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勇低头想着事 ,心里乱作一团。也就没有顾得上观察火葫芦王还有大公主的表情。
萧律谷听着南门外的小将说得有条有理,还有那闹汴京得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稍加打探就可以查个明白。不由暗忖:若不是自家经历得事情,哪能说得这般详细?看来并不是谎言。
接着火葫芦王把视线投到贺兰勇身上,只见他低着头,就知道这人又是钻了牛角尖,没有认亲之意,暗叹一声,只能考虑驸马可能另有隐衷。当下也不好抢先认下亲人。
贺兰容、贺兰登眼神都不错,看到王爷踌躇不定,就在城下喊道:“皇姥爷,外孙女我说的句句皆是实情。我们几人保着母亲先行一步,后面二叔贺兰信还有二婶齐爱莲等人随后就到。”
话到此处,大公主萧赛红也多了一分肯定,驸马认不出孩子,还能认不出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况且两人虽然分别一十八年,离别前也是半大的人了。敢找来贺兰信,八成真是驸马的孩子。
贺兰容眼见城上无人应话,只能接着说:“我们寻找父亲,是为了找到黄老贼反叛铁证,一同还朝报仇雪恨,还望您老人家多多成全。”
贺兰容此言表明自己等人的来意,话中有话,语气中对父亲倒似对父亲没什么眷恋,更多的是一同报仇雪恨的决心。
北国和南朝到底不是一体,若是南朝有什么混乱,对于北国也不是坏事。
想到这,萧律谷问贺兰勇:“驸马,你可听明白了!”
这句问话,就是想让贺兰勇快点大胆认亲。
可是贺兰勇脑子里都是“欺君之罪”,听见问话,猛地一惊,心想:国主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国王若是翻脸,我们父女父子谁也活不成。不能认,坚决不能认!
于是驸马头也不抬,直接说道:“儿臣已经说过,在南朝无有妻室,自然也无有后代。”
吊桥外,贺兰容几人距离城墙比较远,能看见垛口的人,却听不见几人私下里交谈的声音。贺兰容、贺兰登不见父亲出来相认,只气的泪如泉涌;小矬子贺兰平最是性急,见不到像父亲的人出现认子,气得抡起扁担,就要砸了城门,打进城去。
贺兰容力气大,急忙拦住弟弟,小矬子还蹦跳着说:“放开我,我去捉住那个老爹,问个明白!同样是长辈,他怎么就比二叔差劲那么多!”
城下闹成一团,城墙上也不安静,火葫芦王盯着低头行礼的驸马,心中不断叹气。
贺兰勇冷汗直流,就是不肯认子,也确实是事出有因。追根溯源,还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当初,贺兰勇离开了钢叉山,到了北国大营,找到还是卢沟桥大都督额表叔马彦超。哭诉了举家被害的经过。
因为年岁还小,父母刚含冤离世,他对自己连娶三个妻室的事儿可没敢多提。生怕因为自己私自做主招亲,被表叔怪罪,同时也因为全家蒙难自己娶妻,感觉难以启齿。
当时马彦超就把他带回府中,叫他和表弟马凯、马华一起习文演武。
不久之后,马都督突然对着兄弟三人说道:“国王膝下无子,只有一位大公主。公主萧赛红智勇双全,现在为北国兵马大元帅。为了选一个中意的驸马,如今陛下开场比武。今日我带你们三人同去校场开开眼界。”
三个小少年听了,自然十分高兴,披挂整齐后,跟着马都督一同前去。
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西门里的小校场。只见校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北国,说是一国,不如说是一个部落联盟。它是由许多的小国组成,今日公主招亲,各国的王子、都督、平章全都来了。
小校场的正北,就是点将台。将台上,当中便是北国国王萧律谷。
不多时黄门官传旨:“比武者,先标名挂号,在进行比武。只要连胜五将,即可与大公主比试,只要公主选中,立刻招为驸马。”
宣旨完毕,立刻就听见有人高喊:“呔!众人闪开啊!你家先锋老爷到了!”随着闷雷一般的声音传开,一匹青鬃马驮着一个手握镔铁大棍的大汉,直接闯进场来。
来人姓石名狮虎,嗓门大的出奇,长相也丑的出奇。狮子鼻头挂肉丸,一对豹环子母眼,年纪不大皱纹不少,额头上皱出了一个“王”。偏偏此人觉得自己相貌惊奇,绝类狮虎豹,乃是天生异种。
他家世不凡,是上乘国镇殿大将军,也是这北国三川六国总先锋。因为在公主帐下听过命,他曾托人向公主求婚,只是被大公主萧赛红直接拒绝了,心中不服,今日便抢先下场比武,一心要夺驸马之位。
石狮虎手持兵刃进了梅花圈。他环视四周,叫嚷道:“哪一个,敢与你家先锋官比上一比?”
话音未落,正东方跑来一匹红鬃马,一员战将手托三股钢叉,接话道:“黑水国国王,驾前都督马马尔汗臣来也!”
说罢,马马尔汗臣拧叉便刺,石狮虎举棍相迎。叮叮当当,一条大棍上下翻飞;来来去去,三股钢叉左右翻腾。
石狮虎自称狮虎,能成为北地总先锋,除了家世不俗,还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不说狮虎之力,也是北国数得着的大力士。
他越战越猛,马马尔汗臣被震的双臂发麻,头晕眼花,耳旁生风。
几个回合之后,马马尔汗臣只觉的心窝里像是有几只兔子乱蹦,连忙叫声:“哎呀,不好!”拨马败走。
石狮虎直接击败一人,正在洋洋自得,又一员大将跨着铁青马,手握牛头镗闯进阵来。此人乃是北国火葫芦王萧律谷,驾前骠骑大将军耶律肖达。
他的了王爷示意,也知晓大公主一向不喜这个由众部落推举出的先锋官,于是挺身而出,和石狮虎战了起来。
棍来镗挡,镗来棍搪,耶律肖达行军领兵很是擅长,对战起来却有几分吃力,没几个回合,耶律肖达也败下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