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闲一个人照顾俩,还是有点吃力的。
这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往前走,怎么都是黑的。
傅闲忽然给了李寒光一逼兜。
原本迷迷糊糊的李寒光被这么一打又清醒了:“你干什么?!”
傅闲问他:“疼吗?”
李寒光直接怒了:“你打你脸上试试看?”
那就是疼了。
傅闲开口:“那就不是做梦。”
李寒光沉默片刻:“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梦中吗?比如陷入某片幻境。”
傅闲点头:“是。”
火折子再怎么耐用,终有熄灭的时候,可这条路在目前看来是那么的长,终究可以耗掉他们的为数不多的 水源,力气……和命。
“……你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你可以丢下我们。”
寂静许久,李寒光忽然开口。
傅闲没说话,搀着这两个人的力气并没有减。
李寒光持续出声:“你我的关系还不足以同生共死,说实话,还怪肉麻的……”
傅闲面无表情:“你就当我大彻大悟,忽然变得重情重义不就行了。”
谁不想把累赘甩掉呢?可这两人一个是他的老乡,一个是老乡的好朋友,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毫无负担的全都扔下,他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就你还重情重义……换作先前你不趁人之危就非常慈悲了。”李寒光被傅闲逗笑了,“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傅闲。”
傅闲依旧扶着他们俩,听见这句话,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淡不曾改:“我就是傅闲,我要不是傅闲的话,徐子凌天打雷劈。”
“?不是关我什么事,怎么把我扯上了?”徐子凌恍恍惚惚都已经看见自家太奶朝他招手了,被这么一句“徐子凌天打雷劈”给硬生生唤醒了,谁来不夸一声傅闲是神医?
“你们两个真的半点办法都没有吗?就真的在这条破路上一直走?”傅闲见两个人都醒了,跟他们商量对策。
“之前来思过崖的时候,是在地面上,在地下是头一回。”李寒光说。
清醒的傅闲开始发动他没有被高烧烫着的脑袋:“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先入为主,掉地缝里就觉得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地下?”
“也有这个可能……”李寒光的声音就跟破砂纸似的无比粗糙,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随着声带颤动,带着喉咙,说话都会疼,“再大胆一点,万一我们已经不在思过崖了呢。”
“……师尊是这世间唯三的大乘期修士,这是他亲自做的阵法,什么样的人有能力在他的阵法下把我们瞬移走?”徐子凌反驳。
傅闲开始抬杠:“说不定就跟李寒光说的一样呢,咱们师尊那么厉害,不也让漏网之鱼把我们给暗害了?”
他们仨人各执一词,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害他们的东西,现在绝对对他们下不了手,不然也不会弄这么多弯弯绕绕,难不成真的想要耗死他们吗?
傅闲有点累了,把两个人撂下。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四肢又晃了晃水袋,很好,虽说这一路上都没断过使用,但在省水小能手的他的运作下,剩的数量还是可观的,晃一晃还能听见水声。
他给两个病号喂了点,自己忍不住喝了一口,让人感到痛苦的是不能多喝,这对一个扶了两个人不知走多久的人来说是相当痛苦的。
流通的空气告诉他们,这里绝对不是密封的地方,可无穷无尽的道路,一点点的在消磨他们的心智体力。
傅闲坐下去之后,全身的汗就跟不要钱似的,一滴滴冒出来。
这仙门前宗主在正文也就出现了个名字,压根没什么戏份,想不到影响力居然这么大,一个思过崖把他们三个都硬控了。
这里再一次忏悔自己踢人下三路这件事情,踢人一时爽,一直踢人一直爽……哦不是,思过崖火葬场。
傅闲呼出一口气,又探了下两人的温度,李寒光已经退了一点烧,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一些。
徐子凌情况就不太好了,温度持续不变,他又给徐子凌多喂了一口水,重新把布条打湿给他擦拭脸颊。
徐子凌不是彻底失去意识,他其实是能清醒地感知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可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做出任何反馈。
在现代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很脆皮,换季要么感冒,要么起点疹子,秋冬季节皮肤还特别干燥,脸很痒,擦再多的润唇膏护脸霜都没用,这个情况在他搬到南方的时候好很多,就是梅雨季节的回南天,让他很烦恼。
他运动量最大的时候就是骑着电动车到附近的小吃街暴走一个多小时,至于暴食多少,这个别问。
想不到在修仙界,原本以为自己修仙了,病痛就远离他了,没想到还有现在这一遭,生病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徐子凌自己的情绪被放大很多倍,他感觉自己好命苦,要不是傅闲非得找他显摆,这个时候他估计还在自己的山头睡大觉。
徐子凌谴责傅闲:“都怪你呜呜呜……这次出去你得赔我点什么,不然你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现在情绪一上来说话,嗓子更疼,徐子凌更难过了。
可惜傅闲没能听清徐子凌在说什么,在他的视角里,这小子就是烧糊涂搁那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呜呜咽咽的估计是做噩梦了。
现在这个情况,就这样坐以待毙,只会更糟。
比坐以待毙更糟糕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努力,本来就没有灵力,又好巧不巧生病,带的东西也不够他们生存,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傅闲想了想,把匕首丢给李寒光。
“我去前面探探路,看看有没有新的出口,我总觉得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再往前,而是在绕圈子。”
李寒光强撑着点了点头:“匕首不用给我,就算等我有危险,我也没力气用它,你拿着更有用。”
傅闲没拿回去:“给你就拿着,我能跑能跳,万一真有危险,我就跑回来让你们给我陪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