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猛地捶向桌面——那人证件夹上分明刻着船舵图案!
“启动b计划。”
他对着衣领麦克风说,“让‘演员’登台。”
授勋仪式突然中断,主持人宣布有突发反恐演练。
在人群骚动中,一个与林风身形相仿的警督悄然接近目标嘉宾。
与此同时,林风正驱车赶往某栋写字楼。
根据刚破解的线索,“方舟平台”的服务器就藏在那里。
当他冲进机房时,数十块屏幕正在滚动加密数据。
最后一个技术人员慌忙格式化硬盘,却被林风反手制服。
“来不及了...”
技术人员狞笑,“数据已经上传到...”
巨响从楼下传来,整栋大楼剧烈摇晃。
林风扑向主控台,在烟雾中艰难地输入终止指令。
当他抱着烧焦的主机走出废墟时,手机里涌出几十条未读消息。
最后一条是厅长发来的:“荣誉勋章给你留着,马上回来!”
授勋仪式现场,人群尚未完全疏散。
当满身烟尘的林风走进会场时,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他破损的警服。
“继续仪式。”
厅长亲自将勋章别在他胸前,低声问,“解决了?”
林风望向刚才嘉宾席的空位:
“钓出三条鱼,跑了一只。”
当晚的庆功宴,林风在众人簇拥下切开蛋糕。
某个服务员递来香槟时,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卫生间里,他展开纸条:“方舟未沉,新舵手已就位”。
镜子里,荣誉勋章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水流声中,他仿佛听见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
回到宴席,某位领导举杯走来:“小林,接下来省厅要组建新型犯罪研究中心...”
林风微笑着碰杯,在仰头饮酒时瞥见对方袖扣的造型——
那是个微缩的黄金船舵。
“随时待命。”
他放下酒杯,勋章在胸前轻轻晃动,“不过我得先回趟老家,看看女儿。”
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当他说到“女儿”时,手指在勋章表面刻下了深深的指痕。
夜深人静时,林风独自走进证物室。
那枚从嫌疑人衣领取下的芯片,正在隔离箱里发出规律的闪光。
就像某种来自深海的,等待回应的信号。
证物室的隔离箱里,芯片仍在执拗地闪烁着幽绿光芒。
像深海鱼群发出的信号,又像某种未完成的倒计时。
林风的指尖轻轻擦过隔离箱冰冷的表面,那点幽绿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
他忽然想起警校毕业典礼上,老教官给每个人发了个褪色的旧警号牌:
“记住,这身警服穿久了,有人看见权力,有人看见责任——
但最重要的是永远记得自己为什么出发。”
“林总队长?
”值班员在门外探头,声音带着迟疑,“您女儿幼儿园来电话,说有人送去个包裹...
没写寄件人。”
林风猛地合上隔离箱,绿光仍从箱缝里执拗地透出来,在昏暗的证物室里投下晃动的光斑。
去幼儿园的路上,他特意绕道十年前任职的东风路派出所。
老办公楼即将拆除,废墟里半截蓝白色警徽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像一段尘封的往事。
“林所?”
看门老伯颤巍巍地从临时板房里出来,捧来一个锈迹斑斑的保温杯,“听说您今天授勋,咱们老同事煮了姜茶...”
保温杯还是当年集体采购的那批,杯壁磕碰处贴着泛黄的胶布。
林风接过时,恍惚看见七年前那个暴雨夜,新警们围着这个杯子取暖的场景。
那时候师父总爱说:“咱们当警察的,心里要始终揣着一团火。”
幼儿园门口,老师递来一个牛皮纸包裹:“说是您的快递,但寄件人栏是空的。”
包裹里静静躺着女儿画的全家福——
背景却是省厅大楼的案发现场。
画纸背面用蜡笔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的办公室”。
那稚嫩的笔迹让他心头一紧。
他立即拨通技术科:“追踪我今天收到的包裹...对,要快。”
等待结果时,他走进街角那家十年老店。
老板娘惊喜地擦着手:“林警官!还是青椒肉丝面不要香菜?”
热气氤氲中,仿佛回到刚入警时。
那时他总穿着洗褪色的制服,蹲在马路牙子边吃面,眼睛却始终盯着对面的棋牌室——
如今那里已变成明亮的少儿书店。
“您当年抓的那个赌场老板...”
老板娘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刑满释放了。
前天还来我这吃过面,说...说要好好谢谢您。”
筷子在面汤里漾开涟漪。林风想起那个总爱穿花衬衫的混混头子,判决书上写着“组织赌博罪,有期徒刑八年”。
当时那人被押上警车时,还回头对他笑了笑:“小警察,我们还会见面的。”
手机震动打破回忆。
技术科汇报:“包裹经手人全部失忆,监控录像被替换成三天前的画面。
追踪到最后一个经手人是个流浪汉,他说是个穿西装的男人给了五十块钱让他送的。”
他放下筷子,辣椒油在碗沿溅出血色斑点。
那个赌场老板,最爱穿的就是花衬衫配西装。
深夜的省厅办公室,荣誉勋章在抽屉里泛着冷光。
林风翻开旧相册,第一张是派出所全体合照——
照片里青涩的他站在最边缘,师父搭着他肩膀的手如今已刻满墓碑前的年轮。
“师父...”他指尖抚过那张憨厚的笑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说小林子,别被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迷了眼。”
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空号。
他按下录音键,对面传来机械变声:
“林总队长,喜欢这份荣誉吗?”
窗外城市霓虹闪烁,他走到窗前凝视车流:
“比起勋章,我更想知道谁在给我女儿送画。”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女儿在幼儿园唱儿歌的录音片段。
歌声戛然而止时,变声器发出扭曲的笑声:
“我们只是想提醒您,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就像您当年在东风路派出所后巷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她现在还好吗?”