的白茯苓,也不想再看自己的本命魔剑跟对面那两把剑“卿卿我我”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洛无涯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暴怒!
只见那道原本在魔后殿里跟归墟、寒川玩得正欢的黑色流光——他的陨星魔剑,在感应到白茯苓气息的瞬间,猛地一顿!
紧接着,在洛无涯目瞪狗呆的注视下,陨星魔剑发出一声欢快(他发誓他听出了欢快!)的嗡鸣,如同乳燕投林般,嗖地一下从魔后殿窜出,无视了它真正的主人洛无涯,径直飞到了白茯苓面前!
然后,这把蕴含着无尽煞气、本该择人而噬的上古魔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魔、甚至让白茯苓本人都愣住的动作——
它小心翼翼地,用冰凉的剑身,轻轻蹭了蹭白茯苓的手背!一下,两下……动作轻柔又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仿佛在说:“你终于来啦!”
蹭完之后,它甚至绕着白茯苓飞了两圈,剑尖愉悦地轻颤,最后乖乖地悬浮在她身侧,一副“我跟定你了”的架势,完全把旁边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洛无涯当成了空气!
洛无涯:“!!!”
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魔剑!他千辛万苦得来、寄予厚望的本命魔剑!不仅跟敌人的剑玩,现在居然……居然对着敌人的女人摇尾巴(如果剑有尾巴的话)?!还他妈的蹭手?!
这已经不是叛变了!这是彻头彻尾的投敌!是当着他这个正牌主人的面,给他戴了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
“陨——星——!” 洛无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周身魔气如同火山喷发般炸开,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广场!他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那把“叛徒”魔剑,手指颤抖,声音扭曲变形:“你!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本尊滚回来!”
陨星魔剑被他的怒吼吓得微微一颤,往白茯苓身后缩了缩,但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白茯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懵了,她低头看了看蹭着自己手背的魔剑,又抬头看了看气得快要冒烟的洛无涯,以及从魔后殿门口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后眼神略显复杂的沈清辞。
她眨了眨眼,混沌之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伸手轻轻拍了拍陨星魔剑的剑柄(这个动作让洛无涯的心又碎了一次),语气带着点调侃:
“哦?你也觉得他欠收拾,所以来找我主持公道了?”
陨星魔剑立刻发出一阵更欢快的嗡鸣,仿佛在疯狂点头!
“白!茯!苓!” 洛无涯彻底暴走,再也顾不上什么魔主风度,咆哮道:“把你男人和你的破剑,还有本尊的叛徒剑,一起给本尊带走!立刻!马上!滚出我的魔宫!永远别再让本尊看到你们——!!”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炸了,魔魂都不稳了。这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白茯苓看着洛无涯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终于觉得气顺了不少。她收起玩笑的神色,目光越过洛无涯,直接落在沈清辞身上,哼了一声:“还杵在那里干嘛?等着人家管晚饭吗?回家!”
沈清辞默默走了过来。
归墟剑和寒川剑也立刻跟上。
而那把陨星魔剑,更是迫不及待地紧贴着白茯苓,生怕被落下。
白茯苓瞥了一眼身边多出来的“小尾巴”,也没拒绝,只是对着快要原地爆炸的洛无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谢了,虽然你家剑品味不怎么样,但眼光还行。”
说完,她带着自家道侣、三把剑(包括强买强卖的那把),化作流光,潇洒离去。
留下洛无涯一个人,站在空旷破败(心灵和物理双重意义上)的广场上,对着狼藉的魔宫和空荡荡的剑台,发出了撕心裂肺、饱含血泪的怒吼:
“啊——!!!沈清辞!白茯苓!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然而,怒吼在魔宫中回荡,却再无回应。
只有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魔瓦碎片,显得格外凄凉。
魔生至此,夫复何言?
洛无涯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干脆放弃魔主之位,找个偏僻的角落隐居起来,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真正的,气死魔王不偿命的番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