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国家仿佛一下子被按下了暂停键。
哀乐低回,山河同悲!
秀山屯也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和茫然之中。
就连地里的庄稼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老支书赵德顺和大队长赵福贵,这些经历过旧社会苦难的老一辈,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就老泪纵横,捶着胸口,悲痛得无法自已,什么事儿都安排不了了。
屯子里弥漫着一种恐慌和不确定的气氛……
这个时候,陈卫东站了出来!
他心里也沉甸甸的,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他召集了王振军、周文韬、刘爱苗等骨干,迅速安排这几天的工作。
“文韬,你带两个人,立刻去公社领黑纱和白花,分发给社员。”
“振军哥,民兵排加强巡逻,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爱苗,组织知青和妇女,搭建追思棚,安排人轮流守灵。”
“春梅姐,你脚不方便,就在家带着妇女们赶制一批黑纱。”
“各家各户,管好孩子,不许嬉闹!”
……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像主心骨一样,稳住了屯子里慌乱的人心。
大家看着冷静的陈卫东,仿佛找到了方向,各自领命而去……
追悼会那天,全屯子的人都聚集在打谷场上,戴着黑纱,胸佩白花,低着头,听着喇叭里传来的悼词,许多人泣不成声。
陈卫东站在队伍最前面,神情肃穆。
悲痛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老人家肯定不希望看到大家一直沉浸在悲伤里。
秋收的季节到了,地里的庄稼不等人!
陈卫东在追思会后,对大家说,“乡亲们!咱们要把悲痛化到力气里!把地里的粮食收好,颗粒归仓,这才是对老人家最好的纪念!秋收会战,开始!”
秀山屯的社员们抹干眼泪,拿起镰刀,推起手推车,走向丰收的田野……
悲伤化为了沉默的力量,今年的秋收,似乎比往年更加投入,更加仔细,仿佛每一粒粮食都寄托着哀思与希望!
但秀山屯今年情况特殊,副业搞得多,人手实在有点紧张。
果园要看着不让这一个多月就白忙活了!
山货要采摘晾晒,很多单位还等着用呢……
民兵还要巡山防野兽,庄稼熟了,山里的野兽也知道……今年的秋收任务又重不少!
陈卫东抽空去了一趟县里,找到李书记。
他原本的想法,是看能不能从其他公社要几个有一定文化技术,但成分不好的“黑五类”过来,照看一下屯子里的副业,这样既能解决人力,也能暗中照顾一下那些落难的知识分子,为以后可能恢复的高考做准备(他隐约记得时间快到了)。
李书记听了直摇头,“卫东啊,你胆子也太大了!那都是敏感人物,你弄回去,不是授人以柄吗?不行不行!”
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吧,今年县里来的知青,指标大部分都给到你们秀山屯!”
“你们那儿生产副业都搞得好,需要年轻人,我相信你也有能力带好他们!就这么定了!”
陈卫东一想,知青虽然干农活可能慢点,但有文化,学东西快,也好管理,便点头答应了……
李春梅的脚慢慢好了,能下地走路了。
但她却莫名喜欢上了陈卫东给她按摩脚丫的感觉。
每次陈卫东来看她,她总会假装脚还有点不舒服,让他给揉揉。
陈卫东血气方刚,摸着那光滑的脚踝,心里也是躁动的难受,但看着那……又拒绝不了!
两人的暧昧在无声中升级,李春梅就喜欢看他那难受的样子……
有一次,李春梅和沈玉茹闲聊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卫东按摩手法好,脚崴了按按可舒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没过两天,沈玉茹也嚷嚷着脚酸,非要陈卫东也给她按按!
她的小脚丫更白更嫩,故意在陈卫东手里蹭,弄得陈卫东面红耳赤,狼狈不堪……
正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小脚丫在陈卫东手里的时候,浑身酥酥麻麻的,浑身没有力气……
沈清如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给陈卫东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关心和爱意。
周文韬看着陈卫东的窘境,私下找他,“卫东,要不……我搬出去吧?给你们腾地方?”
陈卫东立刻摇头,“别!你就在这住着!你搬走了,我更……”
他没好意思说下去,他怕自己一个人住,万一哪天把持不住,更乱套!
就在这一片忙碌与些许混乱的和谐中,一个消息从公社传来。
陈卫东的妹妹,陈卫红,要下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