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里，所有人都盯着陈东默。
他站在门口，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上是辉煌娱乐那条造假微博。
“我不签。”
陈东默把手机扔在桌上。
乔静如第一个跳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
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
紧接着，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起来。
乔静如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了：“梅子……”
梅梓接过她的手机。
微博热搜榜，前十条有七条跟拾光者有关。
#拾光者压榨艺人#
#陈东默被迫签约#
#夏然私生活混乱#
#拾光者工作室内幕#
每一条都是红得发紫的爆字。
点进去，全是所谓的“爆料”和“实锤”。有人说在酒吧看见夏然陪酒，有人说陈东默被梅梓控制，还有人贴出了pS过的聊天记录，说拾光者内部管理混乱，艺人苦不堪言。
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
“这群人疯了吗？”
小王气得浑身发抖，“这些都是假的！我们要报警！”
“报警有用吗？”
乔静如瘫坐在椅子上，“水军账号都在境外，根本查不到。而且就算查到了，人家也不怕，顶多封号，换个马甲继续来。”
她抬起头，眼圈红了：“梅子，我们怎么办？”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梅梓站在窗边，没说话。
楼下的街道还是那么热闹，车来车往，谁也不知道这栋楼里，有人正在经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他们有钱。”
梅梓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能买热搜，能买水军，能买所有能买的东西。”
她转过身。
“但我们也有东西。”
乔静如愣住：“什么？”
“真相。”
梅梓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写下几个字：拾光者24小时。
“从今天开始，工作室全天候开放拍摄。”
她放下笔，“我们拍一个系列，就叫《拾光者的一天》。拍陈东默怎么练琴，拍夏然怎么背台词，拍齐千帆和林屿怎么写代码。”
“拍我们开会，拍我们吵架，拍我们点外卖，拍我们加班到凌晨。”
“他们说我们黑，我们就把所有东西都摊开给全网看。”
办公室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
乔静如咽了咽口水，“梅子，你认真的？”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梅梓盯着她，“他们用剪辑和谎言攻击我们，我们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反击。不解释，不辩驳，直接把真相扔到所有人面前。”
“可是……”
小王犹豫了，“万一拍到什么不该拍的怎么办？”
“那就拍。”
梅梓的语气没有一丝动摇，“我们又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陈东默突然笑了。
“梅姐，你是真的狠。”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另一支笔，在梅梓写的字旁边加了一行：东默的练习室日常。
“我同意。”
他转身看着所有人，“反正已经被泼了一身脏水，不如洗个澡给他们看看。”
气氛活了。
“我也来！”
夏然举手，“我可以拍我怎么研究角色，怎么练台词。”
“还有我们！”
齐千帆和林屿对视一眼，“我们可以拍游戏开发的全过程。”
乔静如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干了！老娘今天就不信了，真的干不过假的！”
梅梓没再说话。
她看着这群年轻人，心里那股憋了很久的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但她知道，这还不够。
光靠VLoG，只能守，不能攻。
想要真正反击，必须抓住辉煌的软肋。
她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
那是这几年她收集的资料，关于辉煌娱乐的黑历史。霸王合同、克扣分成、逼艺人陪酒……每一条都有据可查，但没人敢捅出来。
因为辉煌太大了。
大到可以轻易碾碎任何敢于反抗的人。
但现在，梅梓不在乎了。
“静如。”
她抬起头，“你在圈里认识多少被辉煌坑过的人？”
乔静如一愣：“很多……怎么了？”
“联系他们。”
梅梓的声音很平静，“告诉他们，可以匿名提供证据。合同、转账记录、聊天截图，任何能证明辉煌有多黑的东西，我都要。”
乔静如倒吸一口冷气：“你……你想干什么？”
“他们不是喜欢玩舆论战吗？”
梅梓关掉电脑，“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办公室里的温度好像突然降了几度。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梅梓是真的动了杀心。
“可是……”
乔静如咬了咬嘴唇，“会有人愿意站出来吗？辉煌会报复的。”
“所以才匿名。”
梅梓站起来，“而且，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会保护好每一个提供证据的人。”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
“准备开工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让全网看见，什么叫真正的拾光者。”
门刚关上，乔静如的手机又响了。
她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彻底变了。
“梅子！”
她冲出去，在走廊里追上梅梓。
“出事了！赵祥导演那边……他的副导演刚打电话过来，说赵导看到了网上的新闻，非常生气，让你立刻去见他！”
梅梓停下脚步。
赵祥。
国内电影圈的泰斗，脾气古怪，最恨演员惹是生非。
而夏然刚拿到他新片《风尘》的女二号，这是她转型的唯一机会。
“他要见我？”
梅梓转过身，“不是直接换人？”
“没有，但……”
乔静如的声音有些发抖，“副导演说，赵导很生气，如果你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夏然的角色就保不住了。”
梅梓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了。”
她转身往回走，推开办公室的门。
齐千帆和林屿正在调试设备，准备拍摄VLoG。
“把《墨》的演示视频拷一份给我。”
梅梓走到他们身边，“用最快的速度。”
齐千帆愣住：“现在？你要这个干什么？”
“去见一个人。”
梅梓接过U盘，又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
乔静如追上来：“你带游戏视频去干什么？现在是去见赵祥啊！”
梅梓没回答。
她只是把U盘和平板都装进包里，然后拿起外套。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
“他们想看我们山穷水尽。”
她回头看了一眼乔静如。
“那我就让他看看，我们山穷水尽的时候，手里还有什么牌。”
门关上。
乔静如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陈东默靠在墙上，盯着那扇关上的门。
“她要拿游戏去说服赵祥？”
小王小声问。
没人回答。
因为没人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