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四神的低语蛊惑？”
听着耳边缭绕的呢喃，楚凡闪了闪眼眸红芒。
“是的。”
手腕上的智械领袖全息脑袋点了点。
显然，作为一个意识数据，他大概也听到了这些声音。
“感觉不过如此，普普通通，甚至没有亚空间的场景来的更具冲击力。”
楚凡抬头看了眼舷窗外视线中那些怪诞而又畸形的画面，强行缓了缓内心本能迸发的负面情绪。
也好在这些呢喃的出现，让他将注意力从眼前突然出现的扭曲景象所产生的影响中脱离。
当然，能及时摆脱适应亚空间场景，可能主要还是靠手腕佩戴的死灵族装置。
此时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一丝丝凉意顺着手腕快速流淌向全身，就连脑袋也有种清凉感。
“虫族主宰，请千万不要轻视这些低语。”
智械领袖闻言不得不出声提醒：
“你之所以无感，主要有两点。”
“其一，也是最大的原因，死灵族装置极大幅度削减了蛊惑的威力。”
“其二，是你目前的状态，无欲无求，并且提前有所防备。”
“试想，当你在战场中，面对强敌围困孤军奋战即将被杀，绝望之际，突然在你耳边出现一道声音，说可以赐予你力量让你杀绝敌人，你会作何选择？就类似亡灵始祖那种状态，但他是主动祭献，假如当时亡灵始祖没有祭献的能力，在被星灵族和人族团团包围的绝境下听到可以获得反杀力量的声音，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或者，在你重伤弥留之时，极致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将你淹没，一道声音说可以帮你结束痛苦，并让你得到永生，你会怎么做？”
“再或者，当你被一次次算计，不甘愤怒时，突然出现的声音，可以让你步步为赢，你又会怎么办？这点亡灵始祖深有体会，被你坑了很多次，怨气很大，估计很容易中招，以后必须让他警惕点。”
“最后，各种欲望是所有智慧生物心底最本能最原始的情感，也很容易被勾出来。”
“总的来说，请务必保持警醒。”
停顿了下，智械领领袖又加重语气道：“毕竟我们面对的，不是阿猫阿狗，而是神！”
“放心，我心中有数。”
楚凡回应了句。
刚刚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内心倒没有丝毫的轻视。
以他的性格，连面对曾经那些死在他手里的敌人都不会大意，更何况是几个邪神？
但智械领袖好心提醒，他总不能反驳。
将其带进来一起行动，也本就是小助手的角色。
转身巡视了眼一群首领，楚凡问道：“你们感觉如何？”
由于之前得到不准回应的命令，一众首领没有出声纷纷摇头。
只有多隆歪头歪脑，下意识道：“俺感觉很烦，真啰嗦，废话真多，还有这些声音说的都是啥？为啥俺能听懂这些话的每一个字，但连起来就听不大懂了呢？好深奥的样子。”
站在其身旁的多尔衮也忙不矢点头，瞪着碧绿小眼睛，犹如二哈般一副很睿智的姿态。
“……”
楚凡无语收回目光。
如果不考虑引起四神注意，哪怕关闭死灵族装置的防护效果，这些低语可能也蛊惑不了这俩傻憨憨。
可怜的智商连低语中那一大堆内容都有点理解不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它们会被诱惑？
“恐虐在什么地方？”
楚凡望着视线中依然在扭曲畸变的鲜艳扭曲场景，向手腕上智械领袖的全息脑袋问道：“死灵之王应该标记了具体位置吧？是航行过去？还是？”
“时空跳跃。”
智械领袖也没废话。
说完便注视向操控穿梭机的一群机器人。
在其发送的指令下，机器人迅速开始在操控台前搜寻和锁定对应的时空坐标。
下一刻，
“嗖——”
穿梭机瞬间飞射而出。
在穿过一片畸变的雾霾后，前方恰好爆发出一个旋涡。
穿梭机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径直冲了进去。
下一霎那，
眼前再次斗转星移。
待视觉稳定……
眼前，是一片猩红色的暗沉天幕。
其下，则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平原，或者叫战场。
入眼所及，尽是暗红焦土和刺目鲜血以及碎肉尸山，还有一片片涌动厮杀在一起的恶魔。
有两米多高体型瘦长的人形恶魔，四肢布满暴起的筋络，通体覆盖凝固血痂形成的暗红色硬皮，头颅是一颗扭曲的颅骨，眼窝中跳动两团黄铜色的火焰，下颌长着两排匕首般的尖牙，双手紧握两柄燃起红色火焰的利刃，背后生有一对残破的血膜骨翼，翼膜上布满孔洞，煽动时会滴落血浆，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小坑。
也有狼狗状恶魔，体型三米多，高度也有近两米，浑身由蠕动的血肉与外露的骨骼拼凑而成，没有任何皮毛覆盖，皮肤下的暗紫色血管清晰可见，脑袋是一颗仿佛被啃噬过的凶兽颅骨，嘴巴满是尖牙利齿，双眼染着血色火焰，四肢粗壮如同兽爪，奔跑时脊背弓起，宛如一道疾驰的血色闪电。
还有体型达四米多宛若重型犀牛般的恶魔，脊背隆起一排锯齿状的骨刺，骨刺尖端泛着被血浆淬过的暗红光泽，浑身覆盖厚重的凝血硬甲，头部生有一对弯曲尖角，沉重的四蹄踏在平原的焦土上，每一步都能传出阵阵轰隆之声。
一眼望去，
处处都是这三种恶魔相互残杀的身影。
狼狗恶魔一口咬断人形恶魔的脖子。
其后狼狗恶魔又被奔涌而来的犀牛恶魔踏为肉泥。
鲜血漫天飞溅，碎肉四处迸射，疯狂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且片刻不停，所有的恶魔都在猎杀所见到的每一个目标。
也就在打量的短短时间内，尸山血海就几乎堆满了视野里的每一处区域。
而在视线的尽头，隐隐可见一座由累累白骨堆砌起的高山，以及山顶若隐若现的巍峨王座。
王座上空，浓重的血云剧烈翻涌，化作肉眼可见的血色旋涡，旋涡中心，一对燃烧着黄铜火焰的恐怖巨眼，正冷漠注视着整个平原上的血腥杀戮。
“这就是恐虐的血神领域。”
智械领袖一边看着舷窗外疯狂厮杀的平原，一边解释道：
“也可以理解为，是恐虐捏出来的具象化领地。”
“根据死灵之王的信息，这个平原叫血潮平原，属领地外围的试炼场。”
“平原中心的骨山叫颅骨山脉，等同是个地基，顶端是领域的核心区域，黄铜要塞和黄铜堡垒以及恐虐的颅骨王座。”
“这片平原中的东西，人形的叫放血鬼，狼狗叫血肉猎犬，犀牛叫血蹄兽，都是次级恶魔。”
“这些次级恶魔是恐虐的权能碎片与亚空间血海的具象化产物，没有自然生命，杀戮是它们存在的本能，也是它们取悦这位血神的方式和使命，而且还是唯一的晋升途径，胜者吞噬败者能量变强，达到一定程度，就能重组为精英恶魔，为恐虐献上了足够数量的颅骨，甚至会得到恐虐的赐福，晋升为高阶恶魔，另外，杀戮产生的鲜血可以滋养平原催生出新的恶魔，让这里形成无限杀戮永不停歇的永恒战场。”
“就像你之前听到的低语。”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