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冥寒独身潜至资料室附近。
夜色沉沉,这里本就无夜间值守,加之周边伏兵已连续布控多日,始终未察异动,更添了几分静谧的诡异。
他指尖抵着冰冷的墙面,目光扫向四周,今晚军区上下的目光全被文工团的晚会牢牢吸引,资料室一带成了无人问津的死角,而绝密文件室内那份“诱饵”,足以让任何人铤而走险。
他相信,特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过了今天,全军区部分目光都会集中到资料室和绝密文件室,毕竟这里是军区的重要之地之一!
倏然,叶冥寒身形一矮,如蛰伏的猎鹰般绷紧脊背,目光死死锁在资料室那道缓缓拉开的门缝上。
他微眯的眼,这人何时潜入的?四周岗哨24小时轮岗,无缝衔接,他是怎么避开视线溜进去的?还是说,他早已在里面蛰伏了数日,就等今晚这个时机?
下一秒,一个身着军装的身影从门后闪出,动作利落地带上门,迈着沉稳却难掩急切的步伐朝侧路走去。
叶冥寒指尖一动,向另一侧埋伏的士兵打出手势。三四个黑影瞬间围拢,制式步枪的保险栓轻响,四支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对准那人。
叶冥寒缓步上前,目光如刀,上下扫过对方——陌生面孔,肩章却缀着团长标识。即便被枪口抵住要害,又对上叶冥寒极具压迫感的审视,这人脸上竟无半分胆怯,连呼吸都未乱半拍。
“你们这是做什么?”张骞立在原地,声音平稳得近乎刻意,只是目光落在叶冥寒脸上时,眼神看了看对着自己的枪口,疑惑询问,“你们是哪个团的?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拿枪指着我?
“搜身,带走。”叶冥寒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分多余的废话。
深夜十点,一个团长出现在禁地资料室,哪有什么“好事”?与其在这里纠缠,不如直接送进审讯室,撬开他的嘴。
“慢着!”张骞终于按捺不住,语气依旧沉稳,却没人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为何抓我?搜查令、逮捕令呢?我们军衔同级,你无权拘押我……”
他原本镇定的心,此刻终于有些慌乱——他算准了今晚守备松懈,就算遇到人,以他团长的身份和他镇定的气势,一般人他都能应付掉。
却没算到会遇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连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一旦被带进审讯室,真到了用刑那一步,他根本扛不住!
士兵们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投向叶冥寒,等他定夺。叶冥寒只递去一个冷厉的眼神,示意继续执行。
“该有的手续,到了审讯室,你自然能看到。”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在前引路。
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利落地将张骞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另两人上前搜身时,张骞终于破了功——满脸阴霾,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还真的差点被他挣脱了,毕竟是一个团长,每天的操练也不是白练的。
一个士兵眼疾手快,枪托带着力道敲在他后颈,张骞眼前一黑,瞬间失了力气,被牢牢制住。
押着他往前走时,他眼底翻涌着屈辱、不甘与懊恼,近来几次任务完成得漂亮,他竟有些飘了!若当初能再周密些,等凌晨换岗的间隙再出来,何至于落得这般狼狈?
审讯区的灯光亮得刺眼,最近这里忙得连喘息的空隙都没有,五个审讯室,此刻已有四个亮着灯。
其中一间里,陆野双手撑在桌上,盯着对面被手铐锁在特制椅子上的肖串,脸色复杂得像是吞了黄连——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肖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断断续续拼凑出前因———她刚出生时就被抱错,直到五六岁才被找回亲生父母家。
可回家后,父母总忙着工作,眼里只有哥哥,她像个多余的透明人。
久而久之,她越发想念待她好的养父母。
直到某天,养母突然找到她,拉着她的手说,“叶冥寒那孩子多优秀啊,家里条件又好,你要是能做他的妻子,这辈子都能过得顺顺当当。你要勇敢点去追,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嫁给他,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你,就值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幸福,付出什么都值得……”
从那天起,“得到叶冥寒,让他爱上自己”的种子,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这次军区联合晚会,她费了好大劲才申请到演出名额,本就打着接近叶冥寒的主意。中途突然有人找上她,说只要把一只“虫子”扔到叶冥寒身上,让虫子碰到他的皮肤,他就会彻底死心塌地爱上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当时连问都没问,满心都是“能和叶冥寒在一起”的念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乖乖配合对方的计划,在操场那边拦着叶冥寒,想趁机把虫子丢过去……
想到这里,陆野忍不住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方才积压的火气再也忍不住,连带着讽刺和责骂一起翻涌而出,劈头盖脸砸向肖串。
可骂完之后,该问的还是得问。陆野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前倾了倾,目光锐利如针,紧紧盯着肖串,“那个给你蛊虫、和你见面的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身高大概多少?”
肖串却像没听见一样,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嘟囔着细碎的话,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叶哥哥是我的……过了今晚,他就会只爱我一个人了……他肯定会爱上我的……”脸上还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陆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是无奈——看来方才那些话,不仅没骂醒她,反而刺激得她彻底陷进自己的幻想里了。看这模样,今天是别想从她嘴里问出半个有用的字了。
叶冥寒这边比较简单粗暴了。
他直接让两个审讯人员堵住张骞嘴巴,先给对方来一顿武力审问直接让张骞晕厥。
然后一桶冷水把他浇醒,把他拎起铐在特制的椅子上,叶冥寒大马金刀的坐在他对面,中间只隔着一张记录审问证词的桌子。
此时,张骞嘴里的抹布已经被拿掉。
他缓缓睁开一个肿成球的眼,另一只他试了几次,完全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