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欢一本正经地指着胳膊，“我怎么可能放水，我胳膊上有伤。”
当然不是因为伤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身上的疼痛，只放了一点点水啦，只有一点点而已。
“张启灵”还没发表意见，张鈤山幽幽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伤。”
张慕欢站直身体，心虚的她看到了张鈤山手里的斧头。
张鈤山也注意到了，他有些沉默，他就这么拿着斧头追了两个人一路？好丢人。
张慕欢趁着张鈤山沉思的时候，夺过了斧头，笑眯眯地把斧头塞到了“张启灵”的手里。
“张启灵”看着被硬塞到他手里的斧头，看向张慕欢，目光中带着迷茫。
张慕欢拍了拍他的肩，“同族嘛，帮下忙不过分吧？回头我也给你做一个藤椅。”
“藤椅？”
张慕欢见“张启灵”脱手就要丢下斧头，赶紧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能松开手。
“帮帮忙啦，不要那么无情呀。”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就是树林，就着这个姿势带着人找到了一棵松树，然后把人推到树跟前，留下一句“就这棵了，感谢！”
等“张启灵”回神，他面前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应该不会真的去砍树吧？”
张慕欢无所谓地耸耸肩，“没砍就没砍呗，我也没想真让他砍，就逗逗他。”
“那我们现在准备砍树？”
张慕欢看了看手上的匕首，总不能用匕首去划拉树吧，“先去捡斧头吧。”
张鈤山也觉得“张启灵”可能会把斧头丢下直接走，他在前面带头领路去“张启灵”被丢下的地方。
“？”
结果到了地方后，他们看到了已经倒下的树和丢在地上的斧头。
张慕欢心情复杂，“他人还挺好的哈。”
张鈤山表情复杂的点头。
突然，张慕欢捂住了她的脸，心里有些难受。
怎么办，要是“张启灵”是一个坏人，她就对以后他会进格尔木疗养院的事情少些愧疚。
但是，他不是。
张鈤山看着放下手，表情沉郁的张慕欢，迟疑地问道，“怎么了吗？是这树不对？”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点不开心的事。”
张鈤山觉得张慕欢没有说真话，可是看着她不想多说的样子，就没有继续问了。
就这么，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到了张慕欢的帐篷外。
“藤条和木材你也要自己处理吗？”
“处理藤条和木材的事就交给伙计吧，我有些累，先休息了，你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说完后，她就进了帐篷。
张鈤山注视着张慕欢进了帐篷，脚步向前移动了一下，踌躇了半天，但最后只说了一个好字。
帐篷里闷闷的传出了一句话，“张鈤山，麻烦你了。”
帐篷外的脚步声远去，张慕欢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
她以为自己经历过了可以眼也不眨送人一个枪子儿或者是用匕首划破他们的喉咙，看着他们鲜血四溅满眼怨毒地倒下，她的心肠已经变硬了。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对“张启灵”还是有愧疚。
是知道了这次行动必然会失败，“张启灵”最后必然会背锅的愧疚。
就像是看到老师让写的题，然后她看见别人做错了，但是没有说，最后看着他被痛骂的那种愧疚。
她不知道是因为受到的教育，还是生来就有的，她的道德感奇高，也被人吐槽过，说会让人感觉像圣母。
她反驳，她只对和自己有关或者是有接触的人或事这样，其他的陌生人她并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张慕欢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
“张启灵”必须进格尔木疗养院，要不然进去的就该是张启灵了，她虽然愧疚，但是不会心软。
黄昏，张慕欢和张鈤山吃完晚饭后，提了一句，“有空置的帐篷吗？”
张鈤山摇头，“营地是规划好了的，帐篷的位置也是固定的。”
“固定的？那我那天说要住这你们怎么没说？”
啊，这就尴尬了，她不会是无意中抢了哪个人的帐篷吧？
“本来佛爷是打算让我看着点他的，所以他旁边的这个帐篷本来是我的，我现在住的是一个张家亲兵的，我和他换了。”
张鈤山解释完后，询问道，“你想换个地儿住？”
“算了，不换也行。”
本来她是想离“张启灵”远一点的，她可不会奉行愧疚了就要对他好一点的行为。
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对他好只是为了减少愧疚而已，没有实际的作用。
但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有时候行为却不怎么会受心里想法的控制，她得离“张启灵”远一点，要不然说不定会在愧疚心的加持下做出一些和她想法相悖的事情。
张慕欢想道，帐篷位置不能随意更换，她也不想一天到晚地在外面溜达，那她就要做个实实在在的“宅女”了。
张鈤山见张慕欢放弃了换帐篷的想法，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处理藤条和木材的时间可能要几天的时间。”
“我又不急，慢慢来。”
张慕欢也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打发无聊时间的事情，顶多也就是有一点想在红家躺在藤椅上的舒服了，慢就慢，她又不急。
“所以，你要弄几个藤椅？”
“就三个啊，我一个，然后还有答应旁边的一个，还有参与进来的你一个。”
张鈤山看起来很惊讶，“还有我的一个啊？”
“当然啊，你帮了我的忙，肯定会有你一个啊。”
张慕欢看着张鈤山，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觉得自己不需要的话，还可以送给张起山。”
“佛爷会要吗？”
“你送给他就行了，要不要的是他的事。”
但是张慕欢觉得张起山不会拒绝张鈤山送的藤椅，别问，问就是家人之间的感情。
“好，那我就去告诉伙计需要的藤条和木材的数量。”
“行，你……”
张慕欢的话语一顿，她听到了帐篷外有脚步声靠近，听着有些熟悉的脚步声，是个她现在不愿意见的人。
张鈤山也听到了脚步声，他起身的动作停下，稳稳地坐回了凳子上，还倒了一杯茶，装模作样地喝茶。
“张慕欢，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