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不紧不缓地过去,在李择宪的康复训练和紧张的期末考中,徐稚爱度过了半个月的忙碌期,迎来了在韩国的第一个寒假。
寒假从12月17日开始放,一直放到3月初。一个从落雪一直到抽新芽,再到首尔的樱花相继盛开的时期。
因为1月底要去澳大利亚比赛,所以放了寒假后徐稚爱得为比赛做准备。她陪着李择宪做康复训练,李择宪陪着她网球训练,当然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很少玩手机,聚精会神盯着徐稚爱打球,等她走近后弯腰,他拿着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累不累?”
徐稚爱摇头,“还好。”
“澳大利亚在南半球,你1月份过去那边会很热。”李择宪看着她认真道,稚爱打完球后肌肉发酸,都会有按摩师帮她按摩。
李择宪虽然知道按摩师一般都是男性,且因为男性的力气比较大,所以男的按摩师比较多,但还是有点吃醋。
他甚至头一次考虑了一下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规划,比如考个相关的按摩师证。以后稚爱飞去哪里比赛,他都跟着。
然后她比赛完,他就给她放松肌肉。这样两全其美,他不用吃醋,可以时时刻刻和她在一块,她也不会因为肌肉酸痛影响比赛成绩。
李择宪有看到按摩师拿筋膜刀刮着她大腿时,徐稚爱因为疼痛而紧咬着牙满头大汗的模样,看得他很心疼。
但跟他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她很难以置信,“择宪,当什么按摩师啊。你以后是要继承家里产业的,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你,你要和你哥哥互相帮助的啊。”
于是话题草草结束,最终不欢而散。
“嗯,我会带夏季的衣服,下飞机就更换。”徐稚爱整理着护腕,朝他笑笑,“每次跨半球坐飞机都感觉很奇妙,一下子进到别的季节。”
李择宪犹犹豫豫,“其实我想陪着你。”
徐稚爱无奈,“你的伤还没好啊,怎么跟我去?”
李择宪也清楚,自己去了帮不上什么忙,添乱不说还会让稚爱操心,况且他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见他闷闷不乐,徐稚爱安慰他,“没关系,下次吧,在首尔等我回来。”
李择宪不愿让她为难,所以也没纠结太久,点了点头,“嗯。”
见他想开了,徐稚爱笑笑,从网球包里拿出手机,站直身子打字,“我得问一下我母亲什么时候来,要不要让司机去接她才行。”
李择宪目不转睛盯着,“对,想想也很快到你生日了。”
徐稚爱没看他,随口问道,“你给我买了什么生日礼物?”
李择宪哼笑,“说了就不惊喜了。”
“那让我期待一下。”
徐稚爱原本还笑着,但消息提示声响起,她又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点开李择明的消息,是他拍自己午餐的照片。旭日集团大厦为员工配备了专享食堂,他打的菜看起来很清淡,分量也很少,徐稚爱看了一眼,又关上了手机。
这些天李择明一直报备他的日程,哪怕徐稚爱不理他,他也自顾自地发着,仿佛把她当备忘录了。
放下后,却直直对上李择宪的视线,他没说话,只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徐稚爱愣了愣,垂下眼,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拿起网球拍,掩饰性笑笑,“我过去了。”
李择宪朝她点头,“去吧。”
徐稚爱小跑着去教练那里,她的法国教练得知她遭遇雪崩的时候反应很大,但看完医疗鉴定报告才放下心来。
冬季网球比赛相对其他季节会少一些,因为网球是一项对天气条件较为敏感的运动。低温会使网球变硬、弹性降低,影响球的飞行轨迹和弹跳效果,同时也会增加运动员受伤的风险。
所以徐稚爱得以很长时间的一段休息,不过澳洲在南半球,季节与北半球相反,所以比赛的举办时段也相反。
教练给她喂球,分区域专项练习。底线正反手击球、网前截击、高压球、发球与接发球。期间还有深蹲、蛙跳、平板支撑、哑铃卧推等。
看稚爱训练得这么专注,坐在角落的李择宪侧头看了一眼她放在座位上的网球包。他搭在膝上的手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
从那天散步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时候开始,李择宪就隐约觉得稚爱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原本还开心地说着话,拿出手机看到什么眼睛又会流露出“为难”的情绪,虽然她有掩饰,但李择宪对人的情绪很敏锐。
所以是什么呢?
她看到了什么消息?
他问起的时候她为什么又不和他说?
这半个月稚爱几乎无时无刻都和他待在一块,所以对面那个人是谁呢?
——
李择明端起餐盘,走过去递交给专门收拾的人。他一米九相貌好,本来在人群中就很显眼,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李哉民的大儿子,旭日未来的继承人。
经过的人纷纷朝他鞠躬,“常务长。”
李择明没有无视,不管职级高低,都朝他们微微颔首。
旭日在韩国首尔有专门的办公园区,由旭日电子、旭日c&t和旭日人寿保险分别建造了三栋楼。楼层数分别为45层、35层和33层,旭日电子和旭日c&t最先入驻,旭日人寿保险则将其物业出租给旭日电子和其他关联的子公司。
李择明所在的只是其中一栋大楼,这里光是食堂就有两层,分为韩餐区和国际餐区,以便照顾到来自不同国籍的员工。
无疑,这是一个庞大的、骇人的商业帝国。
员工们午餐结束后一般会选择去咖啡店坐一会,或者去吸烟室抽根烟,但李择明不抽烟,他习惯去中间的连廊吹吹风。摘下工牌,李择明卷了几圈放进上衣口袋里,拿着手机漫不经心走着,见稚爱没回复他,内心暗笑,抬头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是他父亲的秘书室室长,河东允。
他手里拿着文件袋,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