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本就是一夜相思,这一番见到打扮的如神妃仙子一样黄赛花,更觉无比畅快。当即下旨,“封黄赛花为贵妃,居西宫正宫,即刻进宫伴驾。”
黄赛花喜出望外,连忙拜谢,领旨去觐见大娘娘曹皇后。
且说仁宗后宫中的曹皇后,也是名门之后,其父是户部天官,其祖父更是国之名将,受封武惠王。身世如此的曹皇后,与官家还是青梅竹马。
只是深情比不过时间,皇后贤良淑德,官家却已经开始喜新厌旧。
黄氏之女,曹皇后在宫中也有耳闻。想着陛下为了见这美人一面,昨日里,竟然带着文武百官去了一个京官郊外的院子。君子不立危墙,一个尚未入宫的女子,竟能引起这般风波。或许会成祸患。
正思量着怎么安排这很有可能入宫的女子,忽听得前殿传旨,封黄赛花为西宫贵妃。皇后担忧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这边黄赛花袅袅婷婷的向着中宫走来,一路上所见,朱墙碧瓦,雕梁画栋,期间竟有仙鹤徐来,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越是走,越是看迷了眼;越是看,黄赛花越是心头火热。这皇宫,比之黄府大百倍千倍,也只有这里,才配得上她黄赛花的容貌才情!
待到中宫,黄赛花难掩心头火热,悄悄的打量一番,升腾起来的野心一颤,不由的又带出了几丝鄙夷。
明明是中宫皇后,可屋内不过是茶桌案几,虽有绘山海的重屏,描着花鸟的帘帐,但看着室内的插花焚着的香炉,以及墙上桌上的木景盆栽,满屋的凝脂檀香色。
比起自己在黄府的小院,那堆金砌玉,香织缠藤的奢靡,差的远呢。
这皇后真是小家子气,心里暗自的得意的黄赛花,丝毫不晓得自己一番脸色变化,虽然细微,也没有逃出曹皇后的慧眼。她更不知道,她鄙夷的茶桌家具,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只是看着古拙,可一点都不小家子气。
“臣妾黄氏赛花,给中宫大娘娘请安。”声音清越如黄莺轻啼,腰肢细软似弱柳扶风。
曹皇后也不由的心下感慨,果真一美人,只是这美人野心不小,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打发了黄氏,曹皇后轻蹙起眉头,“罢、罢、罢,看着也不算精明,且留着让官家开心些也好。”
这内宫之事,咱们暂且按下不表。且说那前朝之上,得了美人的仁宗皇帝,正在兴头上,转眼看到爱妃的父亲。瞬间爱屋及乌的心情上头。
仁宗直接开口:“加封国丈黄集,同知枢密院事,加封国舅黄文为镇京总兵,黄武并其他庶弟为殿前校尉。”并令黄集父子在京城夸官七天。
若说这夸官可是一项难得荣耀。惯常只有班师回朝的将军,还有新科的状元三甲,才能跨马游街夸官三日。
这一次仁宗龙颜大悦之下的开口,倒让黄家父子得了一个大惊喜。
当真是“娇娇千金入宫堂,黄金万两归家藏”。黄集父子平步青云,本是纨绔衙内草包一堆,如今各个得了官职,更是耀武扬威起来。
短短七日之内,京城里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上,到处都是黄家人带着手下的家丁,敲着铜锣,一路奉旨夸官。更少不得用着,“不听天家言,不听黄家夸官,蔑视皇权,造谣生事之类的理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把个京城搅和的是乌烟瘴气。
不过几日,本在贫民中流传的五毒名号,在贩夫走卒小官人之间也流传开了。闹到最后,黄家下人“静街鞭”一甩,众人就做鸟兽散了。
黄家的事儿咱们暂且告一段落,再说说那打了黄龙的贺兰家兄弟。
碍于父亲一贯的威严和暴脾气,在国公爷回京的当天,小哥俩只字未提当街打人的事儿。
不过对着掌管家中一切的国公夫人,倒是巴巴的倒了个干净。
不说不行,毕竟家里的家将跟着出了门的,他们不说,娘也会从小厮口里问出究竟。
罗夫人乃是银枪罗家,杨老太君的女儿。也是将门虎女,听闻此事,倒是素手一挥赞扬起两人做的对。
只是私下里还是叮嘱了手下,去打听黄家的事项。毕竟死者为大,若是那黄家的渣滓当真丢了命,她也要早做打算呢。
索幸回来的下人回答:“接诊的郎中被咱找到,都说虽然损了身子元气,但是好好调养,并无大碍。”
听说如此,杨夫人,就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
毕竟这一次王爷回来。领了皇上嘉奖的圣旨。念及国公辛劳,又素来知晓贺兰必显的品行。加封了忠孝郡王。后面王爷又急急忙忙的回往京郊的大营,想着尽快做出交接,然后交给官家兵权。
因此,贺兰家一开始并不知晓黄集为了富贵,竟然送女儿入了后宫。
偏偏这一日再次回城的贺兰王爷,也碰见闹事儿的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