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投壶之前能先听一段孟姑娘的美妙琴音又或者是欣赏一段蕊儿姑娘的曼妙舞蹈,说不定丁兄沉醉的不知所云,蕊儿姑娘投壶取胜的把握更大些哩。”
蕊儿姑娘眼睛一亮:“罗将军所言极是,那我先为大家舞上一曲,怡妹妹帮我伴乐。”
说罢,她盈盈起身,身姿轻盈如燕,长袖飘飘,在大厅中翩翩起舞。
蕊儿的舞步灵动,时而旋转,时而轻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之美。
孟欣怡也坐到琴前,玉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流淌而出,与蕊儿的舞蹈相得益彰。
两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欣赏着眼前盛景,难怪古代的才子们都对青楼流连忘返,果然是个男人都会深陷其中。
夜深风露重,人静月华明。
今天直到子夜时分才从怡红院走出来,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两人都有些歪歪扭扭。
青楼的酒基本就是黄酒或者像是度数稍微高一点的醪糟,充其量十几度,但丁承平依旧喝的有些上头。
“罗兄,请了,我走这边。”丁承平有些摇摇晃晃。
“丁兄没事吧?”罗靖岳见他似乎随时都要摔倒,本想伸手搀扶一把,但身后的护卫抢先一步扶住了他。
“没事,今日也很开心。”丁承平笑嘻嘻的说道。
“兄弟喝醉了,我们改日再聚。”罗靖岳微笑着说道。
“好,”丁承平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彭家肉铺走去。
突然之间,罗靖岳朝着丁承平的背影喊道:“丁兄此时还想离开此地么?”
听到声音的丁承平转过头来,虽然有些不太清醒,但依然点了点头,拱拱手道:“家中娇妻即将临盆,如若罗兄能准许我回家,弟不甚感激。”
罗靖岳不动声色的问道:“如若我说希望丁兄来助我一臂之力,加入我军,做我的幕僚,兄弟可愿意?”
丁承平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兄弟我懒散惯了,更喜欢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读读书、写写字、吟诗吃酒饮茶,在青楼欣赏歌姬的曼妙舞姿与歌喉这才是我的追求。”
似乎是早有心理准备,罗靖岳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笑了笑:“丁兄醉了,早些回去歇息,我们改日再聚。”
“好,罗兄也小心点,我先回了。”说完转身,继续歪七八扭的慢慢走着,直到进入黑暗之中。
“监帅?”身后的护卫此时上前想要扶住罗靖岳。
罗靖岳挥了挥手:“我没醉,这点酒量还不至于让我醉倒。”
于是护卫再度退后一些。
罗靖岳朝着丁承平回去的方向略微看了一会,然后回头道:“走,我们去县衙大牢。”
“是。”
罗靖岳径直前往大牢,他见到廖知县等人后,诚恳地说明了来意。
“不是说让诸位加盟我义军从而背叛朝廷,而是为了晃县百姓,毕竟无论是春耕还是修堤坝、亦或者是帮扶贫困乡民都是你们更为熟悉,此事交由你们来做更为合适。”
廖知县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今日天色已晚,你们好好考虑,明日我再来询问一次,希望你们到时候能给我一副满意的回答。”
罗靖岳没有逼他们马上就做出选择,在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大牢。
“此事莫非有诈?”廖知县见罗靖岳已离开,出声询问道。
“大人,他又非要你我性命,此事何诈之有?”张县丞回答。
“非也,此事肯定有诈,试想,说是让你我只负责春耕、修建堤坝等事,但如此那跟之前为朝廷做官又有何区别?我知道了,这是贼子的险恶用心,骗我们为他做官,然后宣讲出去,等于就是坐实我等背叛朝廷之罪,诸位臣工可万万不能上当,否则以后哪有脸面拜见皇上,又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廖知县恍然大悟。
但廖知县这番肺腑之谈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声援,无论是张县丞还是唐主簿,又或者是其他小吏都是默不作声,他们并不是这么想,又或者他们本身就不介意是为朝廷还是别的什么军队做官。
至于面见皇帝什么的,就更没想过了。。。
而此时,在彭家肉铺的某个房间,丁承平与彭先文也是面面相觑,前者的些许醉意早已经被吓清醒了。
“先文,罗靖岳竟邀我加入青巾军做他的幕僚,我并无此志向,现在该如何是好?”
“姑爷,不好说。”
“你直言。”
“如若答应他,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短时间内风光无限,但姑爷并不看好他的造反也就意味当朝廷大军一旦来此,即刻面临土崩瓦解的境地,而姑爷甚至整个彭家都会受到牵连,会被朝廷斩草除根。”
“你继续说,我有心理准备。”
“是,但如若不答应他,或许姑爷马上就会被对方视为威胁甚至杀害,而且也有可能让整个彭家都受到牵连。”
“唉,与我想的一样,所以这是答应也死,不答应也死。”
“姑爷,他们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么?我最近有听到一些消息,青巾军已经有十余万之多,占据了二十多座县城,而且打垮了几次朝廷军队的进攻。”彭先文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信我先文,他们绝对没有机会成事,跟着他们造反肯定是死路一条。”
彭先文沉默下去并未说话,突然,他眼睛一亮,“姑爷,你说如果我们可以先假意答应罗靖岳,然后暗中与朝廷取得联系,将青巾军的情况告知朝廷,等朝廷大军一到,我们再倒戈一击,这样既能保全彭家,又能避免被罗靖岳杀害,你说这样操作是否可行?”
丁承平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但转眼光芒又散去:“先文,罗靖岳虽是书生,但绝不是蠢人,要想取得他的信任假意投靠不会容易,他肯定会让我纳投名状,没有些许把柄在手上,他又如何安心真正的信任他人,你这样的想法有些天真。”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丁承平再次叹口气:“我也不知道,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真是:
子夜长街酒色浓,
推辞效力影独游。
投名未纳身先死,
心明如月夜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