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今日情报:今天早上十点半点,古玩街集贤坊中收到一幅画,名为《天马图》,是民国时期画家临摹徐悲鸿大师的作品,店家标价5万出售。备注:此为画中画,下面还有一幅画,为徐悲鸿大师真迹《奔马图》,价格在550万~600万之间】
沈泽看到这个消息顿时坐直了身体,徐悲鸿大师的作品可是不多见啊,他的作品哪里是“喜欢”二字能简单概括的——那是藏家愿掷千金追逐的艺术瑰宝,更是普通人隔着展柜玻璃也要多望两眼的心头好。
本来要去如意斋去给外公选礼物,正好顺路,过去捡个漏,这也是他要捡漏的第二幅《奔马图》了。
清晨的古玩街刚褪去潮气,沈泽停好车时,巷口的早点摊正飘着油条香气。
他熟门熟路拐进巷尾,如意斋的铜铃“叮”地轻响,纪星瑶已经站在柜台后,面前摆着三个铺了绒布的木盘。
“特意给你留了压箱底的好东西。”纪星瑶把木盘往他面前推了推,“都是清末民初的老金,你要送长辈,这些带着吉祥纹样的最合衬。”
沈泽的目光扫过盘里的物件——有缠枝纹金镯、喜鹊登梅金戒指,直到落在最右侧那只巴掌大的金牌子上:牌子边缘錾着繁复的回纹,中央是个立体凸起的“寿”字,四周还缀着八片小巧的金叶子,轻轻一晃,叶子碰撞的声响细碎又清脆。
“这个不错。”他指尖捏起金牌子,老黄金特有的哑光暖色调裹着厚重的岁月感,背面还刻着极小的“足赤”二字,“这是哪年的工艺?分量看着不轻。”
“宣统年间的,以前是大户人家给老太太贺寿的物件。”纪星瑶拿过电子秤,小心翼翼把金牌子放上去,“你看,足足38克,纯度能到九成七,比一般民国老金更纯。”
“这‘寿’字是手工镂空錾刻,现在没几个师傅能做出这细腻劲儿,光工艺就值不少钱。”
沈泽凑近看了看“寿”字的纹路,连笔画缝隙里都没藏灰,显然是保养得极好。他抬头问:“这牌子什么价?”
纪星瑶指尖在计算器上敲了几下,语气也郑重了些:“老金按克算,但这物件是完整的老件,还带历史痕迹,不能只算克重。每克给你算1200元,38克就是元,再加上工艺和完整度的溢价,总共算你元。”
这个价格远超沈泽的预期,但他摩挲着金牌子上温润的纹路,想到外公看到“寿”字时的模样,还是点了头:“行,就它了。你帮我包严实点,我就拿这个作为寿礼了。”
纪星瑶笑着应下,取来绣着“福”字的锦盒,把金牌子放进去,又垫了两层软绒:“放心,磕不着碰不到。这老金软,记得跟长辈说,别跟硬东西放一块,我再送你块麂皮布,擦的时候用这个最软和。”
沈泽揣着纪星瑶装好的金牌子,脚步没敢耽搁,直奔古玩街集贤坊。
刚掀开门帘,浓郁的樟木香气就裹着旧纸的味道扑面而来,老板正蹲在柜台后擦瓷瓶,见他进来只抬了抬眼:“先生来得挺早啊,刚新收了幅民国的《天马图》,要不要瞧瞧?”
沈泽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指尖轻轻拂过铺在案上的画轴。
他对于艺术这方面都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但还是故意皱了皱眉:“这临摹的功夫倒还行,就是少了点魂。”
然后按照事先在网上做好的笔记说道:“笔墨虽有悲鸿先生的影子,却少了几分奔马的烈性——鬃毛的线条软了些,马蹄的力道也显滞涩。”
老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要是真迹,我这小店哪还容得下。”
沈泽没接话,指着画角一处晕染:“老板,你看这儿,墨色都渗到背面了,莫不是纸太脆?要不咱找个亮处透透,看看是不是有裂?”
老板没多想,跟着他走到窗边。沈泽捏住画轴一端,轻轻往斜上方一提,借着天光,果然看见下层隐约透出另一幅马的轮廓——那线条遒劲,连马的肌肉线条都透着股爆发力,看着就和临摹的不一样。
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故意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临摹的纸还真脆,怕是放不了多久。不过我外公就爱这类老画,您要是肯让,我就当给老人家添个玩物。”
老板本见沈泽开口要画,心里一喜,面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最后和沈泽一番拉扯,作价4万卖给了沈泽。
沈泽没有再还价,爽快地付了钱,抱着画轴转身就走。
老板看着沈泽走出店门,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他奶奶的,终于把这幅画卖出去了,张宇这臭小子,眼力不行还敢收别人的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刚出集贤坊的门,他忍不住低头往画纸缝隙里又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这趟不仅为外公选好了寿礼,还捡着了这样的宝贝。
不过这的有个正当来由,自己又不懂画,也不会揭裱,沈泽想到了纪星瑶,于是朝着如意斋走去。
沈泽抱着画轴踏进如意斋时,纪星瑶刚把店里的单据整理了一下。
他把画往案上一放,语气里带着点期待:“你帮我掌掌眼,我花四万五收了这幅民国临摹的《天马图》,值不值?”
纪星瑶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案前,先没碰画,只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纸面的纹理和墨色。
她指尖捏着画轴边缘轻轻展开,目光落在奔马的鬃毛线条上,眉头微蹙:“这临摹的功夫确实不错,笔墨也算工整,但马眼的神韵差了点,四万五……要是纯粹的临摹,倒不算捡着便宜。”
沈泽刚想说话,就见纪星瑶指尖轻轻抚过画纸中段一处不起眼的折痕,忽然顿住了。
她抬头看了沈泽一眼,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巧的竹镊子和软毛刷,声音放轻:“你看这儿,纸层有点松,我试试能不能分开。”
她先用软毛刷轻轻扫去画面上的浮尘,再用竹镊子小心翼翼地捏住上层画纸的一角,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
刚开始还能感觉到两层纸粘得有些紧,她耐心地一点点往上提,时不时用毛刷轻轻梳理粘连的纤维。
沈泽站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她的动作,弄坏了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