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苏寻衣失声惊呼,泪如雨下。
“萧姑娘怎么只守不攻啊?”场外有官员焦急地问道。
“她一个弱女子,能躲开就不错了,哪还会进攻?”有人讥讽道。
林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对娇娇道:“看她能撑到几时。
阿木尔雅公主可是瓦剌有名的勇士,迟早要了她的小命。”
石霖面色凝重,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看得分明,阿木尔雅的每一招都蕴含着内劲,若是被击中,即便不死也要重伤。
萧婳虽然有点轻功,但久守必失,情况不容乐观。
阿木尔雅久攻不下,心中焦躁。
她忽然心生一计,假装攻击萧婳,实则木剑一转,刺向萧婳马儿后腿。
这一招极其阴险,若是得手,马匹受惊狂奔,萧婳势必难以控制,她便可趁机将萧婳击落马下。
然而萧婳是何等人物,在风月场中阅人无数,早就看透了阿木尔雅的小心思。
在阿木尔雅木剑转势的瞬间,她已经做好了控马的准备。
“嘶——”棕马受击,长嘶一声,猛地立起,随即发狂般向前冲去。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萧婳虽有所防备,可这马儿力量太大,她差点抓不住缰绳。
“婳婳!”苏寻衣惊得站起身,脸色煞白。
沈砚安急忙拉住她:“别急,婳婳有轻功在身。”
话虽如此,沈砚安自己的手心也渗出了冷汗。
石霖面色大变,下意识地就要飞身入场,却被一旁的温明澜按住:“石谷主不可,这是两国比试。”
场外顿时一片哗然。
“完了完了,这马疯了啊。”
“快救人啊。”
“我就说她不行,非要逞强.…..”
阿木尔雅见计得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策马紧追不舍。
她倒要看看,这个只会躲闪的女人,如何控制一匹受惊的疯马。
萧婳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抓住缰绳。
棕马已经完全失控,四蹄翻飞,在围场中横冲直撞,速度快得惊人。
狂风扑面,几乎让萧婳睁不开眼睛。
她努力保持平衡,试图安抚受惊的马匹,但马儿后腿的疼痛让它完全失去了理智,反而越跑越快。
粗糙的缰绳磨破了萧婳的手掌,鲜血淋漓。
她的大腿内侧也早已被磨破了皮,每一下颠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白衣也染上了鲜血。
“萧姑娘,跳马吧。”有武将高声喊道,“太危险了!”
然而萧婳心知,在这样的速度下跳马,非死即伤。
她一边逼自己镇定,仔细观察着周围地势,寻找转机,一边还要安抚马儿。
阿木尔雅在后面紧追不舍,心中暗自得意。
照这个速度,就算萧婳不被甩下马,也很可能撞上围场边缘的栅栏。
发狂的棕马距离栅栏只有十丈、八丈、五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一些贵女吓得晕厥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婳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
她心念电转,猛地一拉缰绳,在宽阔地带处调转马头,竟直直向着追来的阿木尔雅冲去。
“她疯了吗?”场外有人惊呼。
两匹马相对狂奔,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阿木尔雅大惊失色,她可不想跟萧婳同归于尽,立刻勒紧缰绳侧身避开萧婳的马。
萧婳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她赌对了。
赌阿木尔雅舍不得死,肯定不会跟她相撞,自然会避开她的马。
“萧婳,你找死,那就怨不得我。”阿木尔雅一挥马鞭,调转马头,得势不饶人,攻势更加猛烈。
萧婳强忍剧痛,侧身避开阿木尔雅攻势的同时,手中木剑直点阿木尔雅的手腕。
“铛”的一声,阿木尔雅手腕剧痛,木剑险些脱手。
她惊怒交加,眼中杀机暴涨。
忽然策马逼近,在与萧婳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掌劈出。
只可惜落了空,没劈中萧婳。
忽然阿木尔雅袖中寒光一闪,一根银针,扎在萧婳马上。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萧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马儿就吃痛往前狂奔。
萧婳没想到阿木尔雅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对马下手。
“哼,你就等着被马摔下来,踩死吧。”阿木尔雅心情甚好,悠闲的骑着马在萧婳身后看戏。
场外一片惊慌,谁都看得出这匹马已经完全失控。
它疯狂地奔腾着,完全不顾前方障碍,直直向着围场边缘的高栅栏冲去!
“快拦住它。”皇帝猛地起身。
几名侍卫想要上前,却被发狂的马匹撞开。
苏寻衣死死抓住沈砚安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救婳婳,快救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萧婳不但没有试图勒马,反而双腿猛夹马腹,同时俯身在马耳边低语了几句。
说来也奇怪,那匹发狂的棕马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在即将撞上栅栏的前一刻,硬生生被萧婳扭转了方向。
阿木尔雅看着萧婳再次化险为夷,也不管不顾的,扬鞭,朝着萧婳而来。
她要萧婳死在马蹄之下。
可还不等阿木尔雅奔过来。
萧婳突然勒紧缰绳,大喝一声,同时挥鞭猛抽马臀。
那匹棕马长嘶一声,竟然在距离阿木尔雅仅有数尺的地方腾空而起,从阿木尔雅头顶飞跃而过。
阿木尔雅目瞪口呆地看着头顶上空飞跃的马匹,吓得魂飞魄散。
那马儿距离数尺前就四蹄腾空,若是现在落下,几乎要踏在她的头上。
饶是她技术再好,也逃不开。
全场死寂,有的官员甚至想好了安排家眷,两国要交战了。
那一瞬间,阿木尔雅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萧婳手中的木剑顺势一点,正中阿木尔雅肩头。
阿木尔雅“啊”的一声,从马背上跌落在地。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萧婳勒住马,白衣已被鲜血浸染。
她脸色苍白,却依然挺直脊梁,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阿木尔雅。
“公主,这一招,叫马踏飞燕。”
阳光洒在萧婳身上,那袭白衣在风中轻扬。
她坐在马背上,身姿如松,宛如泣血凤凰。
全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